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色
12月下旬,A市接連幾天飄起了雪花。
綿綿密密,紛紛擾擾,將世界覆上潔白的面霜。
街道兩側不約而同擺出了打折的立繪,聖誕老人的頭像層出不窮,月圓奶茶店也早早備好了聖誕樹。
小新被提拔為店長,以後核對賬目,清點倉庫的工作全權交由她了。
蘇鯉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勵。
「蘇鯉!」
鄭飛穿長款褐色大衣,修身又精神。
「時隔三日,又變帥了。」
「啊……」他手背條件反射的靠近嘴唇,下巴微垂,被她撩到了。
「剛下班嗎?」
「嗯,聽說你和時濟度蜜月去了?」
「什麼時候?」
「公司都在傳這個,說他美曰其名出差,實際是跟你過二人世界。」鄭飛姨母笑。
「怎麼可能?」,蘇鯉一筆帶過,「衛儲讓我投他的新劇,合同方面,我想讓你幫我看看。」
「是衛儲介紹的?」
「嗯。」
「行,你到時候可以直接去律所找我,我一般都在。」
「好,那麻煩你了。」
「術業有專攻,我就是做這行的,不麻煩。」
職場更像沒有硝煙的戰場,周泫的臨時請假讓她錯過了聖誕節的營銷策略,這兩天,大家的工作量大了一倍,勞心傷神。
上次時濟叫她往頂層辦公室的事兒更是在她離開的日子裡持續發酵,X店的氣氛都快酸成一壇醋了。
所以她上班的第一天,一向和顏悅色的店長也忍不住給她穿小鞋。
營銷策略她未參與,所以給客人介紹錯了價格,店長冷眼旁觀,同事藉此原由搶下她的客戶,她只得先去倉庫跑腿。
周泫靠在硬而冷的牆上,撥通了時濟的電話,直至響鈴結束,那邊都沒有人接通。
「寶貝,要不要嘗嘗大明星的手藝?」衛儲剛收工,興奮的像個孩子。
「糖醋排骨,不謝。」
「你自帶排骨嗎?」
「emmmm……」,蘇鯉反應過來,他是藝人,「需要什麼食材,發給我,我帶過去。」
「哎呀,還是寶貝貼心。」
「你能不能不這麼油膩?」
「哼,掛了。」
那邊掛斷的突然,蘇鯉搖頭,她驅車往超市採購,順著貨架和清單,一樣一樣添置整齊。
蘇鯉下意識的回頭,空無一物,心底卻升騰出異樣,好像有人在跟著她。
女人的第六感不可忽視,她匆匆結賬,乘電梯直達地庫,將大袋食材放入後備箱。
「嗚嗷——」
「啊——啊——」
兩段高音夾雜著顫抖,蘇鯉一屁股坐在地上,時辰也嚇得後退三步。
「你神經病啊!」她定神,氣不打一處來。
時辰上前扶起她,「你什麼膽子這麼小了?」
蘇鯉惡狠狠的瞪著他,「這是膽子小的問題嗎?!我還以為是哪個變態色狼跟蹤狂!」
她咆哮,完全拋棄了以往古靈精怪的可愛勁,憤怒的像頭獅子。
時辰知道自己玩大了,扭捏著身子,搖搖晃晃,「姐姐,別生氣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你跟蹤人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
「我沒跟蹤你啊.……」
「那你.……」,蘇鯉笑比河清,「調查我?」
「我……碰巧遇到你.……」
「這話說出來你信嗎?如果你還想去S國的話,就不要動那些歪心思。」蘇鯉警告他。
她拉開車門的,時辰迅速跳上副駕駛。
「下去!」
「姐姐,這次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時辰嗓音軟糯,「哥已經答應讓我去S國了,明天的飛機。」
「你願望達成了,好走不送!」蘇鯉目視前方,下逐客令。
