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嘔血
我跟尤斐然一起從顧惠之家裡出來后,我邀請他跟我坐同一輛車離開,尤斐然自己開車過來的,對於我這突然的提議,他略皺眉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未有多問,而是笑著說:「正好我也來坐坐你穆家的車,看看舒適程度和我們家那輛車相比有何不同。」
他跟著我上了車,之後春兒也緊隨在後頭,沒多久我們的車便從門口離開。
開了一段距離后,車子開到城中心時,我對身邊的尤斐然說:「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在這段路下車吧。」
尤斐然看了我一眼,很是不理解我這樣的做法是為了什麼,我傾身挨在他耳邊說:「後頭有人在跟蹤我們,幫我查查看是什麼人。」
尤斐然聽到我這句話,當即便想回頭去看,不過我立馬握住了他的手,他和我對視了一眼后,便點頭說:「好,那我便先下車了。」
我說:「嗯,你自己小心。」
尤斐然點頭,便推門從車上下來,之後頭也沒回的朝著對街的方向走去。
等他一走,我才讓司機開車,車子照常出了城,便開回了山上。
回到家后,王芝芝正客廳內應酬那些來拜訪的太太們,有幾個我是認識的,便打了幾聲招呼,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讓春兒扶著上了樓。
差不多兩個小時,尤斐然便將電話打了過來,他在那端對我說:「查到了。」
我不說話,只等著尤斐然來開口。
尤斐然說:「是譚俊的人。」
我說:「什麼?」
尤斐然說:「我下車后,跟蹤你的人便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你,一派是我,後來我入了就后,我便讓我的小廝跟蹤在那人的後頭,我的小廝說他親眼瞧見那人進了譚俊的家裡。」
我沒想到譚俊給我來這一招,估計他拖著這麼久,便是為了搞清楚我身邊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因為能夠幫我做這種事情的人必定是我身邊的人,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派人在我身邊跟蹤很長一段時間了,最終他將目標放在了尤斐然身上。
也是,背叛穆鏡遲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他怎麼會這麼笨,真的因為我的要挾,而連掙扎一下都未曾有便被拿捏住,跟我當面來一套,背地裡來來一套,這才符合他才對,當初他不就是一步一步把我引誘進穆鏡遲給我設計好的圈套嗎?
我在心裡連連冷笑。
尤斐然見我許久都沒有說話,便問:「你打算如何處理?譚俊估計是盯上我了,沒多久,他便很快能夠查到那個女人在我手上,倒時候我們該如何處理?你知道我們理虧在先,一但他將事情報告到穆鏡遲面前,人就算我們不想放,也不得不放。」
我說:「我們暫時先別亂了陣腳,他要查便讓他查,而那邊你該幹嘛幹嘛。」我話停頓了幾秒,又說:「如果譚俊還是不知好歹,那我們只能來點硬的,這是他逼我的怪不得別人。」
尤斐然說:「好,倒時候我再跟你聯繫?」
我嗯了一聲,接著,尤斐然便掛了電話,裡頭傳來斷線聲,我望著手上的電話良久,將話筒重重往電話上一放。
我躺在了床上深呼吸了一口氣。
沒多久醫生來了一趟,替我檢查著腿上的傷勢,我非常配合著,等他檢查得差不多后,我躺在床上問:「醫生,我腿上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的好?」
那醫生笑著回復我說:「恢復的不錯,應該能夠儘早拆掉腿上的石膏。」
我說:「什麼時候能夠拆?」
那醫生收著醫藥箱后,便說:「您的腿傷本身不是很嚴重的那種骨折,如今您也逐漸在地下單腳走路了,若是想要時間牢固一些,再過半個月如何我替你拆了如何?」
半個月和我心裡的時間相差甚遠,我略帶焦急問:「可否再提前一些?這東西讓我覺得很累贅。」
醫生見我迫不及待,他說:「您若是著急的話,那便再過一個星期如何?」
我說:「我只能提前這麼些天了嗎?」
醫生說:「只能提前這麼些了,這個時間已經是最提前的了。」
春兒端著茶水進來,遞給醫生說:「您啊,別聽我家小姐的,倒時候被我家先生知曉了,指不定又是一頓訓,醫生您還是怎麼牢固怎麼來。」
我瞪了春兒一眼,春兒現如今也不怕我了,也同樣瞪了我一眼說:「這是為了您好,您忘記您腿上次疼成什麼樣了嗎?若是這次不牢固些,倒時候又出問題了怎麼辦?」
春兒這烏鴉嘴,我恨不得往上捶上兩下,不過我未跟他計較,便也沒有再纏著醫生。
春兒將茶端到了醫生面前,之後醫生喝了一會兒茶后,又閑聊了幾句,便由著丫鬟送著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穆鏡遲的電話再次打來,不過卻不是他本人打來的,竟然是虞助理,我覺得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都是穆鏡遲打來電話的,一天都不漏,怎麼今天變成了虞助理?
