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風箏
趙宗佻因為答應了他們二人，便親自去了一趟京兆府，隨即又進了一趟宮。
得知打架的另一方是薑墨他們三人外帶一條狼狗，皇帝足足愣了半刻鍾才道：“宗佻啊，你沒開玩笑？”
“皇伯父，您看侄兒像是開玩笑的嘛。”趙宗佻笑道。
“朕看京兆府呈來的消息，那群地痞少也得兩三百號人吧，嘶……就他們幾個？”皇帝如何也不能相信。
畢竟，以少敵多，還是三個剛剛十歲的半大孩子，跟那麽一大群人對打，還能全身而退，實在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雖薑丫頭還有些拳腳功夫，但自個的嫡孫朝宣是個什麽情況，皇帝還是很清楚的，再加上印象中一向沉默寡言，逆來順受的烏孫國質子，三個孩子外帶一條狗，真有那麽大的能力啊？
皇帝怎想都覺得不可能。
“嗬嗬……皇伯父，朝宣雖然拳腳弱了一些，可丫頭和舒文腙可是不俗的，還有那隻大狼狗閃電，也是厲害得不行，不少人都被它咬成了重傷啊。”趙宗佻笑道。
“那……他們幾個可也受傷了？”皇帝關切道。
“嗬嗬……有些皮外傷，不過不要緊的，我都檢查過了。”趙宗佻回道。
“嘶……這麽，這舒文腙還真是深藏不露了……”皇帝挑眉道。
“年紀，便有如此城府胸襟，確實不簡單。”趙宗佻也稱讚道。
“嗬嗬……他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倒是不錯。”皇帝也笑道。
“身為質子，低調行事，即便被欺負，也都是忍氣吞聲以和為貴，我也差點就被他懦弱無能的樣子迷惑過去了。
要不是這一次，朝宣和丫頭的事，我也真不會想到這子還有這般本事，……不知道烏孫大王會不會後悔讓這麽個優秀的王子進京做質啊……”趙宗佻對於舒文腙表現出來的智慧，隱忍和忠肝義膽很是讚賞。
“烏孫大王後不後悔，朕無所謂，不過……之所以是他進京為質，也是烏孫朝廷之內的博弈。
其實就現在烏孫國內的情況而言，缺少母家庇護，進京對他來，也不失為一種保護。”皇帝笑道。
“嘶……這麽……烏孫國內已經不穩了？”趙宗佻自然聽出了皇帝的暗示。
“烏孫國的大王年事雖然不高，可常年征戰，後又沉迷美色，如今早就是虛有圖表了，這兩年更是如此。
幾位年長的王子自然坐不住，早就各自打算了，嘶……朝代更迭倒是常事，隻是……他們幾人都不是烏孫純真血統，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母國影響，重新再培養他們與我們大夏的關係，又得再費一番工夫了。”皇帝深謀遠慮道。
“嘶……舒文腙倒是嫡出，而且是烏孫純真血統，隻是年紀尚，還不能判出親疏好壞，要是烏孫的老大王能再撐個幾年，興許……”趙宗佻猶豫了片刻道。
“嗬嗬……你倒是跟朕想到一處去了。
烏孫雖然不是大國，可地處幾國交界，也算是軍政要地，為我朝也貢獻不少。現如今突厥，大金，蒙古，波斯等幾國也在逐漸滲透，各自暗中培養親信勢力，相互牽製倒不是壞事，就怕一家做大，我們反倒不好控製。
既然你也有此想法，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從今往後，舒文腙那裏你也多留心。”皇帝吩咐道。
“是，侄兒領命，那……打架一事……？”趙宗佻不忘善後道。
“嗬嗬……你既然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那就照你的意思處理，這三個到底是孩子，朕沒那個閑工夫一個個訓了，至於陰家的嘛，朕就勉為其難替你處理了，你看這樣可好？”皇帝笑道。
“嗬嗬……當然是按皇伯父的吩咐辦了。”趙宗佻笑道。
“好好好，你去忙吧，朕這還有一堆的折子要批呢，就不多留你了。”皇帝揮手，趙宗佻便笑著告退了。
