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回 冷淡
皇帝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做過那樣的夢了，跟當年他心心念念卻又怕自己娶不到衛鸞時候做的夢一樣，那個在他終於如願以償娶到衛鸞之後便就被他塵封不再做的夢，可今天又像是逃出了記憶的牢籠一般撲麵而來，那驚恐無法言表。
驚醒之後，皇帝恍惚了很久很久，他明白這是老天在給他警示，他若是再混蛋下去怕是真要失去皇後了，所以即便知道此時的皇後不願意見他，可皇帝還是厚著臉皮毅然決然地來了。
果真皇後對他已有疏離，皇帝這心有些抽著得疼，但他也知道這是他自己活該……
“小王爺……”
“怎麽回事？不是說了不要讓父皇過來的嘛？”出了皇後寢宮，趙朝宣對著吳公公頗為不滿道。
“小王爺恕罪，奴才也勸了，攔了，可是……不知道皇上是怎麽了，先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然後……然後就一直念叨著皇後娘娘，說什麽也要過來，奴才都說了皇後娘娘需要靜養，也許……不想見著皇上，可皇上說這是他欠皇後娘娘的，他必須過來，哪怕皇後娘娘打他罵他他都是願意的。”吳公公也覺得自己辦事不力，一臉自責。
“哼！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母後不是他，即便是受了委屈，受了傷，母後也不會對他動手的！呼……嗬嗬……”趙朝宣一陣冷笑。
“小王爺，奴才瞧著……皇上是真的自責得不行，也許……”
“自責？嗬嗬……若是他真的自責，那這一次他就不會動手的！當時為了麗妃已經鬧得難堪，母後因為要顧忌他的麵子不得以選擇了退讓，可他呢，仗著母後心裏有他得寸進尺，傷母後如此，現在自責有何用！”趙朝宣的心裏已經沒辦法原諒皇帝了。
“小王爺……唉……”吳公公見趙朝宣如此執念，便也是心中歎氣。
“呼……”趙朝宣就候在門口，不敢再挪開半步。
“鸞兒，是朕混蛋，是朕對不住你，朕……”屋裏，皇後已經盡量避開皇帝深情的眼眸，淡淡地看著自己的手一言不發，皇帝因為之前的那個夢心有餘悸，顧不得自己做皇帝的麵子對著皇後道歉起來。
皇後衛鸞隻是低著頭，一點反應也不想有，皇帝就更著急了，甚至伸手想起拉皇後的手。
皇後衛鸞瞬間避開了，皇帝的手就僵在半空，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該收回，尷尬不已。
“鸞兒，你還在生朕的氣，是不是？”皇帝這話問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皇上，鸞兒是皇後，又怎麽敢生皇上的氣呢。”皇後衛鸞從來沒有跟皇帝這般說過話，平平的語調不帶一絲情感，也怒氣都沒有，就是聽上去讓人覺得……疏離淡漠，毫不在意。
“鸞兒，你該生朕的氣的，是朕混蛋了，是朕混蛋了，朕當時吃了酒，糊了心也昏了眼，朕也不知道朕怎麽就……”就動了手，這幾個字皇帝至今都不敢說出口，他一直覺得那不該是他能做的事情，可偏偏就是他，這樣的事實讓皇帝內心膠著。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皇帝一臉深情歉疚地解釋著，可這在皇後看來卻是那般的蒼白無力，傷了便是傷了，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理由便能撫平的，皇後沒有直接對著皇帝發怒那是真的心死了，這才是讓皇帝最害怕的事情。
“鸞兒……”皇帝臉色發沉，滿是不知所措。
“皇上，聽他們說您今個又沒有早朝，以後不要如此了，臣妾擔當不起。”皇帝還在一臉深情，皇後卻有些臉色發厭了。
“鸞兒，不，你是朕的妻子，朕……”
“皇上，臣妾真的累了……”皇後不想再說話了，她心裏對於皇帝還存在氣，所以什麽也不想多說了。
“鸞兒……朕……好好，你累了，你休息，朕在這裏陪著你就是了。”皇帝不敢逼迫皇後……
