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查問

  他吻了我兩下,可我除了靠在那以外基本上沒有其餘動作,不拒絕也接受,目光就那樣呆愣的瞧著他。穆鏡遲看了我幾秒,終於,他又緩緩鬆開了我,鼻尖和我鼻尖相對,我們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了一起,穆鏡遲說:「我累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方面,我也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就那樣盯著他,像是靈魂已經被人從裡面硬生生抽走,剩下一具破碎的驅殼在那。


  他手抬起我的臉,看了我良久,又將我擁在了懷裡。


  曾經在這具胸膛,我從來不懼怕任何,可現在,我卻懼怕這具胸膛的本身,我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或者,下一步就是一個陷阱,可此時的我,已經處於萬劫不復的其中,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嗎?

  我依舊沒有推開,任由他抱著我,只是在他耳邊說:「流了吧。」


  穆鏡遲卻沒有動作。


  我說:「留著他做什麼,他不過是一不小心得來的孽種,這個孽種的存在,只會讓我們將彼此的仇恨全都轉移到他身上,多可憐啊,若是他問,他的外公外婆去了哪裡,難道我要告訴他,全都被他爸爸給殺了嗎?」


  我笑著問,笑聲帶著幾分惡毒。


  穆鏡遲忽然將我一推,我整個身體撞在了洗手台上的鏡子上之上,我耳朵內傳來嗡嗡的響聲,可我看著他依舊在笑。


  此時的穆鏡遲眼睛如一把尖刀,死死對準著我,我看到我們兩人彼此瞳孔里的恨意,我恨他,他又何嘗不恨我,我早該察覺到了,可未曾想,竟然會是在這個才醒悟。


  我從洗手台上爬了下來,笨拙的站穩后,想要離開這裡,穆鏡遲反手將我拉住,現在的我哪裡有這個力氣跟他掙扎,被他這樣拉著,只是幾下便朝他倒了下去,整個人倒在他胸口。


  他一把鉗住我的下巴說:「聽著,孩子留著。」


  我麻木著臉看向他。


  他挨在我耳邊說:「他要是有個閃失,你的好表哥,也別想獨活,他可是你們陸家最後一根獨苗,若是殺了他,想必一定會十分的痛快吧。」


  他在我耳邊低低笑了出來,然後便鬆開了我,他眼眸陰鬱的落在我身上幾秒,他最終轉身離開了這間浴室。


  我身體少了支撐點,身體晃了兩下,便摔在了後面的洗手台上,好在站穩了,沒有摔在地。


  我花費了好大的勁,支撐著洗手台站了起來,等到達外頭時,我以為穆鏡遲會走,沒想到他人依舊坐回了沙發上翻著報紙,燈光將他的臉照射得極其的漠然。


  我站在那幾秒,又一聲不吭朝床上爬了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小腹有些疼,我整個人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穆鏡遲不知道坐在那多久,丫鬟們從病房內退了出去,他也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身體極其虛弱,終於還是沒抵擋住身體上的累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可這一覺還沒多久,便是噩夢連連。


  等再次睜開眼時,病房徹底空了,沙發上只放著一張被人翻過的報紙,我盯著那張報紙看了良久,正要從床上爬起來,洗手間內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穆鏡遲竟然穿著睡衣從裡頭走了出來,我嚇了一跳,當即便猛然閉上眼睛。


  我聽見穆鏡遲的腳步隨著沙發那端走了去,接著,屋內是咔噠一聲,燈給關了,一室的黑暗,我緩緩睜開了雙眸,沙發上躺著一團黑影。


  我看了好半晌,沒有說話,又緩緩趴在了枕頭上。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等我醒來時,王淑儀帶著新的換洗衣物來了醫院,正替穆鏡遲站在鏡子前整理衣服,等整理得差不多后,穆鏡遲將最後一顆扣子扣上,接著便轉身看向我。


  我還在床上,穆鏡遲看了一眼桌上擺好的早膳,對我說:「我要出門一趟,記得準時用餐。」接著,拿過王淑儀遞過來的黑色大衣,他正要朝外走,又停了下來,對王淑儀吩咐說:「盯著她把東西吃完。」


  王淑儀說了聲是,穆鏡遲便不再停留,出了病房門,站在病房旁邊的士兵,朝他行了個軍禮。


  穆鏡遲走後,丫鬟進來便服侍我洗漱,王淑儀在那親自替我換著衣服,我冷眼瞧著她,等衣服換好后,她便在一旁替我布置早膳,桌上的早膳特別的豐富,可我還是沒有什麼胃口,不過王淑儀站在一旁瞧著,所以我還是勉強吃了個五六分飽。


