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做妾

  “姐姐,”楚遠澤緩緩衝楚悅跪了下來,卻被楚悅一把扶住,“先進院子裏再說!”


  想起來這個少年也僅僅就是十幾歲的孩子,卻是遭受這般的折磨,看著便是令人心疼。這些俗禮他們姐弟之間還在乎個什麽?

  “玉翅,你扶著少爺進屋子裏休息,紅箋準備熱水幫少爺沐浴更衣,”楚悅命人將楚遠澤扶到了後院,隨後卻看向了站在馬車邊看著她的陳墨川。


  她微微垂首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陳墨川笑了出來道:“這一次不知道該怎麽謝你?雖然謝謝的話說出來有些太過矯情,但是還是要謝謝你!真的,很感激!”


  陳墨川唇角微微勾起來一抹笑意,隻是在楚悅看來倒像是淡淡的嘲諷,他衝楚悅笑道:“你這樣說話我倒是有些接受不了,不過我這個人素來做事兒講究的是禮尚往來,你既然覺得有些虧欠我,如果你良心上過意不去的話……”


  陳墨川緩緩上前一步定定看著楚悅道:“你什麽時候能來永寧侯府陪我?”


  楚悅頓時瞪大了眼眸,一時間有幾分不知所措,她隻是不明白自己僅僅是個惹禍精,這個人卻是幾次三番讓她陪著他,難道陳墨川不怕她將他的永寧侯府攪和得天翻地覆嗎?“


  陳墨川修長的眉頭緩緩挑了起來看著楚悅道:“怎麽?不願意?”


  楚悅心頭有幾分紛亂猛地抬眸看著陳墨川,定了定心神將這幾天心頭一直存在的一個問題問了出來:“陳墨川,你這麽急切的想讓我跟著你去永寧侯府是因為你缺一個盟友還是……那個什麽……你喜歡我?”


  陳墨川頓時臉色微微一愣,這個丫頭為什麽會這麽問,這讓他怎麽回答?誰還不是要麵子的?

  他確實現在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她,可是如果真的說出來這三個字兒,豈不是狠狠打了他的臉,他陳墨川難道不要麵子的嗎?

  當初他們兩個吵得有多麽凶狠,現在說出來喜歡這個詞兒就有多麽的尷尬,陳墨川此生最大的缺點便是好麵子。


  一向沉穩的陳墨川,此時卻是帶著幾分慌亂忙敷衍道:“別忘了,楚悅,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管我這一次有沒有幫你,你難道準備說話不算數碼?好了,就這樣,我的話兒現在先撂在這兒裏,你怎麽做自行體會!”


  陳墨川說罷轉身便朝著馬車走去,隻是腳下的步子帶著幾分慌亂,顯然是心情有點點的亂。承認自己喜歡這個粗鄙的傻不拉幾的蠢女人,這件事情其實挺難的。


  楚悅看著陳墨川倉皇而走的背影不禁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其實翻過篇,這個混蛋現在換了個環境後倒是更加可愛一些。


  “喂!你給我站住!”


  陳墨川忙掀起了車簾,看到楚悅急匆匆跑到了馬車邊。


  “還……還有什麽事情?”陳墨川的臉色微微有幾分僵。


  楚悅抬眸看著他笑問道:“陳墨川,既然你想讓我陪你去永寧侯府禍害那些人,那麽我怎麽進去呢?以什麽樣的名義?”

  陳墨川的眉頭倒是微微蹙了起來,隨後看著楚悅道:“實不相瞞,,我父親之前便不太樂意你嫁進永寧侯府,如今你又從楚家離開身份確實配不上我。”


  “所以?”楚悅的眸色暈染著嘲諷:“我怎麽做才能配得上您高高在上的身份呢?”


  陳墨川頓了頓話頭看著楚悅道:“我隻想問你個問題,這些日子你有沒有覺得我對你很好?”


  “嗯呐!”楚悅雙臂抱肩,每一次看到陳墨川這個鄭重其事的表情,她便是覺得這個貨又要搞事情。


  陳墨川神情頓了頓,倒是第一次顯出了幾分為難來道:“之前你還是相府二小姐的時候也隻能做我的平妻,如今你連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也沒有了,想必這個平妻也沒得做。”


  “陳墨川,你這樣說話有意思嗎?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這般吞吞吐吐的我聽著難受?”


  陳墨川狠狠吸了一口氣看著楚楚緩緩道:“那好,如今讓你能快速的進入永寧侯府的辦法也不是沒有,而且這個辦法我父親也說不了什麽理由拒絕。”


  “什麽辦法?”楚悅現在算是欠下了這個混蛋的天大的人情,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弟弟楚遠澤的命便是陳墨川給的,她現在不得不還這個人情。


  陳墨川摸了摸筆尖看著楚悅道:“要不……你做我的小妾吧如何?”


