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三回 不是壞事
“上將,夫人那裏……”趙宗佻帶著眾人避開,西夏王子有些擔心。
“他是丫頭的人,丫頭自然有辦法。”趙宗佻對薑墨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隻是不願意讓薑墨為此事辛苦,畢竟他的事情他都不願意讓丫頭受累,又更何況是朝南,這個對他來說其實就是外人的這麽一個人呢。
“二爺,朝南不想給您添麻煩,可還是……”朝南知道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自己殺了賈淳封然後一死了之,就可以不會對薑墨產生任何牽連與影響,但現在……他還是要麻煩著薑墨,這讓他心裏真的不舒服,很舒服,那種虧欠感又多了幾分。
“嘶……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廢什麽話啊!要矯情等你出來之後隨你矯情,反正你這一輩子都得欠著我了,我不準你出事,你就別想出事!”薑墨是把朝南當朋友了,就像是當年對著雲想容一般,所以她很不喜歡聽他如此見外的話。
“是,朝南知道朝南欠您的這一輩子都換不清了……”朝南又紅了眼圈。
按理說他從來都不是個脆弱的人,更不會隨便掉眼淚,晌午那會是真的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才會嚎啕,如今他早就平複了心情,但麵對如此關切著自己的薑墨,朝南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動,隻覺得鼻頭發酸,眼眶泛紅。
“那你就給我好好活著,一點點地還我!”薑墨所有的脾氣無非不是想要朝南重拾活下去的心念。
薑墨雖然沒有體會過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但她也能感同身受,她知道這些年支撐著朝南活下去的念頭除了報仇便是他的小妹向北。
所以當初向北因為救朝宣而葬身火海,那是薑墨第一次看見朝南情緒崩潰,與他以往的模樣天差地別,甚至讓薑墨都覺得有些害怕。
那個時候薑墨還不理解,現在他倒是明白了,畢竟他們兄妹二人共同經曆了太多太多,彼此已經就是彼此的命了,那種希望散盡的悲涼不是所有人都能抗得住的,薑墨也怕朝南想不開。
“朝南明白,如果朝南還有機會的話,一定還二爺,一定!”朝宣心裏淌著眼淚。
“當然有機會了,聽我的,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裏,我一定救你出去!”薑墨拍著朝南的肩膀。
“我信二爺,我隻信二爺……二爺,那塊龍紋虎符是我父親用命保護下來的,我一直就藏在身上,不敢離身,這一次因為要……所以,所以我才把它放下,這件事朝南就隻能拜托您了。
他們的人,西夏所有的人,朝南一個也信不過,您隻能給他看,但千萬不可以……”
“我明白,那是你父親用命保護下來的東西,我知道輕重。
放心吧,西夏王子也答應我了,隻要能證明你的身份,他就絕不會為難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快救你出去。”薑墨答應道。
“二爺……朝南給您添麻煩了,實在……”
“哎,你再說這般見外的話,我可真要生氣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的人,要生要死也都得我說了算的,你安心在這裏等著,我這就帶人去找,等著!”薑墨著急解決這件事……
“什麽?丫頭出宮了?這……這……宗佻不是讓她在宮裏等著嗎,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啊?”等皇帝皇後這裏再聽到消息的時候,薑墨已經匆忙出宮往上將府回去了。
她著急去找能證明朝南身份的那塊西夏龍紋虎符,宮裏的皇後聽見這樣的消息倒是吃驚不小。
“宗佻也是,怎麽也不來傳個消息啊,宣兒你可見到你小叔叔了?”皇帝也顯得有些著急,畢竟已經過去個把時辰了,那頭的事情也沒個準話傳過來,皇帝即便不想操心可也還是心裏有些恍惚的。
