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窺看
範理這些時日不太順,所以地位每況愈下:先前給皇上辦事,後來給太師辦事,現在得聽太師府管家的吆喝、淪落到盤查路人的地步了。
尤其郢城這個地方藏龍臥虎,稍一不慎不一定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也幸好範理久跑江湖,人麵上還是很熟的,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範理心情很不好,太師說話極重不說,二管家居然也作威作福,說我們這一夥人都是吃閑飯的,真是豈有此理!
“最近有非如意國的人經常到此地轉悠,據說還有冰雪大陸的奸細混進來,大家都看好了,要是捉到了可疑人,太師有賞!”範理的話裏可是有話,捉到可疑人就有賞,這是什麽道理?瘋了!
若飛心裏疑惑,小聲地問前麵一個路人,那路人看若飛一派蒼老的樣貌,不疑有他,同樣小聲回答道:“不知什麽原因,前些時還不這樣。”
若飛不準備靠前了,抹轉頭來向來時的路走去。
範理那裏已經看到這邊二人說悄悄話,一聲大喝:“站住,那裏走?”
看到這裏人比較多,若飛撒丫子就奔無人的街巷而去,那三人看到這個情景,哪還不知道有魚兒上鉤了,個個奮勇爭先一並追了過來。
那些看熱鬧的更是一窩蜂地跟了上來:“逮著奸細了——快來看啊——”霎時就組成了百餘上千人的隊伍。
若飛已知太師府必是有所防範,進入恐怕無法進入了,有心將此三人引到無人處,看能否套問出什麽情況,不成想這些無知百姓一門心思看熱鬧,跟得甚緊。
“不行,得想辦法甩開這些百姓!”做出決定後,若飛更不停留,三轉兩轉消失了蹤跡。
來到一僻靜處,靜等範理三人。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莫非這三人也被甩丟了?
“真是吃閑飯的啊,廢物!”若飛恨恨地說道:“沒辦法,還得把他們找回來呀。”
若飛的神念迅速在附近搜尋,眼前的情況頓時讓他哭笑不得:上千號人跟著範理等三人在街上東紮一頭、西紮一頭,後麵的人還不斷地起哄。
看看日頭偏西了,若飛著急回去,剛才走的走得匆忙,竟然忘了和無心大師說一聲,這時候再聯係顯然不合適,還是且顧眼前吧。
現在若飛的神念應用已經十分成熟,先分出一縷,擬成自己在街上忽隱忽現。三人乍見,就像沙海中忽見綠洲一樣,可有救命的了,率領大隊人馬追了下來。
然後,再分出一縷,屏蔽了後麵百姓,而若飛則現身往一條僻靜的岔路上跑去。眾百姓忽然不見了三人蹤影,隻得順著原路追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三人以為終於甩掉了那些討厭的百姓,這回追的盡興,不覺間來到一死胡同。
“哈哈,死老頭,這回你倒是跑啊?”三人累的狗一樣,尤其範理,恨不得刮了這個老頭。
若飛也不廢話,知道三人中境界最高的範理,不過觀海境,所以三縷神念直接向三人襲去。
三人正喘著粗氣慢慢向若飛合圍,突然間識海中一陣刺痛,大叫倒地。
這還是若飛知道三人境界,有意削弱了神念,若是幾人突然遭遇發生衝突,若飛的神念不一定控製的這麽準確,也許對方早已灰飛煙滅了。
若飛知道三人已失去反抗能力了,慢慢踱了過去,盡量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們三人聽著,大爺有話問你們,如果說的不一樣,那你們就等死吧!”
不待三人反應,其中的兩人頓覺六感失靈,對外界沒有一點感應了,二人知道,這是怕他二人聽到範理說什麽呀,一會再問他二人,如有不一致,真不知這位大爺能做出什麽來呀?
範理不知若飛對那二人施展了什麽手段,這裏兀自發狠:“你小子膽大包天,連我們太師府的人都敢綁架,你知道我是誰不?江湖赫赫有——”若飛一拳下去,發出了觀海境的力道,隻見幾枚破碎的牙齒從嘴裏飛出,整個顏麵立刻腫大變形,嘴裏還“嗚嗚”地說著什麽。
若飛平時是很溫和的一個少年,從小到大似乎沒有和人衝突過,就是說粗話也很少見,這是若飛第一次動手,下手還很狠。
這也是若飛對此人太痛恨了,恨他為虎作倀、恨他陰魂不散,可當看到牙齒崩落、血汙模糊的那一瞬間,少年的稚嫩離他遠去,似乎有一絲痛快,也有一絲決然:“是啊,今後不能太孱弱和怯懦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血腥的,不因你的善良而使這個世界的惡人改變,有時候鐵血一些反而有效。”
範理也是一個狠主,這一拳對他的境界來說隻是一點點皮外傷,根本不在乎。雖然說話不清楚,可是眼神狠戾,聽語氣應當也是髒話滿口。
若飛想了想,搞“逼供信”這一套他還真不在行:“斬掉一條腿?卸掉一條胳膊?還是弄瞎一隻眼?不行,太殘忍了,這和我的內心真的相悖。”
在若飛的內心深處,他現在覺得不孱弱不一定非得無恥,不怯懦不一定非得殘忍,但是善良決不能被無賴欺侮,鐵血才能不被惡人操弄!
若飛平靜地對範理說道:“以你的所作所為,我現在斬掉你五肢都不能贖你之罪,可是我不想那麽辦。要是放過你,就是對善良人的罪過,我不要求你什麽,你隻要把你知道的最近太師府的動靜說出來就好,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
“斬我五肢?六肢我也不懼!唔?五肢是什麽——”似乎想起什麽,聲音弱了下來,雖然還是漏風,但是基本聽清了,他是和問若飛說:“我在太師府不當權,就是一個奴才,什麽都不知道。”
“真的嗎?”若飛不信地問。
“千真萬確,我從前是玲瓏書院的弟子,我叫孫飛……”不待他說完,若飛已經截住了話頭:“可惜呀,我認識你,你不珍惜機會,可不要怪我了!”
一道神念倏然之間進入了範理的識海,範理拚命地拒絕、阻撓,可是那股神念分外強大,強大到範理隻能哀歎的份,隻幾息的時間,就暈了過去。
“嗯,識海不大,記憶不多但很清晰。唔,這是——”在識海的一個角落裏,若飛發現了關於謝家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