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回 也是唏噓之人
“啊，沒有幹娘，好吃，很好吃呢……”薑墨擔憂的樣子沒有能逃過王妃衛鸞的法眼。
王妃衛鸞放下筷子，很認真地對薑墨道：“丫頭，你不對勁，到底怎麽了？”
“啊？呃……”薑墨還在猶豫。
“有什麽事不能跟幹娘呢，是為了之前跟宗佻鬧別扭的事？”王妃衛鸞試探性地問道。
“啊？沒有……我之前是生氣來著，可都這麽久了，早沒事了……”薑墨連忙解釋道。
“那是為什麽事啊？你打從宗佻那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啊。”王妃衛鸞詫異，心裏還是擔心薑墨是因為趙宗佻的事情不痛快呢。
“呃……幹娘，其實……我是在擔心阿腙。”薑墨猶豫了片刻後道。
“擔心舒文腙？”王妃衛鸞愣了一下，心裏卻默默鬆了口氣，然後了然道：“你是擔心他長姐喪禮的事情？”
“不僅僅是這個呢。
哎……幹娘，我聽阿腙過，他很的時候，便被送到咱們大夏京中為質，不多久他母後便離世，就剩下他一個阿姐與他相隔萬裏，互相牽掛了。
如今，他姐姐也走了，連最後一麵都沒來得及見上，從此以後，阿腙在這世上就再沒親人了。
您是不知道，當時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舒文腙哭得幾度暈厥，他那麽錚錚鐵骨的漢子，能哭成那樣，哎……想想都覺得心疼。”薑墨也放下碗筷歎了口氣。
“哎……這舒文腙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年紀就要背井離鄉，寄人籬下，還沒長大成人，又接連遭受喪親之痛，別是他了，就算是鐵骨的漢子，也不定能抗得住啊。”王妃衛鸞倒也一臉同情。
“就是啊，他是我們朋友，所以，我擔心他。”薑墨道。
“哎……不過他到底是烏孫質子，他這身份注定了要曆經波折，好在當初烏孫王後有先見之明，及時將他送往咱們大夏，不然的話，他怕是也早化成一堆白骨了吧。”王妃衛鸞感歎道。
“幹娘，您也知道這事？”薑墨一臉好奇道。
“什，什麽事啊？”趙朝宣聽得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舒文腙還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轉頭看著薑墨。
“你是舒文腙他母後送他入京的事吧？”薑墨抿了抿嘴，不知該怎麽，王妃衛鸞卻挑眉問道。
“這，這事……咱們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趙朝宣聽了這話，更糊塗了。
“呃……不全是……”薑墨猶豫了一下。
“啊？不全是……”趙朝宣一臉茫然……
“是啊，我，我也是聽皇爺爺提起才知道一些的，是阿腙的母後是已故皇祖奶奶世交之女，所以才有了這層庇佑的，是這麽回事嗎？”薑墨心確認道。
“皇上起這件事了？嗬嗬……倒是真有這層關係的，當初他進京的時候，我記得是你們叔叔宗佻親自接的他，當時隻知道是皇帝下得命令。
烏孫國作為咱們大夏的屬國，自然要派質子入夏的，隻是沒想到烏孫舍得讓嫡出的王子，也就是舒文腙進京。
當時，朝野都挺詫異的，畢竟一般的質子都是庶出，很少有屬國舍得讓嫡出之子為質的，舒文腙絕對是個例外。
後來，還是聽你們叔叔宗佻起，知道了舒文腙與他母後，長姐在烏孫岌岌可危的處境，他之所以為質，為的就是能險中求勝，能謀出一條生路來。
如今……這生路未卜，他親人卻一個個離去，倒叫人唏噓啊。”王妃衛鸞著著就有些感傷起來。
“呼……同樣都是烏孫昆彌的兒子，阿腙還是嫡出呢，怎麽就這麽可憐了！”趙朝宣不由得抱怨道。
“哎……嫡出庶出又能如何，沒有當權者的偏愛，身份不過是一眼虛無罷了，你子又不是沒經曆過。”王妃衛鸞難免聯想到了他們以前窘迫的生活。
