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仨月之約
“是啊，該有回音了呀？”
三人心內打鼓：“該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無心大師道：“若明日還無音訊，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把她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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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廬在一片蒼翠之中，似乎都被遮掩起來了。雖然晚秋的風，吹落了院外的樹葉，可是擋不住院內透出來的生機。
正房內隻有一幾，寥寥的案頭一卷卷軸紋絲未動。
其餘空間內充斥著一座巨大的墨玉石山，石山已呈深紫色；山腰間墨海滔滔，紫液翻滾。
墨海中，一個不起眼的蒲團浮浮沉沉，若飛盤坐其上，雙目緊閉，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於左手上，兩拇指的指端相接，跏趺而坐，是謂禪定。
隱約間似有禪唱之音：“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矩，立之途，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
莊子曰：‘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辟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餘音繞梁，嫋嫋然，杳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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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梅終於離開“坐忘塔”，第一時間就去了師父的“無雙殿”。
無心大師正焦急不安，突然感覺到莫梅出塔，不由大喜過望。
將這幾天商量的事情以及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山門大比，一一告知。
看起來，這些天莫梅並無大的變化，可是無心大師能感覺到莫梅內心的寒冷。
“我要對陣龍西翼！”莫梅沉靜地說道。
無心大師耐心地說道：“對陣龍西翼我們已有人選，你放心，會比你更為合適。”
“我想知道是誰？”莫梅執著地追問。
無心大師為難地沉吟，最後似下了決心，仔細感應四下無人，才悄聲說出兩個字：“戰寵。”
莫梅一震，“戰寵？萬一上官厲不答應怎麽辦？”心中隱約覺得不妥，對方未必能答應。
“由不得他不答應！”無心大師自信滿滿。
“如果‘戰寵’不能出戰，我是下一個人選！”莫梅不由分說，“我答應了若飛會替他報仇的。”
說罷，慢慢轉身離去。
無心大師心中五味雜陳……
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莫族長與英平北雙雙來訪。
“大師啊，莫梅這丫頭怕是轉了性子呢，愛理不理的，與先前完全是兩副樣子了。”莫族長首先開口。
“就是的，這可是和我們印象中的小丫頭完全不同了，甚至有些可怕了。”英平北也補充道。
無心大師安慰道：“不妨事的，待山門大比之後，我們會出手幫助她調理，你二位盡管放心！”
二人半信半疑，其實，無心大師也心中打鼓：“這丫頭在塔內修行了什麽功夫，似乎進入靈輪境了，神念力也有突飛猛進，怎會幾日的時間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
轉瞬間大比之日即到。
書院校場。
似乎壓抑了太久，弟子們的情緒急需釋放，場內來了太多的人。
不過，奇怪的是東麵看台隻有寥寥數人，準確的說是隻有四人：上官厲、龍力愚、祿永壽和上官厲的好友、藥王殿殿主牧野千尋長老。
和其他三麵看台上鼎沸的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
歐陽院監看看時辰已到，傳音顏長老和上官長老聚齊場間。
校場內眾人注意到顏長老和上官厲似有爭執，且揮拳挽袖，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思。
無心大師神念力極強，對二人的爭執聽得清清楚楚。
他給己方眾人解說：“上官厲說龍西翼在上次衝突中也有受傷，現在已經回去炎玄書院的師門養傷，要回來咋說也得三月之後。”
柳長老不滿道：“三個月？他分明是有意拖延！”
眾人也都議論紛紛。
無心大師續道：“上官厲也說了，他們現在可以大比，但是龍西翼就得換人，不換人就得仨月之後！”
“無賴！”這是很多人的結論。
其實要真的像上官厲所說，龍西翼回去養傷倒也無可厚非，可是大家都知道龍西翼明明沒有受傷，對方卻拿此當借口，就有點無賴了。
躲得過初一，能躲過十五嗎？大家心裏都有疑問。
估計顏長老也是這樣想的，最後歐陽院監宣布：山門大比延後，三個月之後，參比人員、地點都不變！
觀眾都紛紛不滿：這不大喘氣嗎？那麽大的雷聲，到頭來一滴雨都沒下。還要三個月，三個月早就物是人非，也許恩仇已泯、雙方不計前嫌了呢。
皆有可能！
英平北與莫族長率族中諸人，與歐陽院監及“三老”告別，約定三月之後書院見。莫梅並未出現，莫老族長搖頭歎息。
送走諸人，無心大師著人招莫梅前來，卻遍尋不見，有弟子稟報大師：說莫梅又複進入“坐忘塔”，並明確表示，這次誰都不要找她出來，三月之後，她自然出塔。
無心大師亦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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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確發生了好多事情。
逐鹿書院所在的臨湖縣，在如意國的北麵，此時正是朔風凜冽、數九隆冬。
整個書院，唯有“祖廬”綠意盎然。
遠遠路過的弟子們，想象著院內繁花似錦，同時對其中的若飛——那位天才弟子懷著深深地惋惜。
郢城。雖處南方，卻也是一派蕭瑟。
新皇的早朝已經進行了一會。
新皇李顯通已經徹底坐穩了皇位，調整了一下手爐，讓自己更舒服了一些。發話道：“按眾卿家所言，先朝亂黨現已全部剿滅。就是英驍的孽子不知所終，雖然懷疑是英家鎮的英若飛，但麵目全非，無一毫相似。即便是他，現在也已經在‘祖廬’隕落。”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裏英若柳消失，那裏就憑空出現一個英若飛，年齡仿佛，高矮相當，他的存在總是讓朕如骨鯁在喉，不除不快呀！”原來李顯通的這次朝會是針對亂黨的，或者說是針對若飛的。
“陛下，臣聽小女說，最近逐鹿書院就有一次因為英若飛而引起的紛爭，屆時，英若飛的師門廣源宮和以大理國為背景的望海閣之間將有三場比拚，整個逐鹿書院勢必全神貫注，到時候一定疏於防範，我們何不……”太師謝朝天奏道。
一番話，說的李顯通頻頻點頭，禦前幾位大臣也皆都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