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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4章 老夫很生氣(2-3)

  深淵中那無形阻隔的力量,與流入陸州丹田氣海中的力量,殊途同歸。


  陸州奮力要掙脫這力量之海,無異於一石激起千層浪,牽一發而動全身。


  四麵八方的力量,全部湧了過來,試圖壓住陸州。


  “法身。”


  腳下藍蓮生,十四片葉子飛旋轉動,光芒四射。


  法身衝天而起,與陸州合二為一。


  嗡————


  強橫無比的力量,終於撕裂了空間,噗的一聲巨響,蕩漾四方。


  陸州和法身衝出了深淵壓製最關鍵的空間位置,如同獲得了自由似的,來到了上空。


  新鮮的空氣。


  徐徐的清風。


  哪怕未知之地的環境極其惡劣,也比在深淵之下,要讓他感到心曠神怡。


  陸州心神亢奮到極致,繼續向上飛行。


  “自由了。”


  陸州從未感受過自由會是如此的令人興奮。


  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如此。


  翱翔在天空中的感覺真好。


  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詩,最能表達此刻的心情。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在深淵之下,束縛百年,如今重拾自由,豈能不興奮?

  不知飛了多久。


  深淵之中的力量,漸漸退潮而去。


  那些力量,已經無法束縛陸州了,便選擇了重歸於平靜。


  以陸州當前的修為,飛了好一段時間,才看到那夾在深淵中的樊籠印。


  不由得讚歎一聲,當初自己為了擊殺屠維大帝,是有多麽的魯莽。


  來到樊籠印之上。


  陸州掌心下壓,貼在樊籠印上。


  “起!”


  嗡——嗡嗡————


  樊籠印從深淵的夾縫中試圖掙脫,兩邊的碎石不斷滑落。


  砰!

  樊籠印離開了深淵,急速變小,飛到陸州的掌心裏。


  樊籠印回歸!

  陸州看了看兩邊的情況,深淵並沒有因此而繼續收攏。


  百年的時間,深淵已經成了真正的深淵了。


  陸州朝著天際飛去。


  不多時,來到了深淵之上!

  嗖!

  宛如一道金藍之光交錯的電弧,在天際懸浮。


  陸州真正自由了!

  他俯瞰著敦牂大地!


  百年的時間,原本被夷為平地的敦牂,又生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花草樹木。


  敦牂天啟成了一座山峰。


  茂盛的藤蔓,順著山峰攀爬而上。


  陸州深深吸了一口氣未知之地的空氣。


  “一百年了!”


  陸州不由長歎一聲。


  百年後,滄海化桑田。


  不知那些孽徒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自穿越至今,如果說,陸州還有什麽牽掛的話,就是這幫徒弟了。


  陸州適應了一段時間。


  待差不多了以後,他才使用天眼神通,想要觀察一下徒弟們的變化。


  天眼神通使用過後。


  陸州看到的是遠處的山水,風景,並非是徒弟們的場景。


  “嗯?”


  陸州心生疑惑。


  再次嚐試。


  看到的還是山水。


  就連地麵上極其幼小的草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樹木上的經脈,天空中流動的元氣,都顯現在他的視野之下。


  “???”


  天眼神通真成了目力類的神通了?


  係統升級之後,應該變強了才對,怎麽還取消了這好用的功能?


  老夫很惱火!

  怎麽說也應該提升透視,萬裏眼的程度。


  “罷了,但願他們沒事。”


  嗖。


  陸州落在了深淵的邊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很好。


  也許這是身為人類的最大樂趣。


  他朝著敦牂天啟走了過去。


  剛行走不到百米,看到了一座墳墓。


  不由微微皺眉,走了過去,低頭一看,上麵書寫著:好友陸天通之墓。


  “????”


  雖然陸州不認為自己就是陸天通,但是在這樣的場景,聯係前後因果的情況下,不難判斷,這就是端木典留的墳墓。


  老夫還沒死,這貨就立了個墓碑。


  回頭看老夫怎麽治你。


  晦氣。


  陸州隨手一揮。


  嘩啦!


