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反將一軍
在阿四的救助下,瀟瀟終於吐了幾口水緩過了氣來。
小雲哭成了淚人,一邊喚著“瀟夫人”一邊指責著倪鳶:“倪姑娘,你好狠的心呐!竟然將夫人推入湖中!”
“小雲!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是瀟夫人不小心自己落入湖中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曉蓉說著。
衛長脩瞥了曉蓉紅腫的雙頰一眼,抿唇不語。
“將軍,將軍,您可得替夫人做主啊!”小雲哭著跪在衛長脩的麵前。
瀟瀟氣若遊絲,呢喃道:“將軍……妾身,肚子好疼……”
“把瀟夫人送回房,請大夫過來。”衛長脩平靜的吩咐著。
“是。”小雲哭著,與阿四等人把瀟瀟趕緊送回房去。
“一定要保住孩子!”倪鳶再次囑咐。
湖邊便隻剩下衛長脩、倪鳶、陌傾雪、曉蓉和翠綠。
他朝著倪鳶伸出去手,麵容依舊有些陰鬱:“起來吧。”
倪鳶奇怪的看著他,伸出手去,被拉著站了起來,怔怔問道:“難道你在懷疑是我推她下水?”
衛長脩未說話,陌傾雪連忙護著倪鳶道:“將軍,倪姐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她方才還救了瀟姐姐啊!”
倪鳶直直看著他,他卻深吸一口氣,對陌傾雪道:“你先去看看瀟瀟的情況吧。”
陌傾雪抿了抿唇,擔憂的看了一眼倪鳶道:“倪姐姐,你渾身都濕透了,我先去給你備幹淨的衣裳,速速回來,別著涼了。”
說罷,陌傾雪欠身先行離開。
倪鳶看著他這般對自己不聞不問的表情,心中開始打鼓,為何他會一反常態,他不可能聽信小雲一麵之詞就真的以為是自己推瀟瀟下水的吧,而且他趕來的時候,明明是目睹了自己奮不顧身去就瀟瀟的樣子才對……
他伸出手,眸中還是流露著疼惜,給她擦拭著臉上的水漬。
“你在懷疑我。”倪鳶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他若不是在懷疑和責備自己,怎麽可能表現得如此冷淡?
曉蓉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大氣不敢出一下。
衛長脩頓了頓,道:“我不認為你會推她下水。”
“那你,那你為何是這樣的態度。”倪鳶咬唇,隻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衛長脩朝著左邊看去,道:“可我看見你明明抓住了她,卻故意鬆開手。而且站在湖邊久久不救人,甚至,還露出一抹,我從未見過的笑。”
他再回過頭來,與她四目相對。
倪鳶踉蹌一步,難以置信的看向他視線所看去的地方,那擺放著盆栽景色的地方,透過花葉竟然隱蔽著一扇窗戶,而那兒,按照逸湖居的地形分布看來,那裏應該是……什麽地方?沐浴房?!
她居然沒有料到,衛長脩會在沐浴房中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鳶兒,你方才的笑意,讓我覺得有幾絲陌生。”衛長脩平靜的說著,眉頭微微擰起,轉身而去,“快回去吧,別著涼了。”
他沒有責怪,亦是沒有問候。他眼中的失望,如同利刃一樣紮著倪鳶的心。
竟然叫他全部看見了……
“姑娘!奴婢去與將軍解釋!”曉蓉見狀,連忙想要去給衛長脩解釋,為何倪鳶要這樣對待瀟瀟,明明一切,都是瀟瀟咎由自取的,就是殺了她都不為過。
“不要去。”倪鳶垂眸拉住了曉蓉,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他看到的是事實,這沒錯。
“姑娘!是瀟夫人有錯在先啊!怎能讓將軍如此片麵誤會於您呢?!”曉蓉著急的說著。
倪鳶隻覺得無可奈何,難道要叫她直接告訴他,他被綠了,頭頂一片青青草原?他對瀟瀟有孕這件事情,沒有拒絕,那就證明他是接受的,所以他萬萬不可能想到,瀟瀟竟然對他做出了這種事情。
而且如今決定性的證人王成不在,她空口無憑,也不是說出真相的時機。
“這件事情很奇怪。”倪鳶冷眸,雖然心中因為他的誤會而難過,可是轉念一想,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我和將軍在逸湖居外散步,被人潑了一身豆腐腦。將軍反感粘稠物,所以回來洗澡,而與此同時,瀟瀟在這裏等著我,正好此處視野能被沐浴房所看見。”
曉蓉聞言驚詫:“所以一切分明就是瀟夫人設計好的?!”
“是。”倪鳶擰眉,真是沒想到,她千算萬算,隻因為遺漏了這一點,還是中了瀟瀟的圈套,這個女人,心機簡直太深了!
