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回 何種信任!
“誰不是啊,該勸的都勸了,可主人自己放不下,我們就是再著急也沒辦法。”朝南也是一籌莫展。
“唉……現在真想二爺能早日歸來,也許有她在,咱們主人還不至於再犯糊塗。”向北皺起眉頭。
“呼……現在也隻能守著了,行了,你快先去用飯吧,一會我還要出去一趟呢,你記得過來換我。”朝南囑咐道。
“嗯,知道了哥哥。”向北點頭先下去了……
“呼……到了。”盡管三人的馬已經盡可能地慢了,可不到半個時辰,還是到了城門口了。
到了,那就意味著真要分離了,三人心情都有些奇怪的,誰也不肯出第一句話。
薑墨左右看看,知道她不他們誰也不會的,這麽拖下去不定她心一軟,就,就走不了了,所以還是她先開了口。
“是啊,到了……嗬嗬……”舒文腙大概沒想到這段他本以為還有很長的路這麽快就要到了,心下不忍不舍,麵上卻不能那樣的流露。
“嗯,那我們真的該走了。”薑墨率先翻身下馬。
“嗯,是到了。”趙朝宣和舒文腙也接連翻身下馬。
“那……我們就後悔有期了。”薑墨抱拳,示意閃電準備上馬。
“薑二……”
“嗯?”薑墨真的怕舒文腙再這麽挽留兩句她就舍不得了。
“這個……給你……”舒文腙從懷裏珍藏般地掏出一把嶄新的象牙骨折扇遞到薑墨麵前。
“這是……”薑墨挑眉。
“嗬嗬……我記得你從來都是折扇不離身的,即便是冬日你也一樣會帶著。
可……這一次你來卻什麽也沒帶著,我也不知道你是落在京裏了還是什麽,但知道你沒折扇就多有不習慣,所以特意做了這把送你。
我頭一次做,怕是手工粗略,你別嫌棄,就先將就著用吧。”舒文腙一臉灼灼實心實意。
“你……”薑墨沒想到舒文腙觀察得如此細微,又如此的貼心。
她是喜歡折扇的,尤其是從叔叔那裏得到第一把折扇的時候她便視若珍寶。
即便那隻是一把半舊不新的,可那是叔叔的貼身之物,她因為一直暗戀叔叔,但卻一直覬覦他而不得,所以便想著辦法討了他一個隨身的物件,便是一把折扇。
至此之後她便折扇不離身,漸漸的折扇變成了她最為隨身的佩戴物件,即便是出門能忘帶了銀子,她也不會忘記帶扇子。
後來,因為搭救柳嫦曦,呼……那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候大雨滂沱,而她們又被趙南川的人追殺,她顧及不得,一不心居然不知道把它丟在了何處。
等她稍微清醒一點,便立刻折返那荒山之上一寸寸地尋找,但卻無論如何都找不見它。
絕望,悲傷,病痛夾擊之下的折磨,讓她痛苦不已,淚流滿麵。
那是頭一次她為了個物件掉了眼淚,高燒不退,卻哭得稀裏嘩啦。
再後來,大概是叔叔出現了,她隻記得她靠在叔叔懷裏仍舊哭得不能自已,再回神的時候她便已經回到了王府裏。
後來,叔叔見她為了那把半新不舊的折扇差點搭上一條命去,便特意又托人為她專門定製了一把,隻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折扇,因為那上頭最裏頭的地方用顏真刻著她兒時閨名,薑墨更是愛不釋手,在不願意離身了。
一直到那日積雪的後山懸崖,她被逼入絕境時候也未曾放手,隻是落崖之後那扇子卻被遺留在了雪地之中。
再再後來便是她跟趙宗佻鬧了矛盾,她負起之下直接把那把傷痕累累的折扇撕了個粉碎,仍在了溪邊,現在也不知道衝哪去了,她都不願意想了。
句實話,因為這些年一直習慣有扇子傍身的,折扇不僅僅是個物件,更是她稱心如意的防身之物,如今突然沒救沒了,生活上多少有些不習慣的。
她不是沒想過再挑一把新的,可卻一直沒找到喜歡的,直到舒文腙遞過來的這一把。
