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破
若飛當然不怕。
墨雅和墨漢不然，這個還兩說著的小師弟咋就這麽自信？萬一——
看墨雅與墨漢沒有放棄的意思，若飛直接放出神念，當然是隻針對他二人了。
“師姐，師兄，師弟我有獨門易容術，不怕驗看，你們放心吧！”
強大的神念令二人震驚，墨雅扯了扯墨漢，墨漢猶自憤憤：“若是你們驗看不出什麽，小心你們的狗頭！”
查驗開始。
好在人不多，且把重點放在了若飛身上，所以所謂查驗相當迅速：多數人都是把水在臉上揉搓一下，看有沒有異樣，當然都沒有異樣了。
最後是若飛了，範理幾人如臨大敵，墨漢二人強自鎮定。
這一番查驗就認真多了，先是將臉頰整個浸到水中，然後稍待片刻；出水後再浸到水中，如是者三，方才去揉搓臉頰、額頭、耳朵、眼眶、鼻子。
依次揉搓，有些部位還反複揉搓，甚至拽拉扯捏，幾人輪番上陣。
人群已經有議論聲了，越來越大。
墨漢都感覺不會有問題了，反倒覺得很有趣了，“你們幾個幹嘛呢？再揉搓下去誰也受不了！要不——我搓搓你們？”
幾個人滿頭大汗，越發緊張了。
墨漢大喝：“還不給老子停手，滾！”
墨雅也嗬嗬笑著說：“你們幾個把我這師弟洗的蠻幹淨的嘛！謝謝啦。”
範理的臉色已經不是被一巴掌扇出的赤紅色了。而是一忽兒青，一忽兒紫，一忽兒又白。
“都住手吧，別在那丟人現眼了！”範理把火撒在了自家人頭上，“一幫窩囊廢！”
範理忘了今天最丟人的是自己了。
“四位族長大人，在下官命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啊，還望今後多多在意這英家鎮上往來人等，如有異常及時報來。告辭！”範理少不得幾句場麵話，心裏麵對這逐鹿書院可真是咬牙切齒了。
莫老族長打個哈哈：“幾位大人公務繁忙，就不留幾位大人了。不送！”
七人铩羽而歸，隻薑家族長率族人跟著範理等一起撤出校場。
三位族長互相寒暄幾句，又都和逐鹿書院的兩位大弟子彼此客套一番，各自散去。
墨漢看著若飛，仔細打量，不由心裏喜歡卻又滿臉的不解。
墨雅心知師兄之意，怕他再說什麽，急忙和英平北說道：“英族長，這人也走了，我們也就不多待了。不知道書院這次如何特招，所以小家夥還是暫留英家鎮，多會有消息了，我們再見。”
沒有了敵人，墨雅也不用刻意親熱了，所以恢複了舊稱“英族長。”
說罷，拽著墨漢就要走。
墨漢有話要問，見師妹不願自己多說，也就咽了回去。
這顏長老門下，隻這一個女弟子，師父寶貝不說，幾個師兄弟也都對這師妹言聽計從。
英平北心裏不過意，欲留二人詢問詳情，怎奈二人去意甚堅。
“英族長，師父心意我等實在難以揣測，日後自見端倪！”好聽的笑聲一串，老遠了還聽見墨雅在那裏說：“小師弟，加油了！”
………………
………………
郢城來人已過去三天，若飛除了偶爾和若男幾個書院的弟子們，說一說書院的趣事外，就是一個人在房間裏修煉。
硯魂還沒有蘇醒的跡象，白天若飛熟悉老白留下的天賦碎片，晚上若飛就在羲之硯的石碑前修煉“逍遙遊。”
若飛感興趣的是老白的天賦，那像舞蹈卻又剛勁優美的動作，舉手投足間，體現了一種力與美的結合。
尤其腿法，無論前踢、橫踢、下劈以及後旋踢等等，似乎都與自己所習書法不謀而合，二者結合，更能發揮出書法的力道。
老白的記憶裏稱這種技擊為“跆拳道”。
真的將跆拳道糅合進書法裏麵，似乎也不行，跆拳道的力量與速度、手技與腳技，往往會破壞書法的美感。
而其中的身法，步法，一些騰空的特技卻是書法之大助也！
柔韌的軀體和呼吸的運用也都是極好的臂助。
那天墨漢師兄所寫的那一個大大的“墨”字，若是以跆拳道中的騰空輪踢動作，用呼吸控製身體的擺動幅度，是不是那個“墨”字更有氣勢呢？
思來想去，身體配合動作，竟然十分協調。
若飛大感興趣，白天無人時候，就一遍遍練習這些動作，一些套路也展現在腦海。練得愈發上心。
晚上仍然是修煉“逍遙遊”，如今大部分已能冥想完成，隻是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劇痛的代價，還會排除一些身體裏的雜質。
忽然發現墨海裏的波濤竟然星星點點，有一些耀斑閃爍，紫意盎然。
石碑上，“羲之硯”三個大字漸漸隱去，另有三字若隱若現，不甚清晰。
若飛大喜，知道這是羲之硯的第一次進化，可還是差一點點！
若飛嘴唇緊抿，額頭青筋暴露，翻身盤坐於石碑前，“逍遙遊”通篇在腦海浮現。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誌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
感覺中羲之硯並無大的變化，繼續——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仍然如前。再繼續——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冥想自身為大樹、為大龜，五百年一瞬，匆匆輪回，無悲無喜。
似有所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冥想中，無欲無求，似乎自身也無蹤跡……
腦海中霹靂一聲，若飛倒地……
悠悠然在大海中遨遊，飄飄乎在長空上翱翔，一忽兒蟲蟻，一忽兒巨象，一忽兒微風拂煦，一忽兒烈焰熊熊……
雖然隻是刹那，在若飛看來卻仿佛過了無窮歲月，不但過往的十六年曆曆在目，一些鳥獸蟲魚，風花雪月，甚或蟲咬蟻啃、各種痛楚都有親曆。
這就是人生嗎？
若飛醒轉過來，窗外大夜彌天，四野無聲，但一片新天地似已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