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決不後退
又是一拳,將那張本來甚是英俊的臉,變成如今的青紫交加。
“你說啊,你不是很會說麽?寧兒怎麽就會跟在你身邊,她那麽好的女孩子,你怎麽會忍心這麽對待她!你……該死!”
是啊,沒錯,他是該死,但是,該死的,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許子浩不想,也無力辯駁,任由林弈鳴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明明該是痛著的,但他卻沒有一點感覺,隻覺得鑽心的,刺骨的寒,從四肢百骸朝著心髒湧去。
事情,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麽?
“弈鳴……”
許子浩的聲音虛弱憔悴的不像話。
林弈鳴本來準備再次往他身上招呼的拳頭頓了頓,無力的放了下來。
他現在這樣,有什麽用?自己現在這麽做,又有什麽用?
“許子浩,如果是個男人,你就不應該讓她這麽痛苦!”林弈鳴沉著臉,似乎也是考慮了很久,最後輕輕的歎息,聲音中滿是疲憊,“放手吧……”
許子浩自然明白林弈鳴是什麽意思,但是,可能麽?他可能放手麽?
不,絕不!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孩子是自己的,甚至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
當年的恩怨根本就不存在,甚至他應該感謝那個女人,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可能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孤兒了。
而這一切,知道的太晚。
但是,無論如何,要他放手,放棄安寧,在現在這個時候,在知道了這一切之後,都不可能!
即便是她可能真的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也不可能!
“不可能!”許子浩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她會死的,會死的!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麽的難受,她現在到底有多麽難受,你感覺的到麽?你能感覺的到麽?她的心,在流血啊!”
林弈鳴的話語中滿是痛心,許子浩早就知道林弈鳴愛慘了安寧,但是,他也絕對知道在這件事上他不可能讓步。
“弈鳴,我不會放棄寧兒的,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
“難道,你害的她還不夠麽?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
說起來,林弈鳴就覺得無比的痛心,他一直都知道安寧的心意,是啊,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居然沒有想到子浩會那麽做,會那樣失控,那個時候,她很無助吧。
可是,自己在哪裏呢?
沒有,一直宣稱愛著她的自己,在那個時候沒有在她的身邊,甚至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弈鳴,我知道你愛她,但是,你也該知道,現在,我不可能放手……”
許子浩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無比的堅定,隻有這件事,現在,隻有這件事,隻有讓安寧離開自己的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其他的事情,隻要他能做到,他絕對不會後退半步!
“不可能放手……嗬嗬……”
林弈鳴輕輕的呢喃著,是啊,他不可能放手了,自己呢?
為什麽會那麽輕易的放手?
對安寧的愛,他從來都不懷疑,但是,他當初放了手,現在,就不能再挽回。
隻能靜靜的,在一邊守護她。
“去看看寧兒吧,我要看看她……”
對於林弈鳴的要求,許子浩明白,他隻有看到安寧,看到她安好,他才能安心。
“去吧……”
安寧不見自己,自己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想睜開眼,但是,林弈鳴不同,他想,如果林弈鳴去看她的話,也是好的吧。
一進房間,許子浩的心就酸痛的無法自已。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但是早上放在安寧床頭的飯菜,卻是一點都不見少,甚至連碗和盤子的位置都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寧兒……寧兒?”許子浩端起碗來,輕聲呼喚了兩聲,“已經下午了,吃點東西吧?”
但是安寧卻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無論許子浩如何呼喚,甚至連眼珠都未轉動一下,氣息也沒有一點的變化。
“寧兒,是我不好,我不對,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不求她能夠原諒自己,隻求她能夠看看他,隻是看看他,都不能麽?
難為許子浩竟然這麽低聲下氣的求她,但是安寧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不動,也不說話,隻是呆呆地坐在那兒,如果不是因為她還有呼吸,簡直就是一座雕像。
不過,她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畢竟,哀莫大於心死。
“寧兒……寧兒……你就吃些東西吧,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難道你想看到林大哥痛心麽?”
林弈鳴也不由得開口勸安寧,一點都沒有理會身邊許子浩的意思。
林大哥?
安寧的長睫毛似乎有了輕微的眨動,眼裏再次聚集滿了淚水。
房間無聲無息的讓人心驚。
“哎……”
林弈鳴的歎息無奈而蒼涼。
他心裏明白,隻要許子浩在身邊,安寧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反應的。
伸手將許子浩拉到門邊,他想,寧兒現在需要休息。
門又再度關上。
但是隨後卻是有著吱呀一聲輕響,若是不仔細聽還真的聽不出來,兩雙四隻眼睛便從門縫裏密切地關注著安寧的狀況。
不約而同的,兩個人輪流的看著,密切的注意安寧的情況。
但是從下午直到黃昏,安寧都沒有再動過一下,隻是像座美人雕塑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終於到了晚上。
客廳的燈也已經亮了,但是這裏,卻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隻是一扇門,卻已然分割了兩個世界。
許子浩的心,沉了下去。
林弈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恨不得現在就能代替裏麵的人兒去傷心,難受。
可惜,不能。
許子浩眼中的傷痛更是無法言述。
從沒有過的害怕包圍了他,甚至讓他陣陣發寒。
想到那時候,在醫院,她是那般的蒼白,蒼白到讓人心驚,甚至完全看不出一點血色,微弱的氣息,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林弈鳴對他說過的話還好像就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