  穆鏡遲一走,我便變得自在不少,下床走動了兩下,在屋內來回走了四圈,正當我還打算走一圈,便上床休息時,病房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丫鬟,那丫鬟起初我還沒看清楚她的臉,直到下一秒,她不顧士兵的阻攔,直接跪在門外大哭著說:「少奶奶!您救救我們姨娘可!」


  我這才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小環,我立馬將扶住我的丫鬟往後推,想要朝小環走去,王淑儀立馬擋在我面前說:「二小姐,您現在懷著孕,還是小心點好。」


  我冷冷看向王淑儀,她沒有讓開,依舊擋在我面前,我反手便給了王淑儀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在王淑儀臉上,很快便是五個發紅的巴掌印。


  她捂住臉看向我。


  我冷笑說:「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王淑儀自然是沒有資格和我吵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捂著臉,看了我良久,便緩緩退了下去。


  丫鬟們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兩步,沒有人敢在阻擾我后,我這才朝門外的小環走了去,我將她從地下給扶了起來問:「你先起來再說。」


  小環哭得抽搭不止,她抓著我手,哭得鼻尖泛紅說:「少奶奶,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林姨娘怎麼會給您燕窩下毒,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情啊,少奶奶!」


  小環又要跪在我面前,我身子其實是沒多少力氣扶住她的,所以沒有阻擋的住,她又再次跪了下來,眼神里滿是哀求。


  林婠婠到底有沒有往那燕窩裡下毒,其實我心裡早就有了答案,與其說林婠婠忠誠於自己的愛情,她更忠誠於袁霖,為了袁霖,她幾乎撇開一切,而我如今的做法,在袁霖死後的一年,服喪的期間懷上別人的孩子,這對於袁霖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她會對我肚子內的孩子下手,完全是可以解釋的,又加上之前她的孩子,是通過我手而死亡,今天這一切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對於小環的哀求,我還是試圖將她給扶起來,讓她坐下說話,可小環卻怎麼都不肯,她哭著說:「就算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有二爺的份上啊,少奶奶,二爺就那一個孩子,若是林姨娘出了事,孩子可怎麼辦,他也活不成啊!」


  小環在我面前磕著頭說:「少奶奶,若是您答應小環這一次,小環這輩子給您當牛做馬都願意。」


  我站在那看了小環好一會兒,只能再一次將小環從地下給扶了起來說:「你先起來,不管這件事情她到底是不是她所為,我們都得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小環,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小環磕得額頭都是紅腫的,她抽搭著好一會兒。


  我沒有多少力氣,便讓身後兩個丫鬟扶了起來,小環本來還是不肯,最後大約也是意識到,若是不說清楚情況,她這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兩個丫鬟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后,我便親自給小環倒了一杯水,讓她冷靜冷靜。


  小環喝完那杯水后,便紅著眼睛對我說:「少奶奶,小環以小環的性命保證,林姨娘絕對不會對您做這樣的事情,那燕窩是我親眼看她煲的,怎麼可能裡面藏著劇毒。」


  其實林婠婠有沒有投毒這件事情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林婠婠在這之前見過什麼人,不然她是怎麼從袁府出來的?在那邊幾乎不準私自外出,每次出去都是需要經過申請的。


  我問小環:「你家林姨娘什麼時候出過門?」


  小環說:「我們林姨娘從來沒有出過門,從東郡回來這麼久,便一直未曾出去過,只有給您送燕窩的那天,便是經過同意的,而且那天她也沒機會啊,我全程都跟在我們姨娘身邊,確實未見她去過什麼藥店。」


  我說:「可有請過醫生?」


  問到這,小環還是搖頭說:「姨娘身體雖然不是很好,可都是一些小病小痛的,所以她沒有找過醫生。」


  我說:「那在這之前她可有見過什麼人?」


  問到這裡小環下意識沉默了下來。


  我當即追問小環:「怎麼了?可是有人跟你們姨娘見過面?」


  小環下意識遲疑了一會兒說:「倒是……穆夫人過來了一趟,不過穆夫人是經常和姨娘見面的。」


  我說:「穆夫人?」


  小環用力點頭說:「我們夫人之所以知道您懷孕住院的事情,便是從穆夫人口中聽到的,那次穆夫人突然從南山寺下山來看我們姨娘,當時我們還覺得驚訝的很,後來才曉得我穆夫人是為了您懷孕的事情專程回來的。」


