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大道爭鋒（1）
於正海和虞上戎看著脫胎換骨的葉天心，充滿了期待，已經在腦海中勾畫出了自己領悟大道時的場景，他們全然不在乎大地的顫動，上核的消失。
柔兆的修行者們，看到天啟上核消失不見，個個表情悲傷，絕望不已。
這意味著柔兆自此真正走向衰落。
天啟上核的消失，意味著無法繼續提供足量的元氣，單純靠其他九殿的上核填補柔兆，明顯力不從心。
加之敦牂天啟已經坍塌，柔兆一方的修行者們，紛紛朝著天啟上核飛來。
葉天心保持著懸浮。
四周的元氣肆虐漸漸安靜了下來。
儘管已經完成了大道的領悟，但這最後的收尾完成竟花了半個半個時辰。在這段時間之內，於正海和虞上戎幾乎寸步不離，為葉天心護法。
太虛和未知之地一樣廣闊，柔兆一方佔地數萬里，是任何九蓮世界不能相比，幅員遼闊的土地，除了聖域之外，很難有地方和太虛十殿媲美。
「柔兆的修行者應該都到了。」於正海能故事說道。
虞上戎點了點頭，笑著道：「師妹已經完成大道的領悟，來了也無妨。」
於正海說道：「我的意思是這種局面，是與他們對抗，還是避開？」
「大師兄做主，我聽大師兄的。」虞上戎說道。
「為兄腦子不如你，當年在幽冥教的時候，也是聽七師弟的居多。你來做主。」
「這……」
果不其然。
柔兆天啟上核的四面八方，出現了大量的修行者，他們並非十殿中的高手，與聖殿的諸多修行高手，更是差距如雲泥。但是……他們卻代表著修行界最底層的人類。
太虛崩塌，沒有一人能獨善其身。
天啟崩塌，亂世自此開始。
當底層的修行者做出大規模的應激反應的時候，往往只會產生兩種結果：一是血流成河，鎮壓成功；二是，改天換地。
聖殿並未採取鎮壓的方式，因為冥心，已經預見結局。
結局已經註定，激烈的過程，只會勞心勞力，徒增煩心罷了。
「師兄。」
葉天心意識恢復，眉宇間充斥喜悅，笑著道，「我已經領悟大道。」
於正海笑道：「恭喜師妹。」
「恭喜師妹。」虞上戎跟著道。
葉天心眨眼間來到了二人跟前，無聲無息，讓於正海和虞上戎心生驚訝。
「多謝兩位師兄為我護法，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這麼順利。」葉天心說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袁帙和這幫柔兆的修行者，又怎麼可能會允許葉天心這麼輕易領悟大道，單最後的收尾時間，就夠她受了。
於正海問道：「感覺如何？」
葉天心略微沉吟了下，說道：「說不太清楚，只能意會——就像是深處在浩瀚的宇宙星空里，感受著廣闊無邊的大千世界，沒有邊界。我總覺得，很多東西，都變得近了。就像那座山一樣，看著很遙遠，卻又近在咫尺，可以輕易觸摸。」
她緩緩抬起手。
驚奇的一幕出現了，葉天心原地消失，出現在那座山旁。
手臂落下，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於正海和虞上戎面面相覷。
這分明就是至尊級別才能掌握的大規則，空間大規則。
看得二人心生羨慕。
葉天心亦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沒想到會有這個效果。
「師妹好手段，還沒有晉陞至尊，便掌握了大道規則，待接下來凝聚光輪，便可成為真正的至尊了。」於正海說道。
「多謝師兄誇獎。」
葉天心心情高興，繼續道，「不過每個人進入天啟上核的感覺可能不一樣，在領悟大道的時候，有很多幻象出現，但對我都沒什麼影，就像是做夢似的。沒想到這麼順利。」
於正海點頭說道：「你可還記得我們一前往天啟認可的事，每一個天啟之柱，認可一種品質。其實這種品質可以幫助你在大道的領悟中更加容易地解決難題。你為人執著，愛憎分明，意念堅定，那些幻象自然是無法干擾你。」
葉天心被誇得眉開眼笑，一改往日的冰冷形象，又道：「多謝師兄誇獎，待師兄領悟大道，一定比師妹強得多。」
這都謝兩遍了。
虞上戎說道：「先別相互吹捧了，看看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
他抬手一指。
大量的修行者出現在遠處天邊，越來越近。
葉天心剛領悟規則，目力驚人，掃了一眼皺眉道：「可惜，天要塌了，不是我們所能阻止的，他們也都是無辜的勞苦大眾罷了。」
「既然如此，二師弟，六師妹……不如……」
「走為上策。」三人異口同聲。
三人化作流星朝著天際飛去。
柔兆的諸多修行者，看著天空中的三道光華，紛紛加快了速度。
有人高聲吶喊：「千萬不能讓他們繼續領悟大道，天要塌了！到那時，我們都得死！上核必須保住！」
「十殿騙了我們，聖殿騙了我們！什麼天啟之柱，殿首之爭，都是欺騙我們的手段！」
「沖啊！」
不計其數的修行者們，來到了柔兆的天啟上核周圍。
看著早已分崩離析的天啟上核，柔兆的修行者們更加憤怒了。
「完了！天啟上核真的沒了！」
「柔兆要完了！」
「沒了天啟上核，以後我們還怎麼生存？」
太虛位於天上，天啟之柱為太虛提供足夠的空氣，營養和元氣。
沒了這些，那就是沒了後路。
柔兆殿的眾人，看著漫天趕來的修行者。
