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真相

  穆鏡遲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對施欣蘭說:「嗯,走吧。」


  施欣蘭說:「好,我先讓丫鬟將東西都搬上車。」


  穆鏡遲未在說話,施欣蘭便又從房間內退了下去。


  施欣蘭從書房出來后,便又朝著陸清野的房間走去,陸清野正在床邊坐著,丫鬟全都守著她,丫鬟一瞧見她來了,便立馬走了過去,喚了句:「霍太太。」又問:「我們現在就走嗎?」


  施欣蘭說:「走吧,已經跟你們先生說了。」


  春兒猶豫著說:「那我們先……把東西都拿下去?」


  施欣蘭說:「都拿下去吧。」


  春兒只能點頭,帶著墨白從屋內趕忙離開,等兩個丫鬟一走,施欣蘭便朝著床邊的陸清野走了過去,到達她身邊后,她便問:「你要不要過去看他一眼再走?」


  陸清野坐在床邊,面無表情不說話,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狀態,她多少天沒說話了,施欣蘭也不清楚,剛才她隨口問了幾句,聽丫鬟說,從那天從書房出來,便未在開過口,剛才之所以答應她走,也是在她不否決的情況下,她才私自替她做的決定。


  施欣蘭見她不說話,便也不再逼問她,只是坐在她身邊,然後拉起她放在雙腿間冰涼的手說:「好了,你去我那邊也挺好的,我正好缺個伴,我們說說話,過幾天我帶你去戲園子聽戲。」


  陸清野還是不肯開口,施欣蘭仔細瞧了一眼她的臉,這才發現她左臉頰上還真是五個清晰的巴掌印,上面還帶著點淤青,可見當時下的手有多重了。


  施欣蘭嘆了一口氣,替她將頭髮拂在耳邊說:「鏡遲這個人,你比我們更了解他,他從來不輕易動手的,尤其是對你,可見那天他能夠是有多大火氣,才下了這樣的手。」


  施欣蘭說完這句話,丫鬟們便將東西全都拿下去差不多了,走到門口后,未再進去,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對施欣蘭說:「霍太太,司機已經在那等您了。」


  施欣蘭見如此,便立馬站了起來,然後牽起陸清野說:「咱們走吧。」


  陸清野這才隨著施欣蘭起了身。


  之後兩人便出了房間,霍長凡也正好從穆鏡遲書房出來,他一瞧見妻子牽著陸清野,便也未再說太多,只是皺眉說了句:「走吧。」


  施欣蘭點了點頭,帶著她下了樓。


  穆家的丫鬟全都站在那瞧著,等施欣蘭她們一走,王芝芝便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她站在樓上遠遠的看著外面的車開出了穆家的大鐵門。


  丫鬟伴在她身邊,靜默的站著。


  王芝芝在心裡冷笑的想,無法面對吧,終於也到了有一天,他無法面對的地步。


  丫鬟在王芝芝身邊說:「這次是先生主動要將人送走的,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王芝芝盯著大門外說:「日子還長著呢,這隻不過是暫時。」


  丫鬟未聽懂王芝芝這句話,側眸看向她。


  之後王芝芝也未再多說什麼,轉身從朝屋內走去。


  等她一離開,丫鬟也立馬跟在她後頭。


  那幾天陸清野便在霍府徹底住下了,霍太太倒是時長會去她那坐坐,跟她說會話開導開導她,可姑奶奶,倒是任由你廢多少口舌,她還真是有本事一句都不吭。


  說到後來,倒是把霍太太給說尷尬了。


  她在心裡想,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難怪正個穆家的人是怕了她的,以前還不覺得,只當長相喜人嬌俏,如今近距離接觸,這才曉得,果然這個個性跟外界對她的描述沒有一點錯處。


  脾氣還真是倔得很,又臭又硬,也難怪穆鏡遲每每都被氣到七竅生煙。


  不過,這也是他活該,寵成這副脾氣,還不是他自己做的孽?


