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回 彼此罷了
(); “傻丫頭……沒事了,沒事……”趙宗佻也可以鬆上一口氣了,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任由她靠在他心口痛哭,一臉虛弱但仍舊滿是寵溺的溫柔笑意,嘴角卻溢出點點血漬……
薑墨終於放了手,靠在趙宗佻懷裏哭得不能自已。
朱晌這才暗暗收起一直捏在手心的短鏢。
是的,知道二爺是衝宗魯王而來,所以一進門朱晌便做了最壞的準備,他絕不能讓二爺動手背負這個罪過。
所以便一直藏著短鏢,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一旦二爺情緒激動真要動手,他便可以快她一步,先要了宗魯王那廝的命,這樣既可以除去宗魯王,也能保了二爺安全,那他們家爺也就安全了。
所以朱晌一直不曾話,高度緊張,直到二爺被他們家爺服,主動放下了弓箭。
他也跟著鬆了口氣,上手接過她手裏的弓箭,卻發現了二爺的手上滿是或深或淺的血痕,血紅一片。
嘶……剛剛那是多激烈的廝殺啊,二爺隻是孤身一人,對他們這些混蛋,這些傷痕那得是多疼啊……呼……二爺……朱晌頓時鼻頭也酸了。
“爺,二爺……”摟著哭到身子發顫的薑墨,趙宗佻終於露出笑容,慘白稀薄,嘴角的血跡越來越明顯。
朱晌看著自家爺和二爺皆是傷痕累累,頭皮發麻,心如刀絞,拳頭握得死緊。
“呼……呼……丫頭,跟叔叔回去,跟叔叔回去,好不好?”趙宗佻知道自己的情況很糟糕,胸腔內的淤血壓了再壓,如今怕是控製不住了,一口淤血溢出,滴在了薑墨後背。
“爺!”白幽紅了眼睛。
“我們回去……”趙宗佻不想嚇著懷裏哭得委屈的薑墨,抬手製止了白幽接下來的話,無力地擦了擦嘴角。
“爺……”白幽心疼無比,朱晌卻也向他搖頭。
“我們,我們回去,丫頭,陪叔叔回去,可好?”趙宗佻仍舊抱著薑墨,不願意讓她看到他如此狼狽慘淡的一麵。
“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薑墨摟著趙宗佻哭得委屈。
“好,回去,回去……我們,我們這就回去……”趙宗佻已經沒了力氣,可卻還想在皇帝麵前保全了薑墨。
他知道他不能現在倒下,不然就丫頭剛剛那出言不遜大逆不道的樣子足夠他皇伯父開罪的了,所以他始終摟著她幾乎是用毅力撐著每一步。
“宗佻……”皇帝擔心。
“皇伯父,此事宗佻自會給您一個交代,丫頭受傷了,我現在要帶她回去,還請您不要再為難丫頭和朝宣了,宗佻就,就先行告退了……”趙宗佻這根本就是在用命保護薑墨啊,強忍著朝皇帝行禮,不再多什麽,帶著薑墨離開。
“宗佻……”皇帝突然從趙宗佻的眼讀到了一絲絲的失望,心中莫名一窒,想要出聲叫住他。
“我們走把……”而皇帝確實出聲了,但趙宗佻卻沒有片刻的猶豫停留,帶著薑墨幾人真就要離去。
“宗佻,朕……”趙宗佻疏離的模樣讓皇帝心煩意亂,再想要叫住他,卻看著他獨然孤寂帶著堅韌的背脊,有些不出話來了。
既然如此,趙宗佻更不會再作停留,因為他真的要支撐不住了……
“皇上,皇上?”這種情況之下,沒人敢阻攔上將趙宗佻的去留,隻能人人肅穆地目送他離去,皇帝僵在那裏,鼻頭發酸,眼圈泛紅,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您,您沒事吧?”今日一事怕是難以善終了,王公公清楚地知道上將和皇帝都傷到了,尤其是皇帝從來沒受過上將如此冰冷疏離的態度,此刻怕是心在滴血了吧。
“呼……宗佻……”皇帝望著趙宗佻離去的方向,眉頭緊緊皺著,久久不語,隻是一聲長歎皆已哽咽……
“主子……”王公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什麽好了。
