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回 好大的架子啊,二爺
“西北軍?您昨的事啊,女兒昨不都跟您解釋過了,就是借兵嚇唬梁鐸的嘛!
不都跟您解釋過了嘛,怎麽,現在又成了女兒胡作非為了!”薑墨皺著眉頭,很是不滿。
“少在這跟為父胡攪蠻纏!昨那事你是有理,那你也不該如此心狠手辣!”這事不,薑騫將軍倒是忘了。
昨自己女兒動手虐殺梁鐸的場麵實在有些慘絕人寰了,雖然是梁鐸欠收拾,可這種見血的事不該是他家姑娘來做,這也是薑騫將軍心裏一結。
“心狠手辣?爹,您認真的嗎?他那樣的無恥人您可憐他?
您別忘了星凡現在可還躺在那裏沒有脫離危險呢!這都是拜他所賜!”薑墨急了,梗著脖子就嚷了起來。
“他是欠收拾,可也不該你個丫頭動手,你到底還是個姑娘家!總是這般打打殺殺,往後可該如何?你的名聲不要了!”薑騫皺眉嗬道。
其實,若墨兒是個子,他要如何摸爬滾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會太心軟,畢竟男孩子就該多些磨練,多吃苦,這樣日後才能頂立地,才能成大事。
可女兒家不同,就該是被捧在手心裏嬌養著,嗬護著,不受任何風吹日曬,安安樂樂的過一輩子,可偏偏他家女兒就不是個能文文靜靜讓他省心的主。
時候就淨是惹禍不斷,好在他有個將軍身份護著,那些人都還能忌憚三分,事情也好解決。
可這樣僅限在晉城這地方啊,而現如今女兒多數時間是生活在京裏,那裏可遠比晉城這地界雲波詭譎的多。
雖是養在了宗廣王妃膝下,可就是因為他們是皇室宗親他這個做父親的才不放心。
再加上這丫頭脾氣又衝,又單純,難保不會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也不能招惹的,那到時候他這個父親就像想救她怕也是無能為力了,他就怕這個。
若不是因為這個,在他地界上,自家女兒想怎麽折騰都隨她的,但出了這地界,他就是不安心。
“爹?什麽嘛,您不也過英雄不分男女的嘛,怎麽,您現在又嫌棄我是個丫頭片子了!”薑墨急了,言語裏難免有些胡攪蠻纏的味道,明明知道父親不是那個意思,可她非偏偏這麽。
“你這丫頭,你明知道爹不是這個意思!”
“那爹您是什麽意思?”薑墨挺直了後背,梗著脖子,昂著頭,一副您得給我個交代的負氣模樣。
“你!呼……到底是養在京裏久了,人稱的二爺了,你這脾氣爹還真管不了了……”父女二人大眼瞪眼互相怒視了半晌,誰也不肯先妥協退讓半步,許久,薑騫將軍突然就酸溜溜地歎了口氣,話鋒直轉極下。
“爹?”這倒是叫薑墨始料未及的,心裏莫名一窒,剛才鼓起的負氣瞬間化為烏有。
“嗬嗬……起來吧……你這幾年養在京裏身份也尊貴了,脾氣也大了,我是管不得你了……”薑騫將軍一副破罐破摔,什麽都不想再搭理的模樣,語氣莫名地怪。
“爹?您,您幹嘛啊,有話您就是了,我聽著還不成嘛,您別這樣……”父親突然而來的放棄讓薑墨無所適從,甚至有些害怕起來。
“呼……”薑騫將軍仍及隻是歎氣,擺擺手,卻沒有再抬眼看她。
“爹,您,您問就是了,我,我不頂嘴了還不成啊……爹……”薑墨一臉祈求味道。
“呼……那你肯了,二爺?”薑墨跪在那都快讓給嚇哭了,吸吸鼻子求了父親許久,父親薑騫將軍這才挑眉看了她一眼,可這話聽上去還是那麽別別扭扭的。
“爹,您,您別這樣,我……”這聲二爺在京裏是被叫習慣了,就算是西北軍營了,她也氣暢,可父親這麽一喊,她隻覺得心裏發虛,後背發涼,莫名得有些難堪。
“難道不是嗎?”薑騫將軍冷笑。
“爹……那個,那個是他們叫的,女兒我……我沒有……”薑墨有些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父親這話仿佛她是什麽罪大惡極的大惡人了。
