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耐心點

  到後來我幾乎都沒有再掙扎,被他勾著腦袋吻著,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當外頭傳來敲門聲時,我又再次用力推著穆鏡遲。


  他並沒有鬆開我,還在那吻著,我徹底的怒了,嗚嗚大叫著,試圖抓住周邊一點東西,丟出去引起外頭人的注意,可穆鏡遲卻像是猜中我在想什麼一般,又立馬扣住了我的手,幾乎將我鼻尖和唇齒間的呼吸全都掠奪了,令人絕望的是,門外的敲門聲竟然還未再繼續。


  我被他吻到滿臉淚,聲音都有些嘶啞了,最後只能再次任由他吻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目光從我唇上挪開了些后,他看向我滿是眼淚的臉頰,便伸出手在我臉上細細拭擦了一下,我瞪著他,便用手在唇上用力的擦拭著,恨不得將嘴唇上的皮都擦破,可穆鏡遲卻伸出手將我的手腕握住說:「你擦也沒用,親都親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是憤怒,又是氣結,可為了不讓他得意,我還是盡量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將他握住我手腕的手一甩,說了句:「別碰我!」


  他見我如此,竟然低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怕他還會對我有別的動作,便乾脆快速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穆鏡遲也不再跟我鬧下去,他鬆開了我,在床邊坐直了身子,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他又瞧著我笑了兩聲,對屋外先前敲門的人說了句:「進來吧。」


  屋外的人在聽到他這句話后,當即便推門從外頭走了進來,是手上端著食物的虞助理,他大約是察覺到我了屋內氣氛有些許的怪異,他低下頭喚了句:「先生。」


  穆鏡遲從床上起了身,對虞澤說:「把東西端過來吧。」


  虞助理說了聲:「是。」便微低著頭,端著手上的食物走了過來,本想要放去一旁的桌上,不過穆鏡遲朝他伸出手說:「給我。」


  虞澤及時停住,便又將手上的食物交給了穆鏡遲,他拿在手上后,便又對虞助理說:「下去吧。」


  虞助理也沒有在裡頭多停留,點了點頭,便又從屋內退了出去,等他退出去后,穆鏡遲便端著手上的食物朝我走了過來,他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後從托盤內端了一碗粥出來,那粥燙得很,穆鏡遲用勺子攪拌了兩下,便舀了一勺粥遞到我唇上說:「喝點熱乎的東西先暖暖胃。」


  我怎麼可能吃他餵給我的東西,我直接別過臉了,沒有看他。


  穆鏡遲自然也不急,他說:「你這幾天想來沒怎麼進食,剛才連反抗我都感覺不到你的力道,你不吃也沒關係,反倒給了我方便。」


  我又回頭看了穆鏡遲好半晌,便從他手上將碗給奪過說:「我自己有手。」也不在理他,一勺接著一勺在那吃著。


  穆鏡遲在一旁提醒說:「燙。」


  我也沒有理會他,依舊自顧自的在那吃著。


  穆鏡遲眼裡竟然有了笑意。


  當那碗粥見底后,我將手上的碗往穆鏡遲手上一塞,然後便說:「我有些累了,先睡了。」也不管穆鏡遲是怎樣的臉色,我又躺了下去,直接用被子裹住他,背對著他。


  穆鏡遲坐在我床邊瞧了我一會兒,也未再說什麼,而是將床邊的托盤端去了一旁,他身子也確實不是很舒適,之後他便又去了炭火旁邊坐著,炭火上熱著水,他坐在那翻著桌上的幾本書。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些熱,可穆鏡遲似乎不覺得,他還有些冷,腿上罩著半張毯子,我又將身上的被子褪下去一些,本來是決定裝睡用來防止跟他交流,後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何事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是第二天早上。


  屋內依舊暖和的很,甚至還有些熱,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后,便在屋內巡視了一圈,便瞧見穆鏡遲不知道何時已經做到了窗戶邊上。


  前幾天外面的水雖然退了些,可竟然雨在今天竟然又開始大了起來。


  穆鏡遲見我醒了,便坐在那翻著手上的書說:「桌上放著早餐,起來洗漱洗漱,趁熱吃了。」


  不知道為什麼,穆鏡遲無論在何處,他永遠都是那般淡定從容,彷彿外面那場逐漸加大的大雨並不讓心煩。


  我坐在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接受了他在這裡的事實,我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朝著不遠處餐桌走去,桌上果然擺放著白粥跟下粥菜,我站在那看了半晌,穆鏡遲見我半晌都沒動,便停下了手上的翻書動作,然後抬眸看向我這邊問:「不喜歡?」


  我沒有回答,穆鏡遲又說:「這邊暫時只有這些,將就些。」


  我坐在椅子上后,便拾起桌上的勺子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他對我說:「暫時不回去。」


  我側臉看向他。


  他說:「大約要等這邊大水徹底退下,之後還要去一趟江州縣。」


  我明白了他話內的意思,沒有再多問什麼,便低著頭在那用著粥,味道還算可以。


  穆鏡遲見我不再搭話,也沒有再說話,繼續將視線移到了書上。


  等我用完早餐后,外面的雨還在下。


  若是前幾天,我待在屋內也不會怎麼樣,如今穆鏡遲一來,我自然也發獃不下去了,只能在屋內四處走著,走來又走去,最後我乾脆說了句:「我去外頭轉轉。」


  而穆鏡遲正在那接聽著電話,他聽到我這句話時,回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不過他並未阻止,繼續在那接聽著,不過接聽的過程中,還是能夠聽到他時不時在咳嗽。