因為趙宗佻的關係，那件驚動了京兆府和宮裏的事情，後來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陰貴妃跟著挨了頓訓斥，而薑墨和趙朝宣則平安無事，連被念叨都沒有。
因為皇帝的特意暗示，趙宗佻對於舒文腙也額外關注起來。
就這麽，又是一年春去秋來，趙宗佻除了離京辦事的那幾個月，幾乎每日都在悉心教導薑墨他們二人。
薑墨倒是樂得開心，不過這還得除了柳嫦曦來的日子。
因為隻要柳嫦曦一來，趙宗佻就不再是他們的了，他總是要騰出時間去陪柳嫦曦，這一點叫薑墨既羨慕又有些莫名泛酸。
這日，宮學休假，薑墨和趙朝宣早早就趕到上將府報道。
一進門就瞧見朱晌迎了過來。
“王爺，二爺，您二位來了。”朱晌笑著打招呼。
“哎，給你的。”薑墨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進朱晌手裏笑道。
“這是……”朱晌有些不解。
“這個月的點心錢，總讓你幫忙跑腿，還讓你墊錢，怪不好意思的。”薑墨笑道。
“嗬嗬……二爺，您可真客氣了，不過是買個點心，我順道的，再了，哪回買點心回來你沒分我啊，一個月也花不了幾個錢的，這錢啊，就不用了。”朱晌肯定不會收他們倆孩子的錢的。
“那不行，你也是吃俸祿的，墊點可以，當也不好總是讓你吃虧嘛，拿著，你總不會跟錢有仇吧，拿著啊。”薑墨撇嘴。
“嗬嗬……可……您和王爺的那點月例不都早就使光了嘛，哪裏又來的錢啊？”朱晌一臉為難。
“嗬嗬……我自有辦法，反正不偷不搶，來得正大光明，放心拿著，再了，往後不還得拜托你幫忙跑腿買點心嘛。”薑墨一臉得意。
“這……”朱晌看著手裏銀子，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吧，這錢是我陪她賽馬贏來的，整整一百兩呢，可夠我們花一陣的了，你就拿著吧。”趙朝宣見朱晌還是一臉為難，趁薑墨往裏不注意，便湊近他耳邊聲地了實情。
“啊？”朱晌一臉驚愕。
“噓……可千萬別跟叔叔，現在就你一人知道啊。”趙朝宣倒是一臉心神秘道。
“呃……好……”朱晌也隻能點頭，一臉尷尬。
“對了，叔叔呢？在忙嗎？”薑墨回頭問道。
“呃……柳姑娘來了，爺正陪著她呢。”朱晌將銀子收了起來回道。
“啊？她來了，那在書房？”薑墨一聽柳嫦曦也在，眉頭有些微蹙道。
“不是，在後花園呢。”朱晌指著方向道。
“啊？他們在後花園幹嘛？”趙朝宣也一臉奇怪道。
“呃……應該是放風箏吧……”朱晌不大確定道。
“什麽？放風箏？”薑墨和趙朝宣都一臉驚奇。
實在想象不出一向沉穩霸氣的叔叔趙宗佻也會放風箏，那不是孩子或是閨閣姑娘家才會喜歡玩的嘛，他去放那該是個多奇怪的畫麵啊。
“應該是，我剛剛過來時候，就看見爺在綁東西了，看著像是風箏，不過就是瞥了一眼，也沒看仔細，您二位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他們在後花園。”朱晌道。
“呃……”薑墨猶豫。
“嗬嗬……叔叔放風箏啊，那可是前所未聞的，走走走，薑二，趕緊過去湊夠個熱鬧。”趙朝宣倒是好奇，拉著薑墨就往後花園跑去……
“宗佻起來了起來了，再高一點，高一點……嗬嗬嗬嗬……嗬嗬嗬……”兩人剛到了後花園門口，就聽見裏頭柳嫦曦嬌媚的嬉笑聲。
繞過一簇海棠，薑墨和趙朝宣就瞧見趙宗佻從背後摟著柳嫦曦，正手把手地一起放著風箏，親密得不成樣子。
兩人男俊女俏，膩在一起，笑得好生開心，薑墨的心瞬間就堵了。
依偎在趙宗佻懷裏的柳嫦曦還時不時回頭跟他深情對望，趙宗佻滿眼的寵溺，薑墨滿眼的酸悶。
“嘖嘖……原來叔叔也挺會撩人的嘛……手把手放風箏，咦……簡直膩死人了……”趙朝宣瞧著一臉羨慕咋舌。
“呼……”薑墨皺著眉，抿著嘴，一臉鬱悶。
“哎，你快瞧，他們抱在一起了，頭碰在一起了，臉，連，馬上就要貼上了，唔……要親了，要親了，要親嘴了啊……”趙朝宣卻在一旁偷窺地一臉香豔，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