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 善後（2）

  「如果，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我一定把你們全殺光……殺光，通通殺光！憑什麼你們就可以享受高位的生活，憑什麼？」秦德雙眼之中儘是血絲，也有七竅滲出的鮮血，「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噗！！


  重明聖鳥毫無感情地洞穿了他的胸膛，取走了他最後的命格。


  他的喉嚨里像是被一團氣卡著似的，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的瞳孔迅速渙散，漸漸失去了焦點，漸漸變得空洞無神。


  他像是看到了死神到來，披著黑色的外衣，雙眼之中泛著詭異的紅光，噗通，平躺在地，頭一歪……沒了氣息。


  鮮血染紅的雪地，變得並不好看。


  瀰漫著的血腥味，讓人覺得噁心。


  重明聖鳥高傲地走了回來，站在藍衣女侍的身邊，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藍衣女侍看了一眼地上秦德的屍體，說道：「重明鳥不宜離開太久，這次我也是偷跑出來的，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置了，我先走了。」


  她輕輕一躍，跳上了重明鳥的後背。


  眾白塔成員同時躬身。


  重明鳥雙翅展開。


  當它要振翅高飛的時候，重明鳥向前壓低頭部，像是彎鉤似的長嘴，落在了司無涯的面前。


  司無涯本能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看著重明聖鳥。


  重明聖鳥在司無涯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重明，不要耽誤時間。」藍衣女侍下令道。


  重明鳥點了下頭，左翅膀忽然一扇。


  砰！

  司無涯飄飛了出去。


  眾人嚇了一跳，正驚愕間，重明鳥雙翅一動，如閃電般盤旋進入萬丈白塔的上方雲層里，消失不見。


  只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速度快得令人髮指。


  兩名白衣修行者迅速接住司無涯。


  再抬頭時，哪裡還有重明鳥的影子。


  「它這是故意逗你呢。」葉天心笑著道。


  司無涯走了出來。


  抬頭看向天際。


  黑霧蒙蒙的天空之中，什麼也看不到。


  「這鳥不簡單。」司無涯眼神複雜地道。


  眾人沒搭話。


  這是一句廢話? 大家眼睛又不瞎，當然看得出來重明鳥的不凡。


  寧萬頃卻道：「七先生是說，這鳥對你有敵意？」


  司無涯微怔? 沒想到寧萬頃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回過頭? 看了他一眼，說道：「猜得？」


  寧萬頃笑道：

  「我雖眼瞎，但心不盲。我能感覺出它的不友善之處。這是一隻聖獸? 以它的能力想要殺人? 太過於簡單。它沒有對你下狠手。」


  司無涯道：「因為，它不敢。」


  「……」


  其實白塔成員很想反駁一句。


  司無涯實在太過自信了，以至於帶著明顯的自負? 這種自負? 讓人的感官不太好。


  修行世界? 弱肉強食? 沒有足夠的拳頭? 再好的邏輯和道理? 都是浮雲，毫無價值和意義。


  只不過，鑒於魔天閣，他們則是點頭稱是。


  司無涯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屍體? 說道：「收拾一下。」


  數名弟子朝著秦德的屍體走去。


  嗡——


  天空中? 傳來特殊的能量共振的聲音。


  眾人又是一驚? 紛紛抬頭。


  一道虛影從遠空不斷地施展大神通術? 眨眼間，來到了白塔的附近。


  「快進去！」司無涯下令。


  所有人迅速後退。


  「我乃陸閣主的朋友，各位無需驚慌。」天空中? 虛影懸浮而立，漸漸降低高度。


  司無涯定睛一瞧，認了出來。


  驚訝地道：「是你？」


  來者正是之前在青蓮與陸州傳遞影像的秦家真人秦人越。


  秦人越道：「我認得你。」


  「秦真人，是要捉拿叛徒？」司無涯看向地面上的屍體。


  秦人越說道：「我已去過天武院，奈何你們都不在那裡，於是便用符文通道一路趕來。」


  他的目光落下。


  看到了地面上早已死透的秦德，眉頭一皺，說道：


  「秦德已死？」


  司無涯說道：「你來晚了。」


  秦人越表面如常，心中驚訝。本以為魔天閣就只有陸閣主令人忌憚，沒想到卧虎藏龍，能擊殺秦德，也應該是真人手段。


  他打量了一眼司無涯，仔細審視，絲毫察覺不出有真人的氣息。


  難道遠在我之上？

  秦人越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左右看了看，感知四面八方的氣息波動，可惜的是，波動並不強烈。也就是說，秦德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了。


  即便是真人也做不到。


  「你是如何做到的？」秦人越問道。


  司無涯洞悉了他內心的想法，笑道：「這就不勞您操心了。秦德的死，秦真人打算怎麼辦？」


  秦人越冷哼道：「死有餘辜。」


  白塔成員鬆了一口氣，紛紛走了出來。


  「拜見真人。」眾白塔成員道。


  秦人越一眼便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葉天心，不染塵埃，不食人間煙火。


  「這位是？」


  「白塔現任塔主，葉天心。」葉天心說道。


  寧萬頃補充道：「也是魔天閣陸閣主的第六位弟子。」


  秦人越笑道：

  「我可真是越來越羨慕陸兄了，竟有這麼多出色的徒弟。」


  陸州身邊帶著的徒弟，他已經見過，個個不凡。


  沒想到在白蓮還能見到一個。


  「過獎。」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殺死秦德的？」秦人越繼續追問。


  他總覺得這裡的一切有問題，卻有說不出來。


  司無涯感受到了符紙傳來的動靜，當即點燃符紙。


  影像出現在眾人跟前。


  「徒兒拜見師父。」


  「拜見陸閣主。」


  陸州點了下頭，道：「秦真人，事情已了，那邊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秦人越尷尬笑了下，說道：「秦德乃是我秦家大長老，他犯了錯，就是我的責任。這是我對你們的補償。」


  他取出一塊玄微石和一顆玄命草，丟了出去。


  司無涯將其攬住。


  秦人越又道：「玄命草可以恢復秦奈何的命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他見一面。」


  司無涯說道：「以後再說吧，他現在傷勢很嚴重。」


  「也好，今後如有需要，只管找我。我向各位再道一聲，抱歉。」秦人越說道。


  接著他五指一抓。


  秦德的屍體飛了上去。


  「後會有期。」


  眾人異口同聲：「後會有期。」


  秦人越朝著遠處飛去。


  待人影消失。


  眾人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真人得脾氣這麼好。」


  「出人預料。」


  「如果他跟秦德一樣糊塗，就完了。」


  司無涯搖搖頭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輕易對一個人做出評價。」


  眾人點點頭。


  這時，陸州的影像看向司無涯，說道：「老七。」


  「徒兒在。」


  「為師與你有話要說。」


  司無涯心中一動，道：「是。」


  眾人知趣，紛紛避開。


  他收起符紙，飛掠到無人的道場中，再次布陣，燃燒符印。


  「師父儘管吩咐，弟子定竭盡全力。」司無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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