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回 膠著

  “你們……呼……”趙宗佻本是想先發泄一通，好讓他們心存愧疚，之後也好再加安撫利用，可著著，難免動了些真氣。


  “哭什麽！叔叔眼睛受傷，招不得眼淚，你們各個大將，不思為叔叔分憂解難，在這嚎個什麽！都閉嘴！”薑墨心疼趙宗佻，對著跪在下頭有些嗚咽的大將軍甚是沒有好氣道。


  “丫頭……”趙宗佻到底是剛受了傷，身體撐不住情緒上這樣的大起大落，呼吸有些急促。


  “都沒聽見嗎？閉嘴！

  你們是不是也要像外頭那個身首異處的隋囂一樣，幫著匈奴人暗害叔叔！”薑墨怒了。


  “末將等決無此心，還請上將明辨！”暗通外敵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更何況這些將軍們雖然一時昏聵，可各個也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怎麽會做出那種無恥之事，眾人立刻力表清白。


  “如若不是，那就統統閉嘴！誰再招叔叔動氣，我薑墨管他王老子，一樣要了他的命！”薑墨一臉怒氣，霸氣使然。


  “呃……”幾位剛剛還愧疚難當，有些落淚哽咽的大將軍也被鎮住了。


  “叔叔……您沒事吧……要不要叫軍醫進來？”嗬斥完一眾大將軍，薑墨又轉過頭心地問著趙宗佻。


  “呼……丫頭……你可真比一般男兒要強太多了……”薑墨罵出了趙宗佻心裏的話，趙宗佻拍著她的手露出笑容。


  “叔叔……”雖然被誇讚了，可薑墨現在根本高興不起來，直扶著趙宗佻順氣。


  “呼……你們也瞧見了……本將軍的眼睛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了，如今……匈奴卻得了消息意圖偷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趙宗佻終於回到了正題。


  “什麽？”幾位大將萬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紛紛都是一臉驚恐。


  “哼哼……能如此神速，除卻內外勾結，本將軍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你們……”趙宗佻故意頓了頓。


  “上將，您的意思是……是隋囂勾結匈奴，暗中偷襲上將，致使您受傷失明，剛才隋囂就是來確認您的情況，好，好給匈奴傳信，讓他們趁亂而入，好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幾位將軍的腦子終於算是回來了。


  “哼，你們幾個還不算太笨。”趙宗佻冷笑。


  “這，那……那末將等竟然被他一個逆賊蠱惑，簡直可恥，上將，您還是責罰我等吧，不然，末將再無顏麵苟活軍中了。”眾位將軍終於知道了自己剛剛到底幹了些什麽，紛紛要求領罪。


  “哼！想死容易，可你們身為軍人，要死隻能死在戰場之上，現在更該的不是戴罪立功嗎？”趙宗佻冷冷道。


  “戴罪立功？”知道自己犯下滔大罪，幾位將軍都是耿直之人，隻想著以死謝罪，卻都沒敢奢望上將還會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怎麽？爾等是不願，還是不敢？”趙宗佻聽出了眾人的遲疑。

  “不，上將，我等當然願意，身為將士理應保家衛國，我等不懼，隻是……我等已是大罪之身，不敢奢望上將還能給我等大罪立功的機會……”幾位將軍一臉灼灼。


  “軍人死在戰場上，那才叫死得其所。雖然爾等甚讓本將軍失望，可是，本將軍還是決定給你們一個機會。


  你們聽著，務必把敢來進犯的匈奴給我打回老家去！否則……數罪並罰！定當軍法嚴懲！”趙宗佻一字一句，甚是嚴酷。


  “是！多謝上將信任，末將等定不辱使命！”保命的機會，即便是死在沙場上也好過因為謀逆被判處，畢竟軍人最重榮譽，所有將軍都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叩頭起誓。


  “好，希望這一次你們不會再讓本將軍失望了。”趙宗佻要得就是他們這麽迫切贖罪，破釜沉舟的狀態。


  “請上將放心，不擊退匈奴，我等絕不活著回來！”幾位大將也是雄風再展。


  “好！要得就是你們這份氣概，朱晌把本將軍吩咐你寫好的東西拿出來，一一交給他們。”趙宗佻似乎早有準備。


  “是。”朱晌從盒子裏取出五個信封，按照上頭的名字一一交給了五位大將軍手中。


  “這上頭，是你們的任務，誰前誰後，誰防禦，誰進攻，何時何地何等兵力，本將軍已經列明，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趙宗佻起身發起號令。


