388 喝斷片了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整個神醫谷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同紅霞交相輝映,顯得異常靜謐美好。
鳳清熙處理完事務回到院子,就見李芸娘和竹兒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正坐在院中說話。
兩人見他進門,紛紛起身行禮。
鳳清熙看了眼窩在竹兒懷中睡覺的兒子,並沒有走過去,而是繼續踏步往房中走去。
竹兒見狀,下意識地說道:「爺,小姐不在房中。」
「不在房裡?」鳳清熙聞言,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停下了邁開的腳步。
要知道,平日這個時候,鳶兒應該正在房中給孩子餵奶。這眼看著時辰已經不早了,人去了什麼地方?
想到這兒,他望著竹兒,等著她的下文。
竹兒躊躇了半餉,囁嚅道:「應該是在……在郡主那裡。」
因為一直跟在蘇沫鳶身邊的關係,即使納蘭語嫣如今已經貴為國母,竹兒依然習慣叫她郡主。
可是話還沒說利索,納蘭語嫣本人就走進了庭院。
見鳳清熙也在,對他點點頭,問道:「鳶兒在嗎?我有事找她。」
鳳清熙聞言睨著竹兒,竹兒望著納蘭語嫣。心想這下不用問了,人肯定是沒和她在一起。
納蘭語嫣見沒人說話,又問了一句。
竹兒這才開口道:「郡主,我家小姐不是和您在一起嗎?」
「和我?沒有啊。」納蘭語嫣說到這兒,猶豫道:「難道鳶兒還沒有回來?」
「郡主,您知道我家小姐去了什麼地方?」竹兒代鳳清熙問道。
納蘭語嫣不確定地道:「之前我們說起君澤哥哥的事,鳶兒就說去找他談談……」
柳君澤?
鳳清熙微微蹙眉,臉上分明有了三分慍色。
他倒不是反對兩個人見面,但眼看著都這個時間了,還有什麼話說不完的?
不過,他並沒有在幾人面前表現出來,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院子。只是行走間的步伐,泄露了他心中的一絲焦躁。
片刻后,鳳清熙來到了柳君澤的院外。一踏進庭院,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氣。
清雋的眉頭又是一擰,三分慍色頓時變成了五分。
沒有絲毫猶豫,抬步穿過庭院走到了房門前。剛要推門,就聽到裡面響起了一道渾淪的聲音。
「你……想通了就好。來,喝!」
……
鳳清熙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示著主人的慍怒。
「哐啷」一聲推開屋門,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讓他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等酒氣散開些,就見桌邊倒著十幾個酒罈,蘇沫鳶和柳君澤趴在桌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柳君澤還好,只是窩在那裡睡覺。但蘇沫鳶,不僅扒著酒罈子,而且整個身子快要鑽到桌子下面去了。
鳳清熙黑著臉踏進房門,走到蘇沫鳶身邊,就要把她手中的酒罈搶過去。
誰知她卻死抱著不撒手,還皺著眉喊道:「別搶,我……我還沒喝夠。來……喝……」
「當」。
酒罈一下子磕在桌面上,鳳清熙最終還是將罈子搶了過去。
等酒罈一放到桌上,他就彎身將蘇沫鳶打橫抱了起來,沒有絲毫停留的,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院子里,竹兒、李芸娘和納蘭語嫣都有些擔心蘇沫鳶的安危。
三人誰都沒有走,就站在庭院里等著。
片刻后,鳳清熙抱著人回來了。只不過臉色非常不好,也沒有和竹兒等人打招呼,抱著人直接回了房間。
納蘭語嫣擔憂地看了眼房門的方向,對竹兒吩咐道:「把鈺斕抱到我那邊去吧,讓他和熏然做個伴,今天就不用過來了。」說完,嘆了口氣就離開了庭院。
竹兒和李芸娘對視一眼,沉默著跟了出去。
房間中,鳳清熙將蘇沫鳶放到床上后,本想去打盆熱水,卻被她一把摟住了脖子。
心裡的怒氣還在蒸騰,就想將她的手拉下來。
誰知手指剛碰到柔荑,就聽到她在耳邊輕聲道:「鳳清熙,熙,我好難受。」
「嗯?原來還記得我?」
鳳清熙聽到這聲呢喃,心中的氣頓時消散了一半。但一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剛剛軟化的心又硬了起來。將她的手拉下去,轉身就去打水了。
等他打水回來,蘇沫鳶已經滑到了地上。窩成一團,手裡還抱著被子。
見狀,他搖頭失笑,心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將水盆放在一邊,重新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開始給她擦洗身體。
……
半夜裡,蘇沫鳶只覺得嗓子里快要冒煙了,頭疼欲裂,噁心地想吐。
可能是頭疼地狠了,她的意識倒是慢慢回籠了。
由於之前的記憶還停留在勸說柳君澤時,因此一睜眼看到自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片刻后,察覺到身上並沒有粘膩的感覺,反而十分清爽,猜到應該是鳳清熙幫她擦洗的。
想到鳳清熙,她腦子裡的一根弦猛地繃緊了,一股腦地從床上坐起來,揉著疼痛的太陽穴道:「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她是什麼時候喝醉的?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呢?
正懊惱間,摸到身邊冰涼的床褥,心裡的擔憂和害怕瞬間被無限放大,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下也顧不上頭疼不頭疼,噁心不噁心了,穿上鞋子就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衝去。
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面推開了,鳳清熙端著醒酒湯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見蘇沫鳶身上只穿著中衣,披頭散髮地就往外沖,怔愣一瞬停在了那裡。
蘇沫鳶見狀也停住了,她發現之前沒看到人時害怕,這時看到人心裡更害怕。努力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就那麼傻傻地站在鳳清熙面前,鼻子一酸,眼淚就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鳳清熙嘆了口氣,想要走過去給她拭去眼淚。但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傍晚的一幕,越過她走到裡屋去了。
蘇沫鳶見人就從身邊走過去了,也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有些心虛地跟在後面走了進去,心裡組織著語言想要求得他的原諒。她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是她不好,其實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喝醉的,完全已經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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