  那墓碑化作飛灰,夷為平地。


  他繼續朝著敦牂走去。


  不過這也證明端木典還活著。那日與屠維大帝激戰,實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保護端木典,危急時刻,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來到敦牂天啟。


  陸州飛旋一圈,觀察了一下,確認天啟真正坍塌。


  終究還是歎息了一聲。


  天塌了,老夫能扛得住嗎?

  抬頭,看了看天際。


  心中打了個巨大的問號。


  接下來就是找到徒弟們。


  還有大淵獻這筆賬,早晚得算。


  明德長老已死,薑文虛隻怕活不過這百年時間。


  鳴班大神君?

  陸州打開大彌天袋,意念微動,向前一推。


  飛出來的是一堆白骨。


  看來是在係統升級的過程中,就死在了大彌天袋之中。


  陸州的五感六識是封閉狀態的,不知道情況,也屬正常。


  正在陸州要準備離開的時候——


  “快找!一定要找到它!”


  嗖嗖嗖。


  低空中掠來十多名修行者。


  這裏狐疑地看了一眼,何人這麽大膽,敢靠近敦牂天啟?


  那些修行者的速度不慢,按照陸州的估計大約應該有兩命關左右。


  這在九蓮之中,算是中堅力量,高不成低不就。


  但在陸州的眼中,他們的速度慢得像螞蟻……


  十多名修行者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陸州。


  陸州常年在深淵之下,雖說年歲增長了百年,但也沒有變老的跡象。唯獨頭發胡須變長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五感六識緊閉的狀態下,是沒工夫打理形象。


  天痕長袍還是很幹淨。


  加上修行者,極少產生汙垢,這樣看來,陸州倒像是長發披散,滿臉胡須的老者。


  “有人。”修行者們紛紛停住,俯瞰陸州。


  其中一人道:“老先生,你為何在這裏?”


  他們很警惕。


  陸州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爾等何人?”


  十人麵麵相覷。


  那人反而如實地道:“我們是來捕獵的。”


  “捕獵?”


  陸州疑惑,“敦牂天啟,異常凶險,坍塌之後,還有凶獸?”


  那人說道:“距離坍塌已經百年時間了,相對於其他九大天啟,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不過,這裏的確沒有什麽凶獸。但有一頭凶獸……”


  “哦?”陸州審視此人,問道,“何種凶獸?”


  “老先生沒見過?”


  那人之所以老實交代,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凶獸,沒想到這老頭沒看到過。


  陸州搖了下頭。


  那人笑著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就此別過。”


  “等等。”陸州語氣一沉。


  “老先生還有什麽問題?”


  “何種凶獸?”


  陸州語氣威嚴,目光深邃。


  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也覺察出陸州的口吻不太友善。


  “老先生,我們真的隻是捕獵來的。”


  那人語氣軟了一下。


  他可不想樹敵。


  能在未知之地自由走動的,可不是什麽弱者。


  “回答老夫的問題,爾等自當安然無恙。”陸州淡淡道。


  掌心一推。


  那人想了一下,又不是不能說,於是道:“這凶獸酷似山羊,渾身沐浴祥瑞之光。”


  他沒有說出這凶獸的名字。


  陸州反而直接點出:“白澤。”


  “老先生不愧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旁邊一人說道:

  “這凶獸時常在敦牂天啟出沒,自從天啟坍塌過後,就在這一代遊走。每年都有大量的修行者試圖抓到這頭凶獸。奈何這凶獸極其狡猾,太難抓了。”


  陸州問道:“你們在何處看到白澤?”


  那人指了指深淵,說道:“白澤每隔一個月,都會在深淵上盤旋,降下祥瑞大雨,然後悲鳴一聲。我們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算算時間,這兩天應該就出現了。”


  百年時間,人類早就摸清楚了白澤的習慣和規律。


  但就是沒辦法抓住它。


  陸州聞言,輕喚了一聲。


  他的聲音不大,卻和以前一樣,傳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席卷四麵八方。


  那十人心中驚訝,驚覺眼前這位老者修為不低。


  可惜的是,白澤並未出現。


  陸州心中反而有點失落。


  雖說現在的天相之力,已經完全可以做到源源不斷。


  但陪伴著他度過最難時期的,便是白澤。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老夫給你們一個忠告。”陸州淡淡道。


  “老先生請講。”


  “放棄抓捕白澤。”


  “為什麽?”


