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債
天微亮，蘇鯉被送至A市私立醫院，因乙醚的藥性，她暫時顯得虛弱。
「別告訴叔叔……」
「嗯。」時濟寸步不離守著她。
警方在機場截獲時辰，何香攜款潛逃，上了飛機。
公務艙內，何香如坐針氈，事發前，時辰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讓何香務必看護好蘇鯉，人醒了，就用乙醚，切忌用量，蘇鯉的安危，便是他們最大的籌碼。
那日，時濟甘之若飴接受秦培生的數落，他在一旁觀察的仔細，時濟微收著下巴，擺出少有的愧疚。
現在，他在賭，也在認證，蘇鯉到底能不能成為他的弱點。
警察局內，時辰對審問表現得極為抗拒，他回絕一切問題，甚至是眼神都不願意與執法人員多做交流。
「我要見蘇鯉。」他瞪著眼珠，裡面滿是血絲，從開始到現在，他只重複這一句話。
時濟多方面封鎖此案消息，偏偏忘了那日在老宅闖出的動靜，他太慌，讓矮樓里的傭人成了最好的傳播渠道。
差點間接造成時忠的二次昏迷，他一面用拐杖惡狠狠的擊打地面，一面派人打探時辰的消息。
蘇鯉安然無恙后，時濟就不再關注警方那邊的情況，時忠拼著老臉，出面解決了此事。
此案勝在關係複雜，蘇鯉也並無大礙，人情繞人情，在時忠的推波助瀾下，成功大事化小，以弟弟問哥哥要錢的方式太過「獨特」結案。
次日，時辰被時忠帶回老宅，軟鞭抽掉這位「桀驁不馴」的少年半條命。
他匍匐在地，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時忠的狠厲老宅的下人們是有目共睹，最後管家出面，勸慰他，「老爺，別打了，再打少爺就不行了。」
「哼。」
時忠恨鐵不成鋼，「送醫院。」
時辰進去的那天，蘇鯉剛好出院，兩人在大廳打了個照面，時辰奄奄一息趴在救護床，對上蘇鯉的目光，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從床上翻下來。
很不幸，背著地，疼的他近乎昏厥。
蘇鯉被這一幕嚇得掩面立正，時濟環著蘇鯉的肩膀，無動於衷。
「蘇小姐……」他第一次用了尊稱。
「.……」
「蘇小姐……我有話跟您說……」
「這位患者，請您配合調查。」醫生護士七手八腳將他重新抬回救護車，推進手術室。
蘇鯉深呼了一口氣，時濟道：「走吧。」
「新世界的人類啊。」蘇鯉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雙手撐著洗手台。
「喚醒成功。」
「唉……我啥時候能回家呀？」最近的事件太勁爆，弄得她身心俱疲。
「您持有餘額1705積分，可購買透明度1，是否購買？」
蘇鯉點了確認，「透明度滿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是的，購買成功，餘額705，現有透明度1。」
「什麼時候才能攢到10啊？感覺好難得樣子.……」
「商店推出新品——清心丸，吃下去，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一口能助十次攻！」
「能給我推薦點陽間的玩意兒嗎？」
「您配嗎？」
「你怎麼還罵人？艹」
「互相影響。」小勺子理直氣壯。
「叩叩叩——」
「小鯉，你在裡面嗎？」
「哦，等一下。」，蘇鯉擰開衛生間的門鎖，「怎麼了？」
「在裡面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
「別擔心，乙醚沒有後遺症，我好著呢。」蘇鯉腳踩拖鞋，一屁股坐在床上，擺弄指甲。
「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你要是無聊想出門，記得帶上李超，他隨時待命。」
「不用。」她想拒絕。
「我先走了。」他無視她的意見。
蘇鯉雙手抱胸，看著他的背影，「敢情是來通知我的。」
嗶嗶嗶——
小勺子：女主有危險，請立刻趕往XX街道XX號。
蘇鯉：那我有危險嗎？
小勺子：女主被追債的打上門，請儘快過去解決問題。
蘇鯉：上次我買的止痛丸呢？給我滿上！
小勺子：請問現在使用嗎？時效兩個時辰。
蘇鯉親切：是的呢，親親。
一路上，李超像熱鍋上的螞蟻，隱隱透著不安，時不時的拿後視鏡瞄她，讓她幾度懷疑自己今天的妝容打扮是否太過誇張。
車子龜速前進，李超滿腦子都是兩個女人撕扯頭髮，發瘋的場面，他光是臆想，雞皮疙瘩掉一地。
「李超，麻煩你能快些開嗎？」一會兒周泫被凶神惡煞的債主給打沒了，她回不去豈不是更糟。
「呃……好。」，李超陪笑，他認定了她是找周泫算賬，卻還明知故問，「您去X區幹嘛？那裡不比A區治安好，不安全。」
「我……有些事兒要處理。」
「啊……」
周泫住在一片擁有60年歷史的小區，房屋不高，痕迹斑駁，離市中心大概30分鐘的車程，這裡房價不高，生活交通還算便利。
李超由蘇鯉指揮，將車停在周泫家樓下。
樓道不寬，一梯兩戶，住對門，周泫住四層，蘇鯉剛到，便發現周泫家門是敞開的。
她咽了下口水，悄無聲息的踏進一隻腳，客廳凌亂的像進賊一樣，蘇鯉輕叫，「周泫？」
周泫披頭散髮縮在客廳的窗帘下，與此同時，兩位身材壯碩的男人從她的主卧出來，張牙舞爪，嚎：「你誰啊？」
「我是周泫的朋友。」
「朋友？」，兩位大哥看看她，看看李超，「別耽誤我們收錢，起開！」
蘇鯉退後一步，小勺子：此乃額外任務，完不成要扣積分。
「兩位大哥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樣亂砸亂鬧也不是辦法。」
「那你幫她還？」其中一位哥吹鬍子瞪眼睛，一臉兇相。
「我……」，不想做這個冤大頭，「我幫她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再砸，我就報警說你們入室搶劫。」
「這娘們說話也不打草稿，你看看這兒有值錢的東西嗎？」大哥脾氣暴，話音剛落，又碎了一支花瓶。
拼狠呢是吧！
蘇鯉彎腰拿起玻璃桌上的陶瓷茶杯，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住兩人，「啪」，茶杯的碎片在不遠處裂開，蘇鯉拽的像酷girl，「李超，報警。」
「呵……」，大哥笑了，「這小丫頭，毛還沒長齊呢！給我繼續砸！」
「住手！」蘇鯉扔包關門，為了任務她拼了。
「警察馬上就來，我說過有事兒好商量，錢我可以還，你們要是再砸下去。」，蘇鯉邊說邊把頭髮揉亂，「我就告你們入室搶劫，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蘇鯉撿起地上的瓷片，握在手裡，往周泫的位置靠，「這裡是她家，你們本就屬於私闖民宅，我這瓷片不小心戳到你也是正當防衛，不怕死得就來試試！」
「神經病！」兩位大哥面面相覷。
「你說你能還錢，現在就把帳清了吧，連本帶利，一共二十五萬。」
大哥遞過來一張欠條，上面是八萬塊欠款，逾期兩年。
蘇鯉起身，「高利貸啊？」
李超也湊過來，「超過年化率百分之36的部分不具備法律效應。」
大哥急了，「你說不具備就不具備？」
蘇鯉不慌不忙的朝樓下望了一眼，「警察來了，具不具備自有分說。」
「別別別……」
「這是我名片。」，大哥扔下小紙片，前去開門，「三天內把錢還了，我們絕不再上門。」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