虞助理知道我心內疑惑,便趕忙在電話那端笑著說:「姨娘,今日先生偶感了風寒了,所以可能沒辦法和您電話,所以由我代勞跟您說一聲,讓您早些休息。」
聽虞助理如此說,我立馬問:「嚴不嚴重?」
虞助理在電話那端說:「不嚴重,只是先生今日休息的早而已。」
我說:「那邊有醫生嗎?」
虞助理回答:「都有的。」
我下意識哦了一聲,虞助理等了一會兒,見我沒有開口說話,便又說:「如果沒事的話,那我便不打擾您了,您早些休息。」
我低聲說:「好,你記得讓他吃藥,別硬抗。」
虞助理說了句:「我會的。」
我們便相互掛斷了電話。
這一晚上過去后,到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一早,一早便是給穆鏡遲打電話,這次電話還是虞助理接聽的,他在電話那端喂了一聲。
我緊握住話筒說了句:「虞助理,是我。」
他聽出了我的聲音,便笑著喚了句:「姨娘。」
我說:「穆鏡遲呢?」
虞助理一聽到我如此問,便沉默了半晌,他說:「先生還在休息呢。」
我覺得奇怪,我皺眉問:「怎麼這個時候還在休息?」
當我這句話一出口,電話那端傳來小秀兒的聲音,她慌亂大喊著說:「虞助理,虞助理!先生又吐血了!」
這句話一出來,虞助理高聲問了句:「什麼?!」
正當要繼續問小秀兒情況時,他大約又記起了什麼,又再次對電話這端的我說:「姨娘,這邊的天氣很惡劣,先生身子不是很適應,所以舊疾複發了,這幾天身子很不好,怕您擔心一直未跟您,這幾天一直都卧病在床,昨天已經昏迷了一天了,現如今又開始嘔血,我不跟您多說了,先掛了。」
接著,電話那端傳來啪的一聲,很快便斷了線。
我握著電話坐在床上良久都沒有動,這個時候王芝芝從外面沖了進來,她大約也是得到了那邊的消息,立馬從我手上奪過了電話,然後撥了一串號碼過去,可電話打過去后,那邊始終是無人接聽的。
王芝芝臉色蒼白,她將電話掛斷。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什麼,朝外大喊著:「孫管家!孫管家!」
孫管家聽到王芝芝的呼喚聲,立馬從樓上跑了上來,到達房間后,王芝芝立馬說:「你現在趕緊派個人去西北探望一下情況到底是怎樣,若是實在不行,立馬把鏡遲接回來,快!」
王芝芝慌張的很,因為穆鏡遲如今接近昏迷,便是很危險的狀況,若是無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在那邊會發生怎樣的情況誰都說不住,而且那邊並不是穆鏡遲跟霍長凡的地盤。
孫管家卻遲遲未動,王芝芝見他未動,死死擰著眉頭問:「你還愣著幹什麼?!」
孫管家說:「今早上我便接到了那邊的電話,那邊已經說了,先生的身子現在不適宜坐長途火車,只能在那邊先養著。」
王芝芝急得不行,她說:「那邊是什麼環境,鏡遲的身子本不太好,要是在那邊養著必定只會越來越壞,我就知道,他過去肯定扛不住那邊的大寒天的,如今人昏迷不醒,那邊要是有人存心要對他怎樣,不是隨便人拿捏了嗎?」
王芝芝說:「不行,我得去一趟西北。」
她便朝著外頭走,孫管家立馬攔住說:「夫人,您先別急,現在那邊情況非常的危急,您去只會增添自身的危險,先生說讓您主持好家裡,其餘事情不用您管。」
王芝芝哭著說:「他身邊的人可靠不可靠?這段時間我心上一直七上八下,從他說要去西北我擔心的不行,果然,我擔憂的事情來了,若是他再像上次那般昏迷四五天的,那可怎麼才好!」
孫管家安撫著她說:「您不會的,我們這邊已經派了兩個醫生過去了,謝東守在旁邊,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孫管家勸著王芝芝,讓她切莫衝動,王芝芝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她不可能真的隻身一人趕去西北,最後是被丫鬟扶著下了樓。
