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五回 愧然
“將軍,二爺到了!”十幾日的路程,薑墨等人愣是不眠不休地在第七日的夜裏趕到了西北軍營,守營軍士認得薑墨,立刻朝內回稟。
“隻有二爺嗎?”如今西北守將是耿如風,之前是趙宗佻麾下一名得力幹將,近三年才提為西北守軍統領一職。
“是,二爺一行隻有四人,二爺,白統領,還有二爺的貼身侍衛跟二爺的小弟。”軍士回答道。
“上將呢?上將不是說他……”耿將軍之前接到的消息是上將要一同前來。
“回將軍的話,卑職並未見到上將。”軍士如實。
“嘶……難不成……上將真的出事了……”打從二十一天前接到京中消息要求他們全軍進入緊急狀態那會,耿將軍心裏就已經產生了一股濃濃擔憂。
雖然京裏消息來得匆忙,可卻隻有隻言片語,甚至可以說隻是一條命令,而且還不是通過上將的渠道而是由上將夫人也就是薑二爺發出。
若是換了平常時候,這樣的消息耿將軍定有遲疑,畢竟他們西北軍還是聽命與上將趙宗佻的。
但信上蓋有虎符印章,那是做不得假的,耿將軍不敢怠慢,一邊心有揣測一邊在接到信函當日便將部隊集結完畢,以備不時之需。
但即便如此,耿將軍心裏還是多有遲疑,他不確定京中到底發生了何事,但他知道能到了要調動他們西北大軍的程度,那京裏的事情一定不會小。
隻是這揣測之事尚未得到印證,薑將軍被匈奴在晉城擄走一事便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一巴掌打得耿將軍如鯁在喉,幾日都沒有泛過神來。
晉城在他們西北守界範圍之內,也算是咽喉之地戒備森嚴,匈奴之人又怎麽能夠在他們的嚴加守備之下混入晉城,堂而皇之地劫走了薑將軍夫婦,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也難辭其咎!
這幾日除了調動軍隊,耿將軍便把心都撲在了這件事上。
因為上頭的命令,他們大軍就是有絕對優勢也不敢妄動,畢竟薑將軍夫婦是何身份,意義何在,他心裏一清二楚。
事情調查之下耿將軍倒是逐漸知道了一些眉目。
原來這件事早在匈奴的計劃之內,擄走薑將軍夫婦之人也是他們一年多前就開始陸陸續續潛入晉城的,一年多下來積少成多,居然也有一個軍的勢力。
他們當夜發作,確實打了薑將軍一個措手不及,但就憑薑將軍這一身本事還有府裏的將士脫身並非難事,可匈奴之人卻拿住了薑將軍的七寸,以全晉城十萬百姓性命為要挾,薑將軍夫婦為保全百姓隻能束手就擒。
等他們西北大軍接到增援消息之時匈奴之人已經擄劫薑將軍夫婦離開大夏境內,耿將軍憤怒不已。
不過萬幸的是晉城百姓並無傷亡。
呼……事情已經過去足足十二日,可耿將軍依舊覺得這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說句實話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上將,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薑墨薑二爺。
“將軍,將軍……”軍士等待著耿將軍的指令,可耿將軍卻莫名地有些走神了。
“啊?”
“將軍,二爺他們還在營外等候……”
“哦,快,快隨本將恭迎二爺進營!”