  那人有些不能理解。


  凶獸人人可抓。


  憑什麽你說不能抓?


  這不是蠻不講理嗎?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出聲,指著遠處的低空,說道:“白澤出現了!”


  眾人看了過去。


  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不是他們第一人看到白澤了。之前每次看到,都是追趕狀態,而白澤的飛行速度,令他們望塵莫及,加上未知之地複雜多變,想要抓住白澤,難如登天。


  但這次,他們看到了希望。


  白澤飛得很近。


  飛得也很低。


  接著他們看到白澤飛到了深淵之上,盤旋了兩圈。


  祥瑞之光亮了起來,白澤降下祥瑞大雨。


  它朝著深淵中發出一聲悲鳴……繼而踏空行走,朝著高空掠去。


  “抓住它!”


  十多名修行者,看到這凶獸的時候,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發動了進攻。


  陸州掌心一壓。


  十人皆紛紛落地,飛不起來了。


  “怎麽了!?我怎麽了?!”


  “我為什麽不能飛了?!”


  十人大驚失色。


  陸州緩緩開口道:“白澤。”


  白澤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看了一眼,出現在不遠處的陸州。


  白澤眼睛睜大,渾身的祥瑞之光變大了數倍,照亮了方圓十裏。


  之前它都是故意隱藏自己的光芒,以免被人類發現,如今再次看到主人,它歡呼雀躍,興奮躁動。


  白澤釋放了它的力量,以宣示它的興奮。


  發出巨大的叫聲,蕩漾了出去。


  “白澤這是……”十人目瞪口呆。


  他們苦心要抓的凶獸,不僅不跑,反而朝著他們飛來。


  白澤落了下來,落在了陸州前方十多米的地方,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陸州身前。


  眾人:“……???”


  陸州的目光也落在了白澤的身上。


  百年時光,白澤也老了一些,神態上變得更加成熟,身上的毛發,旺盛了許多,氣息更加精純。


  白澤,還是那個白澤。


  百年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白澤的眼中充滿了興奮,以及激動。


  陸州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溫和與感動。


  老朋友,你回來了!


  抬起大手,輕輕放在白澤的身上,撫摸兩下。


  白澤跪了下去。


  似乎是在請主人上去。


  陸州也沒有拒絕,移行換位,出現在白澤的後背上。


  “走。”


  白澤踏地而去,光芒四射,劃破天際,朝著遠處掠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十人,砸吧砸吧幹燥的嘴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就在陸州離開後兩個時辰。


  深淵遠處的上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光團通道。


  數名修行者從通道中緩緩降落。


  小鳶兒和海螺看向深淵,說道:“到了。”


  海螺說道:“今天是師父的百年忌日,也不知道師兄們會不會來。”


  “應該來不了吧。”小鳶兒說道,“上章大帝算是比較寬容,其他幾位,跟太虛對付不來。”


  “嗯。”


  “不用多想,回頭我會跟他們聯係。”


  眾人朝著深淵掠去。


  按照事先準備,取出祭奠用的物品,朝著下方掠去。


  當她來到樊籠印所在的位置時,露出了疑惑之色:“咦?樊籠印呢?”


  海螺也飛了過來,發現了這一點,驚訝道:“樊籠印是師父的東西,怎麽會消失?”


  上方幾名修行者,看了一眼,覺察到問題所在。


  “兩位姑娘不用著急,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小鳶兒皺著眉頭,試圖找到一些痕跡。


  可是這半空之中,哪有什麽線索?

  她露出了悲傷的表情,說道:“就連師父的東西也沒了。”


  海螺歎息道:“可能是深淵變大了一點,樊籠印掉下去了。”


  “師父……”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低聲啜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


  二人祭奠差不多的時候,上方的修行者才開口道:“大帝說過,離開太虛不宜太久,兩位姑娘,是時候回去了。”


  “再等等,百年忌日,能不能多給點時間?”小鳶兒抱怨道。


  “慈姑娘說的是,那就再等一個時辰。”


  他們都清楚這兩個丫頭在上章的地位,不敢輕易怠慢。


  兩人又在深淵中待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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