  我說:「她可有跟林姨娘說過什麼?」


  小環說:「我在屋內侍奉完茶后,姨娘便將我打發了出去。」


  聽到這裡,我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坐在那沉默著。


  小環見我不說話,又問:「少奶奶,您為何會問我這些。」


  我說:「沒什麼。」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對小環說:「你先回去,這件事情等我調查清楚了,我自然會給你一個結果,現在就算你在我面前跪到天亮,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對你們姨娘也沒有任何益處,你明白嗎?」


  小環愣愣的看向我,幾秒過後,她立馬點頭。


  見她答應了,我又問:「孩子呢?」


  說到這裡,小環立馬把眼淚擦了擦說:「孩子被穆夫人給帶走了,現在姨娘在監獄關著。」


  怎麼說,孩子都是袁家最後一根獨苗,會被王芝芝帶走,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沒有跟小環多說,讓那兩個丫鬟先將小環送走。


  小環猶豫了兩下,大約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再一次求了我一次說:「少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姨娘。」


  那兩個丫鬟怕她再煩我,會影響到我情緒,所以便強制性把小環給拉走了。


  小環一走,我便在屋內走來走去,在心裡冷笑的想,王芝芝果然表面功夫做的極好,表面上極其賢惠的對我的孩子表示接納,背地裡竟然借用林婠婠的手來對我進行下毒,真是好毒辣的一招,事情成敗對於她來說都不存在任何影響。


  我沉思了許久,乾脆直接在沙發上坐下等著穆鏡遲回來,差不多等到下午,穆鏡遲還沒有過來,我問一旁站著的王淑儀:「他今天時候過來。」


  王淑儀低著頭說:「我幫您去問問。」


  接著,王淑儀出了門,差不多幾分鐘的時間,王淑儀從外頭走了進來,對我說:「先生如今還在外頭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他說不出意外,應該不會來這邊,讓您自己早些休息。」


  我剛想衝口而出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我又硬生生壓了下去,想了良久,我沒再多問王淑儀什麼,人還是有些難受,便最先上床休息。


  我等了一晚上,終於,穆鏡遲是第二天早上到的我病房,那時我剛醒來,他面前已經擺滿了早餐,早餐的種類相當的豐富,穆鏡遲依舊坐在沙發處翻著報紙,屋內有個壁爐,壁爐內正燒著柴火,倒是溫暖如春。


  我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然後看向他,他沒有看我,視線也未曾報紙上移開,但已經感知到我醒了,他一面瀏覽著報紙,一面低聲問:「聽說你昨天找我。」


  我說:「有事跟你說。」


  我從床上翻身下來,然後穿上拖鞋后,便朝穆鏡遲走了過去說:「我想見林婠婠一面。」


  他絲毫不意外我要跟他說這件事情,只是抖動了兩下報紙說:「見她做什麼。」


  我說:「我有事情要問她。」


  穆鏡遲這才抬眸看了我一眼,好半晌,他才將報紙扔在沙發上,拾起桌上的筷子說:「先吃飯。」


  我說:「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她?難道你是知道了些什麼,你想保護她包庇她?」


  穆鏡遲聽到我這些話,眉頭當即皺起,可好半晌,他並不打算理會我的無理取鬧,他往他對面的空碟子內夾了一塊煎得金黃的肉說:「坐下吃吧,等會兒,我還有事。」


  我冷笑說:「果然,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你還威脅我生下這個孩子做什麼?既然是遲早會被人害掉,與其如此,那我還不如直接先把他弄死!」


  我說完,便要朝著不遠處的桌角去撞,穆鏡遲當即站了起來,從後面一把拽住了我,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摟住我腰,直接抱著我往沙發上一扔,我整個人撞在了沙發上,我剛想爬起來,穆鏡遲居高臨下站在沙發旁指著我說:「你給我坐好!」


  他的語氣無比的冷,臉色也駭人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我骨子裡就有些懼怕他,我動作一僵,只能坐在沙發上。


  緊接著,穆鏡遲問旁邊的丫鬟:「昨天誰來病房了。」


  其中走出來一個丫鬟趕忙說:「林姨娘的丫鬟,小環過來了一趟。」


  穆鏡遲一聽,眉頭皺得越發深了,他面無表情問:「誰放她進來的。」


  丫鬟嚇了一跳,趕忙低下頭說:「不是我,先生,是那丫鬟自己硬闖進來的,管事的王小姐當時也在場,不過小姐打了王小姐一巴掌,王小姐便也不敢再說什麼。」


  穆鏡遲聽到后,又問:「和她說了什麼。」


  丫鬟說:「小姐問林姨娘最近可見過一些什麼人,林姨娘的丫鬟說,林姨娘在小姐事發前幾天,見過穆夫人一面。」


  丫鬟說到這裡,我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林婠婠可以想出來的主意,她還沒對我恨之入骨這個地步,她會如此,必定是有人在後面教唆,而這個人是誰,可想而知,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什麼。」


