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飛已經變成一副粽子的模樣了,麵前綠幽幽的深處現出一張清秀的麵龐來,給人感覺還是蠻不錯的,但是緊跟著這張麵龐的嘴忽然裂開了,一條分叉的舌頭“嘶嘶”地倏進倏退,在若飛的眼前晃來晃去。
還沒等若飛產生害怕的情緒呢,又一幅麵孔呈現出來,這回是一位老者,麵容頗顯病態,隻聽得一聲低喝:“不得無禮!”一股無形的力量加身,若飛身上的“粽子繩”應聲斷開。
“老鬼,你是真的嫌命長了,這點功力攢了多年了吧?”靈蛇藤氣急敗壞:“這小鬼也跑不了,看我先把你這老鬼收拾了,今天就是你我算總賬的時候!”
瞬間風暴驟起,漫天樹葉紛飛,所有的藤條緊緊地箍在“混沌靈根”身上,而“混沌靈根”的巨大樹冠隨風搖擺、向四下彎折,根根枝杈又從外邊抱住了靈蛇藤。
兩下裏相互纏繞、勒緊,靈蛇藤接連地崩斷,老樹的枝杈在毒素作用下也不斷地變色、枯萎,兩股力量彼此衝突。一股力量雖然正大卻如強弩之末,勉力支撐;一股力量刁鑽邪惡,尋隙即進。
若飛立身的地方,也是兩股力量攻守來去,若飛在中間風雨飄搖,耳邊傳來老樹師兄的喊話:“小師弟,趕緊用‘羲之硯’!”
“‘羲之硯’,那怎麽用啊?”若飛不知就裏,神念一動,“羲之硯”現身,“對,砸它!”
隻砸了一下,就見“混沌靈根”和靈蛇藤雙雙顫抖,看來都受了不輕的傷。
“不行啊,靈蛇藤雖傷情慘重,可是‘混沌靈根’也傷勢不淺,這可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若飛有心進一步詢問老樹師兄,看老樹師兄與靈蛇藤間戰火紛飛,沒辦法,自己繼續找轍。唔,靈蛇藤是老毒物,墨精可是它的克星呀!不行,墨精太慢,就用墨海水吧!
神念大力釋放,隻見忽然之間,漫天滂沱大雨,剛才還火氣十足的戰場,此刻煙氣都無。
“混沌靈根”與靈蛇藤雖還膠著在一起,但能看得出來,這一陣大雨對老樹師兄裨益甚多,對靈蛇藤卻不啻一場“箭雨”,老樹此刻頗有神采,而靈蛇藤身上被墨海水淋到的地方,恰似水落油鍋、刺刺拉拉地濺起陣陣血沫。
若飛感覺不太夠勁,煉出一塊墨精,揀靈蛇藤身上較粗壯的一處地方,五指用力挖出一個凹槽,將墨精塞進去,然後神念作用其上。
片刻間,墨精沸騰,順著靈蛇藤的葉脈向其身上各處湧去。
靈蛇藤全身顫抖,發出一種不類人聲的動靜,“吉利裏咕嚕嚕”,感覺到不是詛咒就是謾罵,要麽就是呼痛,總之已經不是剛才成竹在胸的樣子了。
“哈哈哈,幹得好!”“混沌靈根”經過墨海水的洗禮,此時愈發精神。
靈蛇藤似乎失去信心了,原來藤蔓都是緊箍著老樹,現在卻在不斷地推拒、欲離開老樹;“混沌靈根”怎麽肯輕易放手,枝枝叉叉蜂擁著、拽扯著,讓靈蛇藤現在一點自信也沒了。
先前那張臉孔又浮現出來,不過已經不那麽清秀了,而是一幅老羞成怒、疼痛難忍的樣子:“老鬼,在下讓你、你不要得寸進尺,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說罷,感覺地下一片播土揚塵,原來靈蛇藤將自己紮在土地上的根須都拔了出來、化作一雙大腳,抬腿欲逃。
下半身分開,上半身卻是糾纏甚多,靈蛇藤不管不顧,隻聽“劈裏啪啦”一陣脆響,大半的藤蔓都被扯斷,這是“壯士斷腕”之意了。
忽聽得一聲呼哨,一隻大雕猛然現身,雙翅一抖,已至近前。“噗噗噗噗”一陣朽木鏤空的聲響,卻是小雀兒得到石伯的信息,從墨海中一躍而出,乘機將靈蛇藤的一雙大腳啄出數個大洞。
若飛亦得悉碧血硯內的信息,這邊早已準備好了。在小雀兒啄洞的當兒,一塊塊墨精準確地投入到靈蛇藤的一雙後肢上的洞裏,緊接著神念發力、墨精沸騰,靈蛇藤“嗷嗷”怪叫,老樹趁機將靈蛇藤又複按到地下。
靈蛇藤已經全無反抗之力,現在隻希望這讓自己欲哭無淚、欲死不能的毒藥水也讓這個老鬼嚐一嚐,殊不知“彼之毒藥、吾之仙草”,這墨海水乃“真墨門”一寶,而場上一人、一雕、一樹均和“真墨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在靈蛇藤奄奄一息的哀嚎聲中,他們可是愜意的享受呢,尤其“混沌靈根”,此刻這墨海水正是他療傷的神藥啊!
隨著靈蛇藤漸漸停止了掙紮,墨海之水也淅淅瀝瀝停了下來,再看靈蛇藤整個軀體多數不見,隻有絕少一部分也都是破破爛爛不成型了。
隻聽半空裏“哢嚓”一聲霹靂,靈蛇藤再無蹤影,隻有當地一顆墨色彈珠。
“混沌靈根”此時已經伸直了軀體,枝頭上冒出點點綠意,先前殘餘的幾顆果實不複幹癟、瞬間就充盈起來,周圍的靈氣生機再一次蓬蓬勃勃。
一閃身石伯出現:“我說老混沌,這次你得怎麽感謝我們呀?”
“你們就在我這裏修煉些時日吧,權當我與師弟的見麵禮了!”老樹將麵孔凝練到一人高的樹幹上,笑吟吟地說道:“老石頭,看不出你倒有福,怎地就讓你找到了小師弟呢!”
“老混沌,你的好意我們領了,可惜此地不宜久留啊!這個你是知道的。”石伯眼睛瞄著雲端上那幾個盈盈的果實,話鋒一轉:“這幾個‘星辰果’就送與我們吧!”
“哎喲喲嗬,好你個老石頭,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你沒見這裏已經荒成什麽樣子了嗎?這一千年來,這裏的祥瑞之獸就沒有得到過反哺,反倒是那些毒蟲蛇蠍得了靈蛇藤的不少好處,而且我的身體這些年來也虧損巨大,所以呀,這幾顆‘星辰果’頂多給你一顆,其餘的留給這個世界吧。那顆靈蛇藤遺下的內丹留給師弟本來也行,可是你們沒見內丹已經沾染劇毒了嗎,所以也隻能我自己慢慢來,既能補充我的生機,也能一點點消化內裏的毒素。”
老樹說了一大套,隻給了一顆“星辰果”。若飛無所謂,石伯不太滿意:“化毒誰又不會了,剛才是誰給你解得毒啊?這會你又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