  我從屋內出來后,虞助理正在外面,他見我走了出來,便詢問:「小姐,您是?」


  我說:「散散步。」


  虞助理看了一眼屋內,大約是見穆鏡遲沒有多說什麼,他自然也不敢多阻擾。


  我便在走廊內四處走著,走了一會兒后,聽見樓下時不時傳來幾聲碰撞聲,我便又朝著樓下走了去。


  這才發現樓下正有幾個工人在大水裡搬著東西,水依舊在膝蓋上方位置僵持這不下,將屋子內的傢具都浸泡得發黑。


  那老闆娘滿是心疼的在那指揮著工人們小心一點,將傢具搬上樓,那老闆娘正在指揮得起勁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又立馬朝著樓上站著的我看了過來,她見我竟然難得從房間出來,便很是意外的說:「呦,你終於下來一回了,我還以為你不愛出門的呢。」


  我一時無聊,便也走樓下去詢問:「你們在這做什麼?」


  那老闆娘問:「這大水漲得,我一樓的傢具,全都被雨水給泡壞了。」


  我點了點頭,瞧了眼外面的大雨說:「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停。」


  老闆娘見我難得下來一趟,便又立馬從櫃檯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了我,我從她手上接過,說了句謝謝,便在那飲著。


  飲了兩口后,老闆娘便問:「那天來的那人是你的家人?」


  我沒說話,想了想,才答:「無關緊要的人。」


  老闆娘自然是不信我的鬼話的,她說:「無關緊要的人,會住一間房?」


  我本想解釋什麼,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乾脆也懶得辯解了,任由那老伴娘如此說著,我只是在那喝著茶。


  那老伴娘似乎對穆鏡遲感興趣的很,她又說:「你姓什麼?」


  我正要答的時候,虞助理不知道何時竟然從樓上下來,替我答了一句:「我家小姐姓曾。」


  我和那老闆娘在聽到虞澤的聲音后,便一起朝他看了過去,虞澤笑著走了下來,繼續解釋說:「我家先生姓金,金陵城住的。」


  那老闆娘來勁了,便又問:「可是金陵大戶人家?」


  虞助理笑說:「不是,只是普通人家罷了,這次因著我家小姐離家出走,出來尋人,便來了這裡。」


  那老闆娘很是健談,她說:「那天她一來,我就瞧出她是金陵的,這姑娘也真是出手闊綽得很,身上沒錢,竟然從頭上拔了支簪子給我來抵押,那簪子一看就不是俗物,我當時瞧她可憐,本不想收她簪子的,可怕她不肯住,便只能先拿著,好在你們很快就趕來了。」


  虞助理聽那老伴娘如此說,自然又再次說著多謝。


  這時虞助理已經走到了我身邊詢問:「小姐,樓下水多,怕寒著腿,先生讓您上房間待著。」


  我並不想跟穆鏡遲共處一室,我對虞助理說:「我下來透口氣,他都要管?」


  接著,我直接背對著虞助理,在那喝著茶。


  虞助理站在我身後瞧了我一會兒,自然也沒敢再多說什麼,只能在那候著。


  不過我見他站在這煩得很,便瞪了他一眼,他自然是相當會看眼色,沒有再打擾我,而是找了個借口跟那老闆娘說了幾句話,這才又再次上了樓。


  等他一走,老闆娘便又問:「你是不是跟你丈夫吵架了?」


  我喝著茶說:「沒有。」


  那老闆娘本來還想多問,不過見我一副不想回答的表情,便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自己忙著自己的,在那算著賬本。


  我在樓下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磨蹭到十一點的時候,外面的大水越漲越凶了,有些不能再待下去,我只能放下手上早就空了的茶杯,上了樓。


  等回到屋子內后,穆鏡遲正在和虞助理說話,瞧見我回來了,便看向我濕掉的裙擺。


  我也沒有理會他,去了沙發上的炭火邊做下,然後也拿著桌上的書在那翻了翻。


  穆鏡遲便對虞助理說了句:「下去吧。」


  虞助理點頭,便又退出了房間。


  剩下我們兩人後,他看著我半截濕掉的裙擺,倒也沒說什麼,任由我在那烤著火,他坐在那問:「剛才虞助理說你在樓下同那老闆娘聊天。」


  我坐在沙發上懶懶的嗯了一聲,他笑了一聲,才又說:「下面水涼,在雨水裡泡太久容易著涼,還是老實在樓上呆著吧。」


  我說:「雨不停,我們便不能走嗎。」


  他問:「你想回去了?」


  我在那翻著雜誌,沒回答他。


  他又說:「耐心點,現在暫時還不能出行。」


  這個時候穆鏡遲一旁的電話又響了,他卻沒有接聽,瞧了那電話一眼,任由它響著。


  我見他不接,便放下手上的書,走了過去把電話拿了起來。


  剛放到耳邊,電話那端傳來的便是王芝芝的聲音,她喚了句鏡遲。


  我一聽到王芝芝的聲音,當即便看向穆鏡遲。


  便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把電話丟在了桌上轉身就想走,不過還沒走多遠,便被穆鏡遲拽住了我的手,我回頭看向他。


  他朝著我笑了笑,再次將電話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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