  穆鏡遲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而是再次問丫鬟:「確有此事?」


  丫鬟說:「是林姨娘的丫鬟小環親口說的。」


  穆鏡遲聽后,沉默了幾秒,隨即便對丫鬟吩咐說:「讓夫人過來一趟,就說我有話問她。」


  丫鬟聽到穆鏡遲的吩咐,便立馬說了一聲是,出了病房便去外頭給穆家電話了。


  之後穆鏡遲回身看向我說:「我把人招過來當著你的面親自問,若是事情明白了,此時確實是她所為,我自然不會放過,反之,若事情是子虛烏有,你便給我在這老實待著,別再給我整些不存在的事情出來。」


  我沒說話。


  穆鏡遲便坐回了沙發上。


  之後我們便一直在那等王芝芝過來,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等王芝芝趕到后,她便氣喘吁吁走了進來,笑著問穆鏡遲:「鏡遲,這麼匆忙叫我過來,可是找我什麼事?」


  不過她進來后,便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勁,臉上的笑也慢慢的弱了下來,在我和穆鏡遲的臉上來回看了一眼,便問:「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穆鏡遲放下手上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拭擦著嘴角問:「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他放下帕子,目光落在王淑儀身上問:「聽說前幾天你去見過林婠婠。」


  王芝芝聽穆鏡遲如此問,她立馬反問:「是啊,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穆鏡遲聽到王芝芝如此回答,臉上依舊未動聲色,他挑揀起桌上一樣東西,是一包從林婠婠身上搜下來的葯問:「你可見過這個?」


  王芝芝臉色驟然一變,她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穆鏡遲問的是什麼,她後退了一兩步,微有些受傷反問穆鏡遲:「鏡遲,你什麼意思?」


  穆鏡遲將那包丟在桌上,靠在沙發上端詳著她說:「沒什麼意思,只是問問。」


  王芝芝卻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壓著胸口問:「你覺得是我要害這個孩子?」


  她問到這裡,又用手立即擦拭著臉上的眼淚說:「是,我確實在事情發生的前幾天去找過林姨娘,我也確實跟她說過孩子的事情,可是我從未說過一些引她誤會的事情,更加沒有教唆她什麼!若是我有這個心思,一旦查起來,和她關係最親密的人是我,她都跑不掉,難道我還能夠跑掉嗎?」


  我冷笑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是嗎?你現在不是跑掉了嗎?林婠婠進了大牢,你安然無恙站在這,這樣的說明,難道還不夠嗎?」


  王芝芝被我氣到臉色發白,不過她並不打算跟我爭執什麼,便又對穆鏡遲說:「鏡遲,你若是不相信,便將林姨娘招來這裡問問便清楚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難道她還不要命的包庇我不成?」


  穆鏡遲聽到王芝芝這句話,沉默了半晌,又對丫鬟說:「去趟大牢把人提過來。」


  我對穆鏡遲說:「她敢這樣有恃無恐,便肯定是預先給林婠婠灌好了迷魂湯,不然,她也不至於糊塗到給我下藥這種地步。」


  我這句話一出,穆鏡遲便瞪了我一眼問:「你還想不想解決這件事情了,嗯?」


  他這句話倒是將我問的不說話了,穆鏡遲不再理我,而是對丫鬟說:「去提人。」


  丫鬟說了聲是,便出了病房。


  這個時候,不知道何時王淑儀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外面氣氛怪異,便站在王芝芝身後說:「夫人,您還是先坐下吧。」


  王芝芝站在那,挺直著背脊,梗著脖子,如青松一般傲然說:「我哪裡有資格做,事情沒有出來之前,我不過是個罪人,我還是站著為好。」


  話,顯然是對穆鏡遲說的,穆鏡遲早上過來這邊,連手套都還未脫,便將黑色手套慢條斯理從手上摘了下來,然後丟在了桌上。


  這個動作顯示出穆鏡遲的極其不悅,可所有人都未再說話,而穆鏡遲也出聲讓王芝芝坐,王淑儀見狀,便有些尷尬站在那,也只能往後退了幾步,在那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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