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回 話裏有話
“李太醫，到底什麽情況？”大家都跟著皇帝一起，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了正給趙宗佻診脈的李大人。
“上將的脈象恢複了不少……上將，您現在是能看清，還是隻是感覺得到光線人影？”李太醫一邊回著皇帝的話，一邊問著趙宗佻。
“眼前有光，能感受到人影晃動，可……看得並不真切……”趙宗佻一五一十地回道。
“上將，麻煩您先躺下，微臣要堅持您的眼睛和頭部淤血情況……”似乎這樣坐著有些把握不準，李太醫要求道。
眾人又立刻扶著趙宗佻躺下。
李太醫抽出銀針插入趙宗佻眼睛之上的頭部穴位，然後要求趙宗佻轉動眼球。
“上將，感覺疼痛之處，您要出聲。”李太醫囑咐道。
“嗯……”趙宗佻配合李太醫轉動眼球，除了一次微微皺眉之外，倒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良久，李太醫收針，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趙宗佻的眼睛，然後又左右手各把脈半刻鍾，之後才對著皇帝抱拳道：“皇上……上將頭部一直的淤血化了。”
“你，你，你什麽？”盼望了這麽久終於是聽見了一句他想聽的，皇帝一臉激動。
“回皇上的話，上將頭部壓迫眼睛的淤血已經化散，上將的眼睛複明指日可待。”李大人也是一臉興奮道。
“李大人，你，你是叔叔的眼睛就要好了？”薑墨也不敢相信，似乎幸福來得太突然，畢竟幾個時辰前趙宗佻可是因為吐血差點就過去了，現在……
“對對對，二爺，多虧了您，多虧了您啊……”李大人知道要是沒有下午那會上將的急火攻心，大口吐血，現在這腦部壓迫眼睛的淤血怕是隻會更嚴重了，雖然上將是中毒了，可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我？”薑墨皺眉。
“對，上將頭部的淤血能如此化解，那都是因為之前的吐血，二爺您這一次脾氣鬧得好，鬧得好啊……”李太醫這話雖然有些奇怪，可卻也是在真心誇讚薑墨，隻是薑墨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
“嗬嗬……那這真是大的好事，大的好事啊，李太醫得對，丫頭，你這脾氣鬧得好，鬧得好啊……”皇帝聞言，一掃這半日多的霧霾之氣，哈哈笑了起來。
“不是，皇爺爺我……”明明她心裏還愧疚著呢，怎麽著著她就又占理了呢，薑墨一臉茫然，而屋裏的眾人卻都對著薑墨笑了起來……
好半，皇帝才收了笑意，坐回到趙宗佻身邊問道：“那李太醫，現在宗佻隻能看到些許人影，接下來又該如何治療？”
“對啊，那上將這又該如何治療？”王公公也著急問道。
“回皇上的話，如今淤血化開，那上將的眼疾便好了一大半，往後半月，微臣預備放血和針灸同步，爭取將上將體內的淤血全部排除幹淨，估計再有一個月，上將眼睛便能全部恢複。”李大人這點自信和把握還是有的。
“好好好，就按著你的法子來，這一次宗佻這不準再有任何意外，聽見沒有？”皇帝下著命令道。
“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李大人領命。
“行了，您們都跟著累了一了，都下去休息吧，朕想跟宗佻話。”皇帝鬆了口氣，揮揮手道。
“皇爺爺，您也累了一了，要不……”其實，薑墨更想陪在這裏，隻是這話不好直。
“嗬嗬……行了，還怕皇爺爺我欺負了他不成？”皇帝打趣道。
“呃……皇爺爺……”薑墨瞬間一臉害羞，羞憤地一跺腳，轉身溜出去了。
“哎，二爺……”白幽直接跟著追了出去。
太醫也退下了，王公公更是有眼色，挪到門口幫皇帝守了起來。
“皇伯父……”趙宗佻聽見薑墨羞憤離開的聲音，有些不舍了。
“成了，丫頭照顧了你子這麽久，難道不該讓她去休息休息啊，就是自己人，也不能這麽使喚啊，更何況她還是個丫頭呢，哪裏就受得住了。”皇帝這話裏有話。
