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求情

  蕭淵帶著心腹君武順著垂花門出了皇子們住著的地方,不多時便到了行宮最北麵的宮門口。


  畢竟是行宮,宮裏頭的那些妃子們也沒有全部帶過來,關防上雖然有幾分整肅,但是也沒有在京城的時候那麽的嚴苛。


  守門的金吾衛一看是五皇子蕭淵躬著的身子倒是更加沉下去了幾分,至從太子被廢了後圈禁在宗人府的深宅中,五皇子奪嫡的呼聲水漲船高,現在那些宮裏頭的人儼然將五皇子當做是真正的太子爺伺候著。


  “殿下?”守著宮門的金吾衛忙躬著身子陪著笑臉給五皇子請安。


  “不必多禮,”蕭淵的聲音淡淡的,卻是聲調中多了幾分不耐,他什麽時候才能在這宮城中隨意走動,做到那個位置上也就不會被查來查去,不過他相信這一天很快會來的。


  蕭淵身邊的心腹君武將令牌遞到了金吾衛的麵前,金吾衛哪裏敢細細查看也就是掃了一眼便將牌子恭恭敬敬的又送了回來。


  如今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勁兒了去,雖然皇上不承認自己身體的每況愈下,每天還要命人煉丹,妄圖求得長生不老,隻是他這是心有餘力不足。


  但是每天的國事那般的繁重,即便是承平帝再怎麽要強也是處理不來那麽多的公務,幾個皇子裏隻有蕭淵的文韜武略尚且能入了承平帝的眼睛。


  承平帝早已經下令五皇子蕭淵可以憑借自己賞賜的令牌隨意出入宮中,一來二去蕭淵如今可是真的成了監國的皇子了。


  蕭淵也不理會門口一個小小的金吾衛對他的誠惶誠恐,徑直順著夾道先朝著父皇的寢宮而去,不多時便迎見了李公公。


  “殿下安好,”李公公親自端著棋盤朝著寢宮而來。


  蕭淵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看著李公公手中端著的白玉棋盤,那棋盤通體用罕見的整塊兒碩大的羊脂玉打磨而成,上麵雕刻著的精細花紋看著也是令人覺得驚奇異常,用的是微雕的手法,絕對不是凡品。


  “李公公,這是父皇用的棋盤嗎,怎麽之前沒有在父皇的寢宮中見過?”


  李公公臉色微微一愣,按理說五皇子過問皇上的私人用度著實的越矩了,不過這位爺問起來他還真的不能不回,偶爾越矩也沒有什麽要緊。


  “回殿下的話,這棋盤也是今兒六殿下帶進來的,皇上喜歡博弈,六殿下擔心皇上住在這山間裏有些憋悶便帶著棋盤來了。”


  李公公的話頭停頓了一下,倒是沒有再往細裏說,這些個話兒若是計較起來已經夠他挨一頓板子了。


  蕭淵的臉色微微變了幾分隨後卻是笑道:“六弟真的是有心了,罷了我去看看父皇。”


  “殿下,”李公公臉上掠過一抹為難之色,“殿下恕罪,老奴也是多嘴幾句,剛才皇上口諭任何人不得來寢宮問安,皇上現如今是有些乏了的。”


  蕭淵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隨後卻是上前一步走到了李公公的麵前抬手點著他手中的棋盤挑著俊挺的眉頭壓低了聲音道:“此番六弟在裏麵?”

  李公公眼角狠狠一跳,頓了頓話頭還是小心翼翼道:“回殿下的話,皇上如今看到了這樣的棋盤也是有心博弈一局,六殿下陪著。”


  李公公這個話說出來後,像是老僧入定一樣,仿若再不說半句閑話,饒是酷刑也撬不開他的嘴巴。


  蕭淵暗自狠狠吸了口氣,若是論武功幾個兄弟都是比不過他的,若是論下棋他們幾個合起來也下不過六皇子一個人去。


  陪著父皇下棋,蕭宇看來是坐不住了去,這麽快便有所行動。


  蕭淵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隻是那笑意到不了底。


  “果然還是六弟是個機靈的,會討父皇的歡心,不過隻要父皇能開心起來,我等做兒臣的也是高興的很。”


  李公公一個勁兒點頭應是,也不對多說別的,蕭淵又問了幾句父皇身子是否安好之類的客套話,隨後便疾步離開了承平帝的寢宮。


  他剛轉到了夾道上準備去西側的母後的行宮那裏瞧瞧,卻不想在樹影間看到了身穿靛藍色錦袍的蕭穆卻是直直跪在了承平帝的寢宮門口。


  蕭淵倒是停下了腳步,從樹影間遠遠看去,倒是發現這個平日裏絲毫沒有存在感的四哥,此時像是一具令人生厭的雕塑立在那裏。


  平日裏父皇極其討厭這個兒子,蕭穆也是頗有些自知之明,從來不在父皇麵前出現,除非重大的場合才出來露露臉。


  “你去打聽一下,穆王爺怎麽跪在這裏?”蕭淵停下了腳步,掃了一眼此時依然跪的筆直的蕭穆。


  君武得令忙疾步走了出去,不多時便趕到了在涼亭中歇息等消息的蕭淵的麵前,他忙躬身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聽說四殿下剛剛去皇上麵前求情。”


  “哦?”蕭淵的眉頭挑了起來,蕭穆是幾個兄弟之間很特殊的一個存在,除了太子那個蠢貨把他當做了打手之外,其餘的皇子都是對蕭穆嫌棄得很,哪裏願意和他有什麽牽連,不想他還有這個人情來往?


  “嗬嗬,他這是給誰求情啊?”


  君武忙壓低了聲音道:“聽說給前太子殿下,說今天是重陽節,希望皇上能看看宗人府裏的前太子殿下,據說前太子殿下都病了去。”


  蕭淵倒是微微一愣,居然是給太子殿下求情?不過那個蠢貨生病的事情,他可是曉得的,他的大手筆他能不曉得嗎?

  他好不容易等到蕭澈那個蠢貨自掘墳墓將自己送進了宗人府,之前他實在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畢竟幾個孩子裏隻有蕭澈能得了父皇那麽多的寵愛。


  既然他如今進了宗人府,那就永遠也不要出來了。


  “嗬嗬,蕭穆這根不開竅的木頭倒是也個重情重義的,你哪天帶著禮物去穆王府,旁敲側擊問問他如今府裏頭還需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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