“太醫院那裏都交代了嗎？”殿外，吳公公又跟趙朝宣說起了剛才麗妃宮裏來人的事情，趙朝宣想起了昨天薑墨下的狠手，便囑咐著吳公公。
“小王爺您放心吧，太醫院那邊已經都交代過了，他們知道輕重。”吳公公一臉灼灼。
“那就好，呼……怎麽還不出來，母後還需要休息呢！”趙朝宣隻是在殿外等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已經有些不耐了，他實在擔心屋裏的母後，來回踱步。
“朝宣！”就在這會，趙宗佻帶著薑墨又進了宮。
“薑二，小叔叔，你們可來了，快幫幫忙，想個辦法讓父皇從母後寢殿出來吧，母後不喜歡他在跟前的。”本來就著急屋裏的情況，如今還不容易看見薑墨他們過來了，趙朝宣便衝了過來。
“什麽？你怎麽讓你父皇進去了，你明知道……”
“我也不想啊，可母後……”
“嘶……幹娘又心軟了？”薑墨一聽趙朝宣這話便急了。
“唉……我也說不好，哎呀反正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把父皇請出來，不然母後在裏頭隻能更難受了。”趙朝宣求著薑墨。
“我去！”事關自己幹娘，薑墨想不了那麽多了。
“站著，你們都不好去，還是我去吧。”
“小叔叔？”
“呼……我也是該跟你父皇好好聊聊了，吳公公，麻煩進去回稟一聲，就說本將有事找皇兄，請他出來一下。”趙宗佻對著吳公公道。
“哎，是，那奴才這就進去回稟。”吳公公立刻轉身輕手輕腳地進了殿。
“皇上……”
“外頭什麽事情都不要拿來打擾朕，朕隻想陪著皇後，安安靜靜地陪著皇後。”屋裏，皇帝正尷尬地堅持著，吳公公悄聲過來想要請示道。
“皇上，是……上將到了，說是有事要跟您麵談，您看……”
“宗佻？”皇帝愣了一下。
“皇上，您去吧，臣妾沒什麽大礙的，有朝宣跟宮人們陪著臣妾什麽都好，去吧，宗佻沒有什麽大事是不會這會來打擾的。”皇後一定趙宗佻來了，倒是有了讓皇帝離開的借口。
“鸞兒，朕……”
“皇上，國事為重。”皇後這話是真的很賢惠了。
“好好，朕聽你的，聽你的，等朕見了宗佻一會再過來繼續陪著你。”難道皇後願意用手拉著他的袖子，皇帝激動不已便連連拍著她的手應了下來。
“皇兄……”
“宗佻，你三嫂還在裏頭靜養，朕沒有太多的事情，有什麽你就在這說吧。”皇帝出來，倒是急切。
“皇兄……這裏實在不方便說話，還請……您移步到養心殿去吧。”趙宗佻要跟皇帝說的是私事，是皇帝私事，所以自然不能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吧。
“什麽事一定要到養心殿啊。”皇帝是不願意離開這裏。
“您與三嫂的事情……”趙宗佻低聲。
“你……”皇帝一臉詫異，但隨即又長歎一口氣似乎是知道他們的用意，便也隻能應了，囑咐了趙朝宣一句這才與趙宗佻往養心殿去了。
“幹娘！”薑墨和趙朝宣看準機會連忙往屋裏去了。
“娘娘是小王爺帶著二爺過來了。”皇帝離開，皇後正打算閉目養神，宮人悄聲說道，皇後便立刻有了幾分精神。
“母後。”
“幹娘！”
“丫頭你怎麽……皇上那……”皇後就怕薑墨因為她的事情被皇帝為難，一臉著急。
“幹娘，您慢點，別起來，我沒事的，小叔叔跟我一塊來的，剛剛是瞧見皇帝了，可他什麽都沒說，倒是您……昨晚休息得可好，今天的藥有沒有用，感覺如何了？”薑墨是一點都不在乎皇帝會對她怎樣，湊在皇後榻邊連連問著。
“傻丫頭，幹娘沒事的，倒是你……你這一動手，幹娘擔心……”
“幹娘，那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傷了你，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我一點不後悔，您也不用擔心，皇上有什麽衝我來就是了！”為了給幹娘討個公道，出口氣，薑墨不在乎那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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