“皇伯父得是，這段日子，丫頭是真的辛苦了……”趙宗佻又何嚐不知呢。
“哼，你這子，知道她辛苦，又何必老是惹她不開心呢？人心都是肉做的，更何況是丫頭這麽單純執拗的人呢，你倒是舍得傷她。”皇帝歎了口氣道。
“皇伯父，這話從何起，丫頭我怎麽舍得……”趙宗佻心裏有些酸澀道。
“我瞧著丫頭可不是個肚量的驕橫脾氣，可這段時間照顧在你身邊，大大也被你氣哭過三四回了吧，丫頭是個什麽性格，你子不比朕這個皇帝了解，能惹得她不開心的，除了你子的事，還能有什麽？
哎……不瞞你，這丫頭朕著實喜歡，當初還想把她跟朝宣那子湊成對呢，結果這丫頭偏偏喜歡上了你，哎……也不知道是這丫頭福還是禍啊……”皇帝這話倒也直接。
“皇伯父……”趙宗佻有些不安。
“哎……這麽討人喜歡的一個丫頭，咱可不能耽誤了人家，今個你就給朕一句準話，若是不行，朕就得抓緊給丫頭看看好人家了，朕瞧著舒文腙倒也是不錯的。”也不知皇帝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也提起了舒文腙。
“皇伯父……丫頭不喜歡他……”趙宗佻著急道。
“嘿，你怎麽知道丫頭不喜歡他啊，前段時間出事，丫頭可沒少緊張他，再了，朕瞧著舒文腙跟丫頭年紀相當，而且那眼神裏對丫頭的喜歡也藏不住的，若是他們能成，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啊。”皇帝倒是自顧自地美著。
“皇伯父，我不同意！”趙宗佻急了。
“嘿，雖然這丫頭喜歡你吧，可這婚姻大事你還做不了她的主吧？”皇帝挑眉。
“皇伯父，您……我……”趙宗佻被嗆得有些窘迫。
“不是皇伯父嚇唬你，像丫頭那樣的女孩子，最招人喜歡，等她再大個兩三歲，那周身的光彩是想壓都壓不住的。
到時候喜歡她的人定是越來越多，你子可比丫頭大了十歲呢，你覺得你定能贏過那些人嗎？”皇帝搖頭問道。
“皇伯父……丫頭我確實喜歡，可是……我又不能喜歡……”被皇帝逼急了，趙宗佻終於出了心裏話。
“你……哎……”這話大概跟皇帝心裏的猜測不差什麽，皇帝看著趙宗佻糾結的模樣，也歎了口氣……
“二爺……我能問問，今個白的時候，您跟爺是怎麽了嗎？”大家都候在外頭，白幽猶豫了許久還是不大放心地近前問道。
“也沒什麽……隻是……”一提到白的事情，薑墨這心裏又有些隱隱悶得慌。
“二爺……我知道我不該問的，可是我就是擔心，跟在您和爺身邊這麽久，我還從沒見過您哭成那個樣子呢，實話，卑職我真是有些嚇著了。”白幽確實擔心不已。
“哎……也沒什麽，是我鑽牛角尖了……不怪叔叔……”薑墨越是這麽，白幽就越是覺得此事定是他們家爺的不對。
“二爺……卑職是個粗人，可卑職也知道二爺您對我們家爺什麽樣，爺對您什麽樣，隻是爺的脾氣有時候挺琢磨不透的，不管如何，卑職想懇求二爺您一件事。”白幽一臉鄭重道。
“什麽事？”薑墨挑眉。
“卑職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事，二爺都別跟爺生分了，就像皇上得那般，千萬別生分，成不成？”白幽是真心心疼薑墨和他們家爺的。
“你……哎……我不生分，不代表叔叔不生分啊……”薑墨多少有些沒有底氣。
“不會的，不會的，爺他隻是怕傷了您，不知道該再怎麽對您好了，二爺，您相信白幽的話，在我們家爺心裏您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沒有人，真的。”白幽一臉篤定。
“呼……希望是吧……不然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了……”薑墨有些落寞。
“二爺，二爺，王太醫回來了……”就在薑墨覺得心裏發悶的時候，外院朱晌著急地喊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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