  “是，末將領命！”幾位大將軍立刻抱拳。


  “速速下去安排，即可動身！”趙宗佻揮手。


  “末將遵命！”幾位將軍抱拳行禮立刻退了出去。


  “呼……”內帳，眾人退去，趙宗佻終於體力不支跌坐在了床榻上。


  “叔叔！”薑墨一把撐著他的後頭，把他扶在了懷裏。


  “上將？”朱晌和白幽也是一臉緊張。


  “呼……呼……呃……”趙宗佻肩甲的箭傷又滲出血跡。


  “叔叔！快，快叫軍醫進來，快啊！”薑墨看著心慌，連忙讓白幽去喊軍醫。


  趙宗佻怒火攻心，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箭傷又被他崩開了，軍醫又是好一陣忙碌，這才勉強將傷口重新處理好。


  朱晌和白幽攙扶著臉色發白的趙宗佻又躺了回去。


  薑墨和趙朝宣揪著一顆心，哪裏也不敢去，隻是乖乖地守在趙宗佻身邊，一直紅著眼睛。


  沒多久，色便亮了，整整陪著他們熬了一宿。


  外頭響起了戰鼓聲，緊迫得扣人心弦，薑墨和趙朝宣到底是沒見這樣的危機場麵，心裏多少忐忑不安。


  而朱晌和白幽因為知道這是一場惡仗，所以也心神不穩。


  所有人都在等著外頭的消息。


  尤其是趙宗佻，即便受傷，即便身體虛弱，可還是坐不住，焦急地在內帳中踱步，等待著前線的消息。

  一直到了快下午，前線傳來的消息還是膠著。


  雖然那幾員大將力抗匈奴不成問題，可剛剛經曆過一場叛亂的趙宗佻心裏還是隱隱不安。


  若是下午時候的消息已經讓人著急，此刻最新的回報更是讓眾人坐立不安。


  到底是大家低估了匈奴的實力，也低估了趙宗佻這個上將在軍中的影響。


  匈奴此次學得聰明，竟然學會使用攻心之策，四處散播趙宗佻受重傷一事，鬧得將士們人心惶惶，幾位將軍如何也安撫不住，士氣大減，隱隱有敗退之跡。


  消息傳回內帳，趙宗佻將坐不住。


  “上將！萬萬不可！您現在這樣子，根本無法迎敵，還請上將三思！”聽聞軍心晃動，匈奴連連逼近，趙宗佻心亂如麻，當即就要再披戰袍，上陣迎敵。


  可他現在這個樣子，肩膀負傷，雙目失明，連走路都成問題，又如何能重回沙場，所有人都竭力勸阻。


  “是啊，叔叔，你別衝動，你現在這樣別上陣殺敵了，就連出去都是問題，您萬不可衝動啊！”趙朝宣也阻攔道。


  “呼……呼……”趙宗佻何嚐不知，他現在根本就是一廢人，可是即便如此他若不出，那謠言勢必遍布軍中，到時候軍心渙散，再讓匈奴乘虛而入，邊疆豈不又要生靈塗炭。


  作為守疆大將，趙宗佻又豈能坐視不管，即便是死他也要護著他的士兵，守著他的子民！


  沒人可以阻攔他！趙宗佻真的動氣了。


  “叔叔！你冷靜！現在隻是謠言問題，隻要解決謠言，軍心維穩，那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並不需要您現在這樣去送死！既不值得，也無半點作用！

  您先冷靜，我，我這有個法子，也許能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薑墨上前死死按著趙宗佻的手道。


  “你有什麽法子？”趙宗佻緊緊握著薑墨的手道。


  “外頭匈奴是想以謠言動亂軍心，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而我軍將士隻是遲遲未見您出麵，所以才多有疑慮，隻要您出現了，那這些謠言便定當不攻自破。”薑墨著。


  “薑二！叔叔這樣，根本出不去，你，你怎麽還這麽啊！”趙朝宣立即反對。


  “是啊，二爺，上將這樣，如何出現？”朱晌和白幽也都一臉疑惑。


  “我隻讓上將出現，又沒一定是讓叔叔出現。”薑墨挑眉道。


  “嘶……你何意？”趙朝宣愣了，朱晌和白幽也眉頭緊蹙，趙宗佻更是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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