“是!”因為邊關危急,隨侍要帶兵打仗,上陣殺敵,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耿將軍都是戎裝在身,隻為了一聲令下他們隨時可以整裝待發。
“末將耿如風恭迎二爺!”戎裝在身之大將可以不行大禮,但耿將軍還是對薑墨行了最高軍禮。
“耿將軍快快請起,我非軍中之人,而你一身戎裝無需朝我行如此大禮。”薑墨立刻快步虛抬了耿將軍一把。
“在末將心中九年前一戰您已是我軍中之人,更何況……您持虎符而來,而末將……卻因為失職之過害薑將軍夫婦身陷囹圄,末將愧對二爺,愧對上將,更愧對朝廷。”耿將軍這一拜愧疚自責占了去了一大部分。
“耿將軍,這件事本就是匈奴之陰謀,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起來吧。”薑墨難掩一臉疲色,但她也知道這件事確實不能怪罪與別人,畢竟連她自己都沒有料想到不是嘛。
“二爺,這確實是末將大意了,末將……”
“不,這不是你大意了,是我大意了,行了,現在更不是追究孰是孰非的時候,我要知道前線戰況如何!”薑墨從來都不是軍中之人,可西北軍營從上到下都默認薑墨的統領之位,願意為她為虎符為上將效力。
“二爺您一路辛苦,不如先……”耿知道薑墨他們這一路有多辛勞想要他們先好好休息一番再做商議。
“不,我還撐得住,大帳在何處?”為救爹娘薑墨豈能就此安睡。
“二爺您……”
“無需多話,大帳在何處?”
“呼……是,二爺這邊請……”帳外燈火通明,任誰都看得出來薑墨的臉色有多難看,但薑墨依舊不會休息,耿將軍隻得妥協……
“爺!”
“你還要攔我……”這樣的夜薑墨難免,遠在京城的趙宗佻更是難免。
從薑墨獨自一人離開之後,趙宗佻的心便就塌了一塊,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整整七天,任誰勸著都沒有用。
皇後來,趙朝宣來,甚至皇帝也來,可沒誰能勸得動趙宗佻。
朱晌知道如今之計唯有讓他們家爺如願,可是若讓他們家爺如願,那勢必是在用他們家爺的命去冒險,作為屬下朱晌左右為難,作為家人他更是不知所措,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幫不了二爺,勸不住自家爺。
僵持了整整七日,朱晌再一次妥協了,他不攔了,他攔不住,他明白他再這麽攔下去怕是他們家爺沒病死在北去的路上就要先餓死在這府裏了。
這爺,趙宗佻一個人在收拾行囊,小廝們誰也不敢進屋,都知道他們家爺這些日的脾氣乖戾暴戾,大家都心裏擔心卻又不敢出聲。
朱晌見狀又隻能硬著頭皮進去了,趙宗佻果真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
“爺,您去休息吧,這些還是讓卑職來吧。”朱晌也知道他們家爺心裏惱著他,可他還是上前從趙宗佻手裏接過了原本就屬於他的事務,默默地開始仔仔細細幫趙宗佻收拾起來。
趙宗佻沒有拒絕朱晌的幫忙,但他也沒有去休息,就隻是站在朱晌身後看著,一股熟悉已久的默契就在這寧謐的夜裏從新流淌起來……
“二爺,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匈奴大軍已經駐紮在距離邊境不遠之處,但他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要進攻的跡象,反倒像是在戒備我們。”耿將軍把這段時間的邊境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薑墨知道。
“哼!心虛使然!”薑墨冷笑。
“二爺,敢問京中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匈奴會……”耿將軍心裏疑惑頗大,主動發問求解。
“京中……嗬嗬……京中差點就變了天了……”
“嘶……果真,可是匈奴的陰謀之手伸到了京中去了?”薑墨簡單的一句話便叫耿將軍臉色大變。
“不止,他們差一步就要功成了……”
“什麽?”耿將軍心驚。
“匈奴之人聯合高句麗進獻高句麗公主入宮,對皇上長期下蠱,幾乎控製皇上心智霍亂朝政,失去臣民之心,鬧得朝前人心惶惶,二十三日前高句麗公主更是借著酒宴明目張膽對上將下毒,企圖幫助匈奴把控我朝政與軍權,若不是二爺雷霆手段,如今這大夏怕是已經大亂了。”白幽如今這平鋪直訴的模樣看似風輕雲淡,可耿將軍還是從中讀出了那日的驚險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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