“父皇,兒子趕過去時候小叔叔正要走的,就匆匆見了一眼,西夏使臣團的人也已經被送回行館了,賈淳封的屍體也一並被抬了回去,他們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對了,小叔叔還說……剛剛動手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西夏當年那位左將軍淩大將軍的遺孤……淩朝南,所以……他們要回去拿什麽東西來證明朝南的身份。”趙朝宣也隻是剛知道了個大概。
“什麽?西夏的淩家?他……你,你可聽你小叔叔說清楚了?”皇帝趙宗廣倒是對那件事記憶猶新,因為當初他們大夏還曾出兵幫忙西夏鎮壓內亂抵抗外地,那件事也是因為淩家而起,難道……皇帝不得不多想了幾分。
“西夏淩家?皇上,宣兒說的可是……可是當初你們懷疑是,是被人構陷,滿門慘死的西夏左位大將軍?”皇後衛鸞也對那件事有些印象的,畢竟那消息傳到他們大夏時候當初的先帝也是頗為震驚的,宗佻還為此出兵過西夏,所以皇後有些記憶。
“對,西夏淩姓的人很少,而那位左將軍便是其中之一,那時候他也算是……威名遠播的一代大將了,曾經多次為我們大夏增援出兵,這也為什麽在咱們大夏眾多屬國之中他們西夏占了很重的一席之地。”皇帝解釋道。
“父皇,您的意思那位西夏的淩將軍還挺有本事的?”趙朝宣倒是對他沒什麽大印象,或者說根本就沒印象。
“呼……當初你皇爺爺還曾經誇張過他,朕雖然與他交集不多,但也知道他的本事與脾氣,他倒也是西夏難得的將領,隻是……突然出事讓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皇帝倒是歎了口氣道。
“我怎麽就沒聽說呢。”趙朝宣心裏嘀咕。
“嗬嗬……你那會才八九歲,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呢,知道那麽多做什麽啊,再說了等消息傳到咱們這裏的時候……淩將軍一家滿門已經慘遭罹難,我們就是想幫忙也沒處可幫了。
更何況,西夏國內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西夏王對此事也是……唉……若那小子真是淩將軍的兒子,那他倒是真吃了不少苦頭的。
呼……能從那般險惡的環境中脫身,這小子倒也有些本事了。”皇帝感歎道。
“嘶……說來也奇怪,我與他相處那麽久,不不,準確得說是薑二與他相處那麽久,而且他每天就在小叔叔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誰也沒有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來,他倒是掩飾得夠嚴實啊。
呼……這一點倒是不得不讓人佩服。”關於這一點趙朝宣倒是由衷折服,這份隱忍與承受力並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且他們確實什麽都沒發現,什麽都不知道,堂堂西夏大將軍的兒子就這麽在他們大夏的地界上默默無聲,甚至就在薑墨的身邊他們都未曾發覺。
“這小子倒是有他父親當年的影子,就憑這一點他以後定成大氣!”皇帝也有些佩服朝南這十幾年來的蟄伏與隱忍能力。
滅門之仇啊,十多年的隱忍,十多年蓄力,那得是多大的煎熬,如何的定力與心勁才能夠支撐他到了現在還沒有崩潰。
不知道為什麽,朝南的這件事倒是勾起了皇帝對他早年備受欺淩壓迫的那段壓抑歲月的回憶,也許是同病相憐吧,皇帝對著朝南又多了一分的憐憫。
“這……若是這樣的話,墨丫頭會不會被牽連啊?朝南到底是墨丫頭的人啊。”皇後有些擔心道。
“牽連什麽,那是朝南自己的事情,又不是薑二要他動手的,有什麽可牽連的!”趙朝宣不以為意。
“話雖這麽說,可不代表西夏使臣們也是這麽想的啊。”皇後擔心。
“我聽宗佻的意思……這件事倒也未必是件壞事。”皇帝是知道西夏王子與他們大夏的協議的。
“怎麽著,難不成這真是宗佻……還是說皇上您與宗佻跟西夏之間有什麽……協商與計劃嗎?”皇後有些誤解了皇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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