我完全沒料到這一切,我沒想到前天還跟我講完電話的穆鏡遲,竟然會在昨天便陷入了昏迷,我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當即便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電話,我再次把電話撥了過去,第一通沒人接聽,第二通還是沒人接聽,第三通第四通,反反覆復打了好幾通時,那邊還是沒人接聽,正當我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
電話那端傳來了小秀兒的聲音。
一聽到是小秀兒的聲音,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立馬喚了句:「小秀兒。」
小秀兒聽出是我的聲音,她便哭著喚了句:「姨娘。」
我說:「現在他情況怎麼樣?」
小秀兒哭著說:「韓醫生在這邊,剛才先生吐了幾口污血,人又昏了過去。」
我說:「怎麼會這樣?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秀兒說:「先生來這邊后,便一直心事沉沉,其實他早就有不舒服的癥狀出來了,可這邊又很多事情要忙,先生所以一直都沒有在意,也只是在床上養養身子,昨天突然接聽了一通電話便吐血不起了。」
我說:「電話?什麼電話?」
小秀兒哭著說:「不清楚,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現在的情況總之很不好的。」
我說:「行,你去忙,如果有什麼情況立馬給我打電話。」
小秀兒說了聲好。
這個時候如萍從外頭慌張的跑了進來說:「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看向如萍,她滿頭大汗到達我床邊后,指著外頭說:「今天早、早上,夫人接到西北那邊的傳信,說先生、先生嘔血昏迷呢!」
如萍大約是以為我還不知道情況,所以特地跑來跟我說,我低聲說了句:「我已經知道了。」
如萍見我如此說,便問:「這可怎麼辦才好,上次先生可是已經弄過一回了,還是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如今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又來了一回。」
我說:「春兒呢?」
如萍說:「春兒姐姐在樓下呢。」
我說:「你讓她上來。」
如萍說了聲是,便立馬跑了出去,等如萍一走,我剛想從床上起來,可才動了兩下,我又想到什麼,立馬將枕頭從身後拿開,然後剛想去拿船票,可誰知道那張船票卻不翼而飛,我以為是自己丟在了什麼地方,便在屋內迅速翻找著,可翻來翻去卻始終不見船票的蹤影。
這個時候,春兒便從樓上,她一看到正在床上翻找的我,站在門口動作僵硬了兩下。
我立馬將視線投到她身上,春兒被我視線瞧得身體一軟,便在不遠處跪在了我面前。
一瞬間我像是明白了什麼,如萍正一頭霧水站在那。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看了她良久,便對如萍說了句:「如萍你先出去。」
如萍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又下意識看了春兒一眼,好半晌,這才點了點頭,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剩下我跟春兒后,我面無表情問:「你是不是拿走了我一樣東西。」
春兒趴在那瑟瑟發抖,一直死咬著唇,隔了好半晌,她忽然爆發出一陣哭聲,然後在地下猛然磕頭說:「是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船票是奴婢拿的,可是奴婢真的沒有料到,那天告訴先生這件事情,先生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春兒嚎啕大哭著說:「小姐,奴婢這麼做只是不想讓您離開,求您原諒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