“那……這一切如此巧合,將軍仔細一想,定然也會覺得不對勁!”曉蓉肯定的說著。
是,他那樣聰明的人,細細一想,便會知道一切都是瀟瀟設計上演的。可是令人無從辯解的是她明明可以救瀟瀟卻沒有,而且還聰明反被聰明誤,演了一出拙劣的苦肉計,更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城府深重的女人……
“給我找到王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倪鳶吩咐著,不慌不亂。
曉蓉明白,現在隻有找到王成,才能有證據:“是,奴婢一定會找到他的!姑娘,您快回房換衣服吧,不要著涼了。”
瀟瀟經過大夫的救治,並未有多大問題,雖然動了胎氣,但隻要好好調養,便沒有絲毫問題。
一場出遊又不愉快的結束,眾人回到府中,對這日的事情誰也不提。小雲雖一口咬定是倪鳶推瀟瀟下水的,瀟瀟醒來後也對衛長脩哭訴,可衛長脩不作絲毫反應,隻賞賜了瀟瀟一些珍寶,叫她好好休息。
聽雨閣中,小雲看著衛長脩送來的珍寶,敢怒而不敢言,隻能對瀟瀟說出心中的不滿:“夫人,您都險些喪了命,將軍竟然還不治治那個倪鳶!”
瀟瀟卻笑容邪魅的撫摸著寶物,悠然道:“我們已經成功了。”
小雲疑惑的看著她:“夫人此言何意?”
瀟瀟笑道:“要一下子讓將軍把倪鳶趕出暮煙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瞧見了麽,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將軍對倪鳶的態度,已然冷淡了很多。”
小雲思索著:“這倒是呢,從逸湖居回來已經兩日了,這兩日將軍早出晚歸,也沒有去過暮煙閣。要是以前,將軍晚上回來,還得去暮煙閣小坐一會兒!”
“對啊,不虧。”瀟瀟冷冷笑著。
同福客棧裏,倪鳶坐在正廳裏,視線看著遠方,並不高興。都兩天了,他也沒有主動來找自己,果然還是在意著瀟瀟那件事情。
彼時,曉蓉從後院徑直小跑而來,眸中滿是驚喜:“姑娘!”
“怎麽了?”
曉蓉附耳道:“抓住王成了!”
倪鳶聞言倏地站了起來:“人在哪兒?!”
“在客棧倉庫。”
“走!”倪鳶說著,大步朝著後院倉庫而去。她沒有辦法在不告知長脩真相的情況下讓他明白自己為何會做出這般歹毒的事情來,被逼到萬不得已,也隻有私下把真相告訴他了。
來到倉庫,之間王成被五花大綁,口中還塞著抹布,而負責抓人的榮華,則洋洋得意的蹲在一旁。
見著倪鳶前來,榮華連忙行禮:“小的見過姑娘!”
“你做的很好!”倪鳶心中覺得輕鬆了不少,抓住了這個混蛋,一切都好辦多了!不管告不告訴長脩這件事情,她都能夠讓瀟瀟主動走人!
“嗯!嗯!嗯嗯嗯!”王成不高興了,憤怒的看著倪鳶,左右掙紮。
榮華上前就給了王成一腳:“叫喚什麽呢!”
倪鳶麵色嚴肅,上前一步:“讓他說話。”
“是。”榮華說著,一把扯出了王成口中的抹布。
王成隨即破口大罵:“你個黑店!抓老子幹嘛呢?!老子惹著你了?!”
倉庫偏僻無人,倪鳶也不怕他大吼大叫。
“是在哪兒抓住他的?”倪鳶問著榮華,不理會王成的汙言穢語。
“回姑娘,是在他家中抓到的!”
倪鳶聞言挑眉,看向王成:“前些日子你去哪兒了?”
王成怒視倪鳶:“你個臭婆娘,快放了老子啊!你這個黑店,我要去官府告你!”
倪鳶拔下頭上一隻鋒利的金簪,冷著眼眸緩緩上前:“你再說一句試試?”
王成看著那泛著寒光的簪子,要是戳進自己的喉嚨,鐵定沒命!“你、你這個瘋婆娘,你敢光天化日殺人?!”
倪鳶冷冷道:“你怕是不知道我與將軍府的關係吧?別說殺一個,我就是殺十個,衙門也不能把我怎麽著。”
王成倏地一身冷汗,他自然知道這個女人是將軍的心頭肉,但大家不都傳言,這個女的性子溫柔,就是個軟柿子嘛!麵對軟柿子,該惡則惡才是。可……可怎麽麵前這個氣勢駭人的女人,半點不和大家口中說的一樣啊?!
“你有種殺了我試試?!”王成屏息看著倪鳶,就是不信邪。
倪鳶簪子抵住了他的脖子邊上,避開了動脈,不深不淺的紮了進去。
“啊!!!!”王成一陣尖叫,卻半點不敢動,眼淚倏地要流出來,“饒命!饒命!饒命啊!”
倪鳶鬆開手,任憑那簪子紮在王成脖子上,站直身子,冷冷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否則就等著見閻王爺再說話吧。”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王成痛得冷汗直流,卻半點不敢動彈,隻怕那簪子一滑落,便會鮮血汩汩。
倪鳶負手做出很嚴肅的模樣,其實是雙手緊握,努力不讓自己發抖。她居然真的傷了人,這種感覺,刺激又令人心驚。但是她知道,不這樣做的話,王成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一定不會如實交代的。
隻有讓他明白他現在已經是刀俎上的魚肉,才能叫他實話交代。
那一個傷口不深,憑借著她多年殺雞的經驗,避開了要害,也就是斜著插進去那麽一厘米,給他造成疼痛無比的感覺,流一點皮外傷的血,不至於造成太大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