雖然舒文腙是這略微粗糙,可薑墨接過手,上下把玩,卻是光滑無比,輪骨之間也是恰到好處,可謂已經相當精致了。
放在手指之間任意滑動翻轉,倒是格外地稱手,薑墨很喜歡。
“怎麽樣,可還稱手?”舒文腙知道折扇對薑墨的重要性,更知道之前那些折扇對於薑墨的意義,所以一臉心期待。
“嗯,很稱手,我很喜歡,謝謝你。”薑墨是由衷地喜歡這把折扇,雖然初次見麵,可她已經愛不釋手了。
“嗬嗬……你喜歡就好……”看著薑墨喜歡的模樣,舒文腙終於鬆下一口氣,也舒心地笑了起來。
“哎,你子偏心啊,我們一道來的,這又要一道走了,你隻送薑二禮物算怎麽回事啊?”趙朝宣這可不滿意了,故意挑眉酸溜溜的樣子。
“呃……當然少不了你的,拿來。”舒文腙對著身後宮人吩咐道。
“昆彌。”宮人捧著盒子朝趙朝宣恭敬行禮。
“諾,那日你看上的玄鐵寶劍,我幫你討來。”舒文腙就知道趙朝宣會這麽,便亮出更大的一個物件。
“啊?真的啊!”趙朝宣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捧著那寶劍眼睛都要直了。
“嗬嗬……怎麽樣,我夠朋友吧,知道你喜歡,我愣是用了我昆彌的身份幫你拿來了。”舒文腙眯眼笑著。
“嗬嗬……夠朋友,真夠朋友,哎,你,你不會是沒給錢吧?”趙朝宣一來烏孫便就相中了這把玄鐵寶劍,奈何這是那戶人家的傳家之寶,他許了萬兩黃金對方都不肯割愛。
他為此懊惱煩悶了好一陣子,可又不能真就這麽強求,恃強淩弱不是他趙朝宣的性格。
本以為這是無緣了,可沒想到臨啟程回京他居然還收到了這般驚喜,簡直是失而複得,如何能不興高采烈呢。
“什麽話,你不能,我自然也不能了。
我不過是告訴那家人你就是大夏王爺,是上將最疼愛的侄子,那人便立刻拱手相讓了,不過你放心,該給的我都給了,這劍你可得好好珍惜了。”舒文腙拍著趙朝宣的肩膀笑道。
“嗯嗯,當然了,當然!”趙朝宣的目光實在無法從這柄玄鐵寶劍上挪開,他真的太喜歡了。
“嗬嗬……瞧瞧,我們來一次便叫你破費一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薑墨這話是給趙朝宣聽的。
“什麽嘛,我們是好兄弟啊!”這會趙朝宣才不會客氣呢。
“是啊,別這見外的話,哦,對了,還有這個給你們。”舒文腙又掏出一塊隨身的腰牌。
“這個又是?”薑墨和趙朝宣都詫異著。
“我的通關令牌,隻要有它在,你們在我烏孫便可暢通無阻。
更重要的是,見此令牌猶如見我,我烏孫大軍可任你調遣。
還有若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隻要出示這塊令牌,我一定竭盡全力。”這是多大的信任才能讓舒文腙將此塊令牌交給薑墨。
“阿腙,這,這不行……”一國軍權豈能隨意外泄,薑墨和趙朝宣都有心拒絕。
“拿著!”舒文腙一臉認真。
“阿腙,這……”令牌被塞進了薑墨手裏。
“薑二,我的命,乃至我們整個烏孫都是你救的,這個不算什麽,你拿著。
用不著最好,但拿著防身,也可以以防萬一。
你們這一走我們便就又要相隔萬裏了,有些事我可能知道的不那麽及時,有這個在你們身邊,我多少可以放些心,拿著。”舒文腙拍著薑墨的手。
“可是阿腙,我……”這份厚禮,薑墨真的有些承受不起。
“薑墨,這是我唯一能為你,為你們做到的了,我過烏孫便是你們在大漠裏的家,有需要隨時歡迎你們回來,這裏永遠有我舒文腙在的,嗯。”舒文腙一臉真摯。
“阿腙……好,我收了,謝謝,謝謝……”這份深情讓薑墨心裏發沉,離別在即的眼圈又莫名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