  施欣蘭還是在心裡無限的嘆氣。


  到底晚上的時候,霍長凡從總統府回來,問施欣蘭今天那邊的情況,一說起這個,連施欣蘭都有些氣急了,她說:「問她半天,硬是一個字都沒回我,我一個人坐在那說得口乾舌燥,你說氣不氣人?」


  霍長凡料到會是這樣,他哈哈笑了兩聲說:「她可不好對付,要是好對付,就不是鏡遲養出來的人了,她連鏡遲都不怕,怎會怕咱們兩人,我看你啊,還是省點心吧。」


  霍長凡說完,便揭開被子往床上躺。


  施欣蘭也跟著上床說:「你說,性子怎麼就那麼倔?果然,姑娘不能寵著,寵壞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以後咱們家女兒我來教育,你別給我插手,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疼惜姑娘,所以才把人疼得這麼無法無天了。」


  霍長凡見施欣蘭竟然把事情引申到自家女兒身上了,他笑著說:「你算了吧,我們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養出一個這樣的小祖宗,也就鏡遲能夠了,這點我倒是佩服他的很。」


  兩人玩笑歸玩笑,可論到正事上還是犯了愁。


  施欣蘭說:「也不知道鏡遲之後的身子會怎樣,照這樣的趨勢下去,估計是好不了了。」


  霍長凡臉上的笑意也退散了下去說:「嗯,估摸著是這樣了,在這點上,他倒是比我們淡定許多。」


  施欣蘭書說:「他從來不是一個會懼怕這方面的人,若不是他身子問題,這麼好的差事,怎會輪到你。」


  霍長凡嘆了一口氣說:「我自然是清楚的。」


  兩人都有些犯愁。


  施欣蘭靠在霍長凡身上說:「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


  霍長凡當即看向她問:「什麼錯了?」


  施欣蘭說:「不該贊同鏡遲把她接回來,我以為她回來鏡遲便會開心,可誰知道,情況反而往越來越糟糕的狀態發展。」


  霍長凡說:「要我說當初鏡遲在西北昏迷時,若不是這邊出的岔子,兩人何至於走到這一步,要怪啊,就要怪那……」


  施欣蘭立馬打斷他話說:「做人要公平,她固然有錯,可也是情有可原,是個女人都無法忍受,而且清野的我那些家人你也知曉,留著便永無休止,我倒覺得鏡遲要感謝她。」


  霍長凡無奈擺手說:「得,反正我是分不清楚,你喜歡誰了,反正我現在是拿著這姑奶奶腦袋疼。」


  霍長凡有些累了,便躺在了床上,他嘆了一口氣,盯著頭頂的燈光說:「當初她趁著鏡遲昏迷,私自下令槍殺掉了她最後的親人,這件事情她可能認為是鏡遲做的吧。」


  施欣蘭說:「估摸著是,瞧她對鏡遲的恨意,就知曉了。」


  施欣蘭又問:「要不要去告訴她,說不定她能夠對鏡遲的恨意減小一點呢。」


  霍長凡說:「我那天也跟鏡遲談了這件事情,鏡遲的意思是不了,讓她誤會便誤會吧。」


  施欣蘭問:「為什麼?有誤會為什麼不解釋清楚,當時鏡遲昏迷成那樣,哪裡還有那個精力下這麼個命令,芝芝嫉妒心真是太重了,竟然做的這樣絕情,雖然剛才我還說這個決定,鏡遲要感謝她。」


  霍長凡說:「女人狠心起來,比男人都狠,至於鏡遲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大約原因也不難猜吧。」


  霍長凡閉上了雙眸。


  施欣蘭瞧著他良久,又說:「不行,我還是的說,我不能讓她們如此。」施欣蘭就要下床。


  霍長凡一把拉住她說:「你別說風就是雨,鏡遲不讓說,有他的打算,你別去湊這場熱鬧。」


  施欣蘭說:「難道就讓她這麼恨下去嗎?」


  霍長凡反問:「她還能夠恨多久?」


  這話倒是將施欣蘭問的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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