  楚悅猛地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陳墨川忙解釋道:“小妾被抬進府裏頭真的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本世子喜歡便要了這個女人,誰還能說什麽,即便是我父親永寧候也不能說什麽。到時候你到了我的身邊,我們再慢慢謀劃,總之我現在身邊倒是真的需要一個女人幫我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你願意嗎?”


  楚悅的眼角抽了抽,衝陳墨川勾了勾手指頭。


  陳墨川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半個身子探了出去看著楚悅也不知道她要對自己說什麽,卻不想楚悅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瞬間陳墨川都被打蒙了去。


  楚悅眸色冷冽的看著他道:“陳墨川,我現在被弄到了這個混蛋的地方遭受了這麽多的苦難全部都是因為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們陳家的那塊兒祖傳的玉佩出了問題我們也不會這麽倒黴穿越而來,之前追求我的人是你,半道說不喜歡我的人還是你,現在讓我做你的小妾見不得光的還是你,一巴掌算是了結了我們之間之前所有的恩怨,從今往後我們重新來過。記得,挑個合適的日子將我抬進府裏頭去!告辭!”


  楚悅轉身大步走進了別院的門口,隻留下陳默川坐在馬車裏,隨即緩緩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這個丫頭還真的是用了點子力氣,揍人這麽疼,不過為什麽他覺得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


  駕著馬車的雲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陪著陳墨川去大理寺接人到現在看著他硬生生被一個娘們兒打成了這個樣子,所謂大丈夫活得就是一張臉麵,居然被狠狠一記耳光甩過去後還能笑得出來,這個人怕不是有病吧?


  “咳咳咳,世子爺要不要回府平複一下心情?”雲海是怕陳世子一直捂著臉在這裏傻笑,被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了成了個什麽樣子?關鍵他還和他呆在一起,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

  楚悅此番回到了院子裏,楚遠澤已經沐浴更衣坐在了書房裏等著楚悅,看到長姐進來後他忙站起身來,倒像是認錯兒的孩子。


  楚悅曉得這個孩子這一次存了一個心結,正是因為他的衝動害死了他們的娘親,這道坎兒怕是在楚遠澤這邊很難過去了。


  她看著楚遠澤居然白了的頭發,心頭倒是狠狠抽痛了起來,隨後命玉翅將之前準備好的香燭拿了起來衝楚遠澤道:“走吧,去給娘上一炷香!”


  楚遠澤猛地抬眸看向了楚悅眼底暈滿了淚意,卻是乖巧的起身跟在了楚悅的身後,姐弟兩個也沒有帶其他的人,兩個人騎著馬便到了京城郊外的一處墓地前。


  這裏都埋葬著京城中的普通人,四周到處接連起伏的墳包,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出幾分別樣的神秘,倒是沒有任何的陰森可怖。


  楚遠澤緩緩走到了柳氏的墳前,隨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蝕骨的愧疚讓他趴在了柳氏的墳前痛聲大哭了出來,楚悅跪在一邊卻是不說話,扔由著楚遠澤發泄著自己無邊的愧疚和難過。


  等到楚遠澤哭累了,乏了,嗓子啞的再沒有任何的聲音可以發出來,從而變成了小動物一樣的哀鳴的時候,楚悅才將手中點燃的香燭送到了他的手便道:“澤哥兒,給娘上一炷香把!從此以後你便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前方的路該如何走,任何人都幫不了你。娘之前寵著你慣著你可是現在你得自己一個人站起來,姐姐我也不可能一直幫著你,人生的路很長,還得自己走下去。”


  楚遠澤的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來,拚命的點了點頭,隨後將香燭插進了墳頭前擺好的香爐中,他抬眸看向了柳氏的墳包,眼底卻是暈染著一抹堅毅之色。


  此生他楚遠澤定要出人頭地,定要將娘親的血海深仇報了,他楚遠澤一定一定要重新站起來!

  楚悅看著少年眼中的眸色,倒是微微有幾分心驚,楚遠澤這一次遭際讓他變得的身上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冷冽,她還是將那股子不好的感覺壓製下來。


  也許這就是一匹狼該有的眼神吧?


  幾天後,傳出來之前楚家那個自絕家門的楚二小姐要被抬進永寧候府做妾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是狠狠嚇了一跳。


  楚悅那樣一個囂張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甘心情願做妾的女子,難不成是真的在京城活不下去了才會有此做派?


  此番楚悅住著的院子裏卻是裏裏外外貼著紅喜字兒,雖然是做妾室沒有那些說道,但是該有的喜慶還是有的。


  楚悅看著銅鏡中將頭發盤成了婦人發髻的麗人,唇角卻是滲出了一抹嘲諷低聲呢喃道:“楚悅啊楚悅,你到底還是做了個小妾,之前白折騰了。不過……”


  她眸色微微一閃笑道:“不過即便是做妾那也是要做最囂張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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