“話是這麽，可我們到底不像是阿腙啊。”趙朝宣惆悵。
“哎……到底還是他們在忌憚阿腙母親的身份罷了。”王妃衛鸞道。
“娘，阿腙母親是什麽身份啊？”王妃這話，薑墨聽得明白，可趙朝宣之前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自然糊塗。
“是，丫頭聽到的沒錯，舒文腙的母親是你們皇祖奶奶世交之女，她身上也有一半咱們大夏漢人的血液。
當初，是她父親遠赴烏孫通商，後來便在烏孫娶妻生子，定居下來，隻有便了她這麽一個獨女。
再後來，她便成了烏孫當時的王後，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可自打烏孫昆彌娶回那兩個匈奴姐妹之後，事情就發生了改變。
咱們大夏與匈奴本就是敵對，他們拿我們沒辦法，可不代表拿她一個孤女沒辦法。
烏孫又曆來是軍事要地，作為我們屬國，實難不會被惦記。
更何況匈奴一直對烏孫是虎視眈眈，想了各種法子，就是為了把烏孫奪過去。
血脈之法，是最常見的，兒子總是要跟母國親近一些的，也因為如此，你們皇爺爺也願意如此庇佑舒文腙的。”別看王妃衛鸞每日忙的都是宅裏宅外的事，可這些軍國大事，她還是心知肚明，隻是不願多罷了。
“所以皇爺爺一定會同意借兵嘍！”趙朝宣激動道。
“什麽借兵？”王妃衛鸞並不太清楚現今的情況，一臉愕然詫異道。
“哦，沒什麽。”薑墨一個厲眼過去，趙朝宣就知道自己錯話了，連忙描補道。
“嗯？”王妃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不對。
“幹娘，沒什麽，就是阿腙這處境，這次回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皇爺爺要是能派人護送他最好了。”薑墨避重就輕道。
“你是回去奔喪？”王妃衛鸞挑眉。
“對啊，阿腙可是質子，也是烏孫王子，照幹娘這麽，他回去豈不是很不安全了。”薑墨故意道。
“就是，就是，到時候皇爺爺會不會派軍隊保護他啊？”趙朝宣順著薑墨的話把剛才漏嘴的事情圓了回來。
“這就是你的借兵啊？”王妃衛鸞挑眉。
“對啊，不得多派些人手保護他什麽的？”趙朝宣借坡下驢。
“出兵那倒是不至於吧，不過肯定是會派人護送他回去的，到底是咱們大夏的屬國，至少得保證他的安全。”王妃衛鸞覺得不至於太勞師動眾。
“哦，那就好，那就好……”薑墨見王妃沒再揪著剛剛的話追問下去，便鬆了口氣，低頭默默吃飯，飯桌上安靜了下來……
用完午膳，王妃衛鸞逼著薑墨回屋好好休息。
可薑墨心裏有事，哪裏是能休息得下的，在屋裏除了踱步繞圈，還是繞圈。
大狗閃電跟在她身後都快有些暈頭轉向了，而趙朝宣老早就被薑墨支出去打探消息了。
眼看就快下午了，宮裏還沒有任何消息出來，趙朝宣也不見蹤影，薑墨實在坐不住了，借遛狗的機會，帶著閃電直往上將府去了。
上將府外，廝一見到是薑墨便迎了過來道：“給二爺請安了。”
“哎，免了，免了，叔叔他們回來了嗎？”薑墨著急問道。
“回二爺的話，上將剛剛從宮裏回來，就在……哎……二爺，二爺，慢點……”門口廝的話還沒回完，隻見薑墨撩起袍子就往裏去了，閃電緊跟其後，廝也追著進去了。
“叔叔！阿腙！”薑墨直接往內廳跑著。
“哎，二爺？您回來了！”正往外的白幽恰恰好碰見往裏的薑墨，一臉激動。
“叔叔呢？”薑墨回頭問著。
“就在裏頭，剛剛回來。”白幽連連點頭帶著薑墨往裏。
“叔叔！”
“爺，二爺過來了。”不待白幽請示聲落，薑墨已經跳進了屋子裏。
“丫頭？”趙宗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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