「姐姐,你別這樣。」,時辰懊惱,「我說實話,我聽說你今天回來,就在你家蹲點,跟著你一路到這的。」
蘇鯉瞪他,咬牙切齒,「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姐姐,我知道你要找衛儲,帶我去吧,就當給我踐行。」
「誰要給你踐行,下車!」
「姐姐不要這麼無情嘛。」
「下去!」
時辰終是目送蘇鯉徜徉而去,他站在原地,撥了號碼。
「以後就不用跟了。」
「錢呢?」
「明天自會到賬。」
蘇鯉到的時候,衛儲化身清潔工,已經把家裡部分位置收拾的乾乾淨淨了。
「寶貝!」蘇鯉撲過去,食材被丟在一邊。
「走開走開,別妨礙我勞動。」
「無情。」,她撅起嘴巴,脫了外套,「我剛剛在超市碰見時辰了,他明天的飛機。」
「怎麼?捨不得?」
「不是。」,蘇鯉想了想,「我總覺他轉變的太快了。」
「人嘛,適者生存。」,衛儲摘下手套,「把那邊洗菜的籃子拿過來,開始做飯!」
人到底還是群居動物,兩人商量好投資的事宜,便是吃喝玩樂,刷帥哥。
酒過三巡,他倆暈暈乎乎晃悠在了街頭,衛儲憑著記憶,帶她去了幾乎是藝人聚集地的Y吧。
浮躁的音樂一下子將兩人點燃,衛儲輕車熟路,開了卡,要了酒。
沒一會兒便有熟識的鶯鶯燕燕湊過來叫「衛哥」,蘇鯉眯著眼睛摟了下胸最大的御姐,嚇得人家站了起來。
一瞅是姐妹,還有點尷尬,「介紹一下,我是露西。」
蘇鯉點頭,「有帥哥嗎?」
露西露出笑容,「當然有,我去給您叫。」
沒一會兒,清減到略顯陰柔的男人一字排開,蘇鯉大眼一掃,搖了搖頭。
「你們先下去。」,露西拍拍蘇鯉的肩,「你看,那個呢?」
她順著露西的指尖看到一位身材壯碩的猛男,白襯衫掩不住的肌肉線條讓蘇鯉咽了下口水,人不好色好什麼,how are you嗎?
蘇鯉三杯酒壯膽,上去拍了下男人的左肩,「how are you?」
男人回頭,「哈哈哈哈哈~」
「你是醉了嗎?」
蘇鯉小臉粉撲撲的,思維不清晰,「沒有。」
「來杯蘋果醋,給這位小姐。」
「嗯?」
蘇鯉順勢坐在他旁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蘋果醋浪費了,他們倆拼起了酒,臨了還舉著酒瓶在舞池裡搖擺。
蘇鯉眼前一片模糊,唯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鼻間發酵的酒精氣,男人趴在她耳邊,「姑娘,你電話亮了。」
「??」
蘇鯉回到座位,掏出手機,眼睛近乎黏在屏幕上,「看不清啊!」
男人將手機離遠了些,蘇鯉下意識的接通,「喂?」,她拖著長腔,周圍嘈雜的不像話。
「你在哪?」
「你誰啊?」蘇鯉在作死。
她講不明白,一旁的男人卻自來熟的捧起了她的手機,「喂,您好。」
粗獷的男聲一出,時濟臉都綠了,他像只蓄勢待發的蒸汽火車,鼻孔都放大了三倍。
「把電話還給她。」他震懾力很強,但.……環境不允許.……
「她喝醉了,你有什麼事兒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替你轉.……」
嘟嘟嘟——
衛儲從溫柔鄉里爬出來,搶過蘇鯉的手機,擰著眉頭將蘇鯉抱在懷裡,「起開。」
男人攔住他,「你是她誰?」
「我是她男朋友!」
男人不再言語,衛儲駕著蘇鯉的一條胳膊,硬生生將她拖回了家。
「重死了。」
他將她扔在主卧,給她蓋了被子。
自己再去客房鋪了套新床單,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