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回 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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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參見父王。”宗厲王府，趙從淩終於見著了宗厲王，這是打那日宗厲王接到聖旨昏厥過去之後他們父子二人頭一次見麵。
再準確點，這是那頭宗厲王不分青紅皂白一陣暴戾之後，他們父子的頭一次見麵。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可他們父子的眼神就像是隔了萬水千山一般。
尤其是趙從淩，認清了現實，看透的人心，也失望得徹底之後，他便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他再也不會奢望從麵前這個冷酷無情的人身上得到一絲絲的溫暖，哪怕曾經是那樣的虛假，他都已經不再奢望了。
趙從淩進屋隻了一句話，然後便靜靜站著，垂頭低目，一聲不吭。
“呼……若是本王不召見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來看望本王了？”良久，宗厲王耐不住性子，用一聲看似無奈的質問打破了沉寂的局麵。
趙從淩這才抬起頭，嘴邊帶著若有似無的冷笑道：“父王病著，兒子自然不能打擾。”
這答話如此簡潔明了，完全不帶一絲的感情，倒叫宗厲王有片刻的皺眉。
他似乎感覺到自己這個庶出子有哪裏不一樣了，可那隻是一種感覺，具體是什麽他不上來，可又卡在他胸口讓人不舒服。
“你這是什麽態度？”宗厲王果真三句不離開訓斥。
“父王，兒子錯什麽？”趙從淩不跟宗厲王爭辯，他隻是用自己的言行舉止在表達著自己該有的態度與模樣。
“你！呼……從淩，你也老大不了，不能總是孩子脾氣，是，那日的事情本王是有些著急了，可你也不對，從寒到底是你大哥，你見死不救又算是什麽？
再了，本王是你的父王，父親教訓自己的兒子，偶爾發發脾氣也是經地義，可你子居然還鬧起了脾氣。
離家出走，徹夜不歸，出言不遜，忤逆犯上，這就是你做兒子的對待父親該有的態度嗎？”宗厲王以為趙從淩是在為那日的事情心裏不痛快，便一副教模樣，看似示弱親昵，可卻在趙從淩聽來是如此的滑稽可笑，甚至可笑至極！
雖然，他心裏早已不奢望父王會為他顧慮一二，但聽到這般顛倒黑白的話語，趙從淩的心還是抑製不住地有些發冷。
什麽叫見死不救，他做得那些事難道還不夠嗎？
若不是他，趙從寒現在怕是隻能更慘吧！
還父親教育兒子經地義，是，父親教育兒子是沒錯，可是底下就沒有他那樣的父親！
同樣是兒子，即便嫡庶有別，尊卑有異，可也不至於一個視若珍寶，一個就是草芥！
救不了珍寶，就要把氣全部撒在草芥身上！
之前是因為他心中還有奢望，所以即便是受了冤枉，挨了不白，可他也願意忍著，但現在，他就是他即便他隻是庶出，可他也是他，誰也不能左右，誰也不能替代，也不會再為誰而殫精竭慮，因為他們都不值得！
至於他口中所的出言不遜，忤逆犯上那就是他的態度，趙從淩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昂著頭仍由宗厲王著。
“嗬嗬……是，兒子承認，在做兒子這一方麵，兒子確實比不得大哥。
他就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也都是父王您心坎裏的一塊寶。
兒子是什麽，不過是個庶出的沒用東西，既救不了大哥，又不能替他受罪，嗬嗬……兒子讓您失望了。”
宗厲王這番話不過還是在拿著他做父親的身份，畢竟在他看來父親打罵教育孩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反而是不滿意自己這庶出兒子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
因為他感受不到他悔改之意，甚至連一句“父親，我錯了”都沒有過，一直冷著臉，該有的態度一概沒有，這就讓宗厲王作為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與打擊，張口的話自然不會太好聽。
隻是他沒想到這庶出子幾日不見，卻有了如此大的變化，不僅僅眼裏沒有以往的恭敬，就連這言語之中也帶了莫名的冷意，甚至還有一絲賭氣不屑的意味，宗厲王這心口便更堵得慌了。
“混賬東西！你這是還在埋怨本王嗎！”宗厲王很不喜歡趙從淩這個無所謂的態度，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兒子不敢。”宗厲王來了脾氣，可趙從淩依舊不緊不慢，這就如同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宗厲王隻覺得一陣無力。
“你！呼……好好好，本王知道你與你母妃一向感情甚好，那日本王無意傷你母妃，是她非要衝了上來，本王也算是一時失手了，可這也不能怪本王，誰讓你母親沒有眼色！”宗厲王似乎是想要解釋那推搡側妃羅氏的事情，可他一張口這話卻又完全變了味道。
明明是他暴戾蠻橫，可如今卻呀硬生生地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趙從淩的母親羅氏身上，什麽沒有眼色，什麽一時失手，簡直可笑！
真是當他瞎了，還是當他傻了，趙從淩的心裏如有冰封，冷得一片荒蕪！
“嗬嗬……父王什麽便是什麽吧。”這種詭辯，趙從淩都懶得再搭理他了。
“你！什麽態度！”宗厲王真是快被趙從淩今日這吊兒郎當，甚至略帶敷衍的模樣氣著了！
在宗厲王看來，他是王爺，是父親，根本不可能去跟一個庶出的兒子道歉，即便他心裏也知道自己那日確實衝動了，那他也不可能出“對不起”三個字！
因為他要維持王爺的身份，父親的威嚴，可他雖然不能道歉，但這話也算是軟了態度，可這庶出的兒子就怎麽這麽不知道好歹！
宗厲王真是氣到不出來話來。
“父王，兒子就兒子不來看您是為了您好，您瞧著現在這生氣的模樣，讓兒子如何能心安呢。
若是父王隻是叫兒子過來訓斥，那往後有的是時間，現如今您的身體要緊，氣出什麽好歹，我一個庶出子可擔待不起，若是父王沒有別的吩咐，那兒子就告退了。”若是換了以前，趙從淩根本不敢惹他父王動氣，就算是不心惹到，或是正巧遇見父王在動氣，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幫父王消氣。
可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他氣便是他氣，與他無礙，趙從淩這個時候居然轉身要走，可真真是把宗厲王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你!站住！本王讓你走了嗎！越發沒個規矩了！”宗厲王幾乎拍案而起，大喝一聲。
這聲音就連外頭守在書房門口的廝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地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往屋裏打量。
“呼……”趙從淩已經轉身朝向了書房門口，宗厲王突然發火，他雖然很想一走了之，可到底還是顧念著府裏的母親，停住了腳步，卻雙拳緊握，滿是隱忍。
“父王，還有什麽吩咐？”許久，趙從淩才再次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又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轉身看著宗厲王。
“呼……之前的事情，本王就當是念在你年紀性子不定，不懂事的份上既往不咎，不過今個你得替本王去京兆府看望你大哥一趟，順道再給他去送些東西，聽見了沒有？”宗厲王總是這般自以為是地自信著，仿佛自己的寬容是對趙從淩莫大的恩賜一般，可實際上趙從淩心裏鄙夷不已。
“父王要兒子去看望大哥？”趙從淩一聽見宗厲王這樣理所當然厚顏無恥的要求，真是沒控製住，直接冷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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