“京裏人人都稱呼你一聲二爺,就連上將身旁的兩位統領也是,你這丫頭倒是好大的架子啊。”父親薑騫眉宇間帶著冷笑。
“爹,女兒,女兒真沒有……這不是他們客氣的嘛……”薑墨真是尷尬得很了。
“呼……好,你這二爺稱呼,為父姑且可以不計,但……西北之事你最好給為父解釋清楚。”薑騫將軍的話又繞了回來。
“爹……您,您怎麽就揪著這不放呢?”得,怎麽又繞回來了,不就是動了個西北軍,那不也是為了震懾梁鐸嘛,她解釋了好幾回了,而且爹之前不也沒什麽,再更沒出什麽大事嘛,爹怎麽這會就……薑墨真有些無奈了。
“哪個問你昨之事了,為夫問的是一年半之前。”薑騫將軍眉頭打了死結。
“一,一年半之前?”爹這話怎麽會這麽突然,薑墨心中沒由來地咯噔了一聲,卻沒有敢接話,明顯是有些心虛了。
“想起來了,為父在等你的解釋。”薑騫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家女兒,薑墨倒是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薑墨心裏正盤算著怎麽搪塞,而薑騫將軍就繼續盯著她看,一時間書房裏倒是安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嗯……爹……那個……那個其實……”
“仇將軍剛剛來過了……”薑墨是他的女兒,那眉頭一挑他便知道這丫頭又要搗鬼,幹脆一句話堵在了她前頭。
“呃……”果真,薑騫將軍的這句話直接亂了薑墨剛剛飛快想好的措辭,堵死了她這條路。
既然仇將軍都來過了,而父親又這麽嚴肅的問起,那八成是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要是現在還想搪塞估計會死得很難看,可若這實話實了,就她父親這一向反對她冒險的暴脾氣,估計她這屁股又有的受了!
怎麽辦啊,還是不……薑墨心裏遲疑了。
“還不肯嗎?你是要瞞爹多少事你才滿意呢?”薑騫將軍一臉失望。
“爹,我,我沒有……我,那一次我……我隻是擔心叔叔的……所以……”被父親這麽一激,薑墨決定從實招來,不過這言辭還是有些躲閃。
“所以你這個二爺就跟著王爺一起演了出戲,騙我跟你娘著急回京裏學堂,實則你們根本就是要去西北的,對不對?”薑騫將軍皺眉。
“嗯。”既然父親已經知道了,薑墨又豈敢頂風呢,隻得怯怯地點了點頭。
“我和你娘明明是送著你們出了東城門,看著你們走遠的,你們怎麽可能……”雖然仇將軍了一切他知道的,可是薑騫將軍還是不能理解他們倆孩子是怎麽就在他眼皮子地下繞了過去,奔赴了西北的。
“女兒跟朝宣就是怕您跟娘發現,所以走了一截之後就一直等,等了快半個時辰,想著您和娘也該返回家裏,這才又繞了回去從西門……”薑墨隻能如實解釋道。
“怪不得,怪不得,你倒是瞞著你爹我瞞得很嚴實啊!”薑騫將軍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爹,女兒不是有意要瞞著您的,這不是怕您擔心嘛……”薑墨當時就是怕爹和娘知道了會擔心,更會攔著她不讓去,所以才撒了謊的。
“你還知道我跟你娘會擔心啊,啊!
西北是個什麽地方,那是我軍的最前線,所有戰場裏最危險最煉獄的地方!殺戮血腥,刀劍無眼!
就算是最優秀的將士也有可能隨時喪命,更何況你們兩個孩子!你這是拿命冒險!拿命胡鬧,你知不知道!”虧她這丫頭還知道他們會擔心,她要是真怕他們擔心,就不該這麽冒失,這麽為所欲為!這麽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