他們有的受傷，有得躺在地上，難以動彈。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幫柔兆殿的酒囊飯袋，連天啟上核都保護不了，該死！」
「該死！」
「該死！」
天啟亂世的開始，永遠少了不血與淚。
大量的修行者，朝著柔兆殿眾人撲了過去，開始了瘋狂殺戮。
他們要改變現狀，要尋求自救的方法，在這之前，必須清除那些阻礙他們的障礙。
一時間，柔兆天啟上核，廝殺了起來。
……
另外一邊，葉天心和於正海，虞上戎，經過符文通道，出現在著雍殿的範圍內。
「按照七師弟的計劃，你和昭月師妹的大道領悟，最具備不確定性，我與你二師兄，全程保護你們進入天啟上核。」於正海說道，「現在輪到昭月師妹了。」
葉天心點了點頭說道：「難怪你們會來得這麼及時。那……青帝那邊會答應嗎？」
「他別無選擇，青帝前輩本想親自監督我二人領悟大道，奈何預感天啟要崩塌，便對大道領悟之事，已經沒那麼上心了。」於正海說道。
青帝，白帝，赤帝，他們想要入住十殿的目的，就是藉此機會返回太虛。
如今太虛要坍塌，那麼返回太虛的計劃，就變得毫無意義。
葉天心又問道：「那三師兄和四師兄呢？」
「赤帝態度不明確，一直帶著二人，不知去了哪裡，也沒有去玄黓和強圉兩殿。」於正海說道。
虞上戎說道：「無需擔心，赤帝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先按計劃行事。」
「嗯。」
三人進入朝著屠維殿掠去。
……
金庭山，魔天閣。
陸州，江愛劍與白帝三人出現在虛空里。
白帝環顧四周，欣賞了片刻的風景，說道：「真是個好地方，如果哪天失落之島不適合居住了，本帝便在隔壁山峰上落一草房，與姬兄做個好鄰居，如何？」
江愛劍笑著道：「你會後悔的。」
「此話怎講？」
「姬前輩，經常搞一些，亂七八糟……哦不，玄妙莫測的神跡，只會吵到你。」江愛劍說道。
「有理。」白帝知道魔神喜歡幹什麼事，研究天地桎梏，尋求長生之道，自然是動靜居多。當年的太玄山便是如此。
陸州開口道：「下去吧。」
三人出現在魔天閣前方。
南閣中，感覺到動靜的眾人，迅速掠來。
第一個出現在視野里的，便是魔天閣七弟子，司無涯。
恢復修為和健康的司無涯，一如當年的儒生氣息，自信而淡然，看到三人，便大方行禮：「拜見師父，白帝陛下。」
「還有我呢？」江愛劍指了指自己。
「你？你就算了。」司無涯說道。
江愛劍：「？？？」
司無涯身後，永寧公主捂嘴輕笑，欠身作揖：「拜見閣主，白帝，三哥。」
「還是妹妹待我好，有些人啊，目無尊長！妹妹，好好管管你家那口子，真煩人！」江愛劍說道。
司無涯無語：「……」
這一句話，立馬讓永寧公主羞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低聲道：「我還是給各位備茶去了。」
說完轉身溜了。
白帝哈哈笑了起來，上前一把拍了下司無涯的肩膀說道：「本帝之前還納悶，你為何不願意留在失落之國，原來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讓白帝見笑了。」司無涯笑道。
陸州目光一掃，疑惑地道：「火神何在？」
「火神，已經走了。」司無涯的表情浮現一絲失落之色。
陸州表情平靜，只是微嘆了一聲，說道：「他已經完成了使命，從今往後，你便是火神。」
「徒兒遵命。」
這是師父的命令，也是火神的遺願。
「李雲崢那小子怎麼樣？」江愛劍問道。
「他在休息，一時半會下不了床。」司無涯說道。
「還真是起來一個倒一個，命運啊。」江愛劍感慨道。
「他沒事。」
司無涯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師父，我得到確切消息，聖殿已經令太虛種子擁有者迅速領悟大道。我擔心事有變化。」
「你在太虛還有眼線？」陸州問道。
司無涯笑道：「端木大聖人還在聖殿，還有您的老朋友，歐陽先生。」
陸州想起了在雲中域見到的那名老者，有了點印象，便點了下頭。
司無涯的表情變得嚴肅，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通知九蓮各方世界，小心太虛的入侵。」
江愛劍疑惑道：「為什麼？
「今天一早，我突然想通一件事。」司無涯說道，「我觀察了下天羅圖，太虛如果崩塌，最先倒霉的是未知之地和太虛中的修行者。太虛里的修行者，想要求得生存，只有一個辦法。」
此言一出，江愛劍驚訝道：「進入九蓮世界？！」
「沒錯。」司無涯說道，「以太虛修行者強大武力來看，九蓮雖然成長了很多，但遠不是對手。若真是亂世一開，只怕九蓮要遭到嚴重的入侵。」
白帝面色一沉：「如此說來，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
「你可有良策？」陸州問道。
「聖殿不願意出面約束，只怕也是預測到了這一點。大道爭鋒，就看師父和大家的了。」
說白了，能和聖殿對抗的，就只有曾經的魔神，以及正在不斷進行大道領悟的魔天閣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