本來一切尚在控製之內,可剛剛那一箭,那該死的一箭,怕是他們家主人現在都要後悔死了吧。
那該死的奴才怎麽就敢呢,幸好沒出人命,可也夠讓上將心生不滿了,那可是二爺啊,敢對二爺動手,不管是何目的,怕是都難了……
唉……明知道二爺是上將爺的軟肋,可他家皇帝主子竟然還是……
這一箭怕是真射到上將爺和他們家主子心坎上了吧……王公公心裏也五味雜陳……
“叔叔,叔叔……”還不等他們走出十幾米,趙宗佻便已經盡力耗盡,整個人轟然倒下,薑墨被帶著跪在了地上,一臉驚恐。
“我,我……我沒……”趙宗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完,帶著笑意直挺挺地閉上了眼睛。
“叔叔,不,不,不!”薑墨慌了不停地拍打趙宗佻的臉,嚎啕大哭……
“讓開!讓開!都讓開!”宗魯王府門口,朱晌背著趙宗佻一路疾馳,薑墨幾人緊跟在身後,匆匆上了馬車火速趕回上將府中……
“皇上,皇上!啟稟皇上,上將,上將他體力不支,還沒出了門口便就倒地不醒了!”有皇帝的禁衛軍速來回稟。
“你什麽?”皇帝大驚。
“嘶……糟了,主子,上將中毒不淺,剛剛又……唉……怕是危險了……”王公公的心又提了上來。
“速速擺駕上將府!要快!”雖然皇帝心裏難受,可仍舊心裏最掛念著趙宗佻,當即就要動身。
“是,皇上!”眾人領命。
“父皇!”大家剛剛都著急上將的情況,幾乎忘了還有個身受重傷的宗魯王。
“你……來人,先……先把宗魯王押回宮中診治,除太醫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違令者斬!一切等朕回宮後再做定奪!”皇帝匆匆下了命令。
“是!”禁衛軍立刻執行命令,另一批人則護送皇帝趕往上將府……
皇帝匆忙離去,宗魯王府內眾人漸漸散去,一直龜縮在書房之內的川這才踱步走了出來,帶著莫名笑意。
“世子爺?”眾人看向川的眼神也都帶了一絲絲的怪異。
“嗬嗬……你倒是肯出來了……”一切都落定了,他再出來有什麽用!想到剛剛薑墨的話,洛一臉的鄙夷。
“哼,你沒資格我,咱們不過是彼此彼此。”川似乎根本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甚是冷笑。
“那是咱們父王,你也做得出來!”洛憤然不齒。
“我做什麽了?”川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你,那個窗戶是你……”
“住嘴!洛,你不過是個庶出子,你還不配對我堂堂世子爺三道四,指手畫腳!
起開!”川狠狠退了洛一把。
“二公子……”廝緊張道。
“你站住!”洛真是氣急了,他就沒見過川這麽薄情寡義厚顏無恥之人。
“放手!別以為你傷著本世子就不敢動手了!”川一臉輕蔑鄙夷。
“你,你太狠了,那是父王,是咱們父王!你是不是恨不得讓薑墨直接要了他的命才好!”洛一臉義憤填膺,目光灼灼。
“哼,難道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川沒有否認,一臉冷笑。
“你!你胡什麽!”洛勃然。
“嗬嗬……別把自己摘得那麽幹淨,你心裏想著什麽也不定比我幹淨多少,我不過是隻求自保,父王做的錯事沒必要讓我們來墊背,二弟,難道不是?”川一臉諱莫如深。
“你,你……”
“嗬嗬嗬……嗬嗬嗬……既然咱們半斤八兩,那就誰也不要誰,我是世子,將來這府邸是我了算的,你最好懂得識時務,不然……嗬嗬嗬……”川笑得甚是囂張。
“你,你簡直無恥!”宗魯王終於被押走了,川笑得一臉輕鬆,一點不在乎他父王的安危,轉身笑著往後院去了,那跋扈冷酷的模樣讓洛幾乎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