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也很想念他
李俠客出手為宮白羽打通任督二脈之後,順手治好了其精神上的傷勢,便端坐馬上,不再言語。
宮白羽則盤膝坐在山道一側的一塊青石上寂然不動,默默運轉體內真氣,熟悉剛剛憑空獲得的內力。
周元慶見兩人都不說話,他也不敢多說,只是心中好奇之心實在難捱,不知道宮白羽是不是真的功力大進,還是只是單單恢復了傷勢。
剛才李俠客只是一個虛抓,便將宮白羽抓到手中,隨後便是一拍,最後是一聲低喝,這些動作加起來,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周元慶實在難以想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宮白羽的功力到底能提高多少。
要不是對李俠客「陸地神仙」身份的迷信,周元慶連剛才李俠客的出手都會產生懷疑,就像宮白羽一樣,他生平從未聽到竟然還能人為的提升功力的事情。
此時他眼看著宮白羽閉目運氣,衣衫鼓脹,頭頂白氣升騰,氣息越來越強,即便是相隔幾丈,也能感到一股壓迫感,可見他功力真的有所增強,而且還不是一點半點!
感應到這種情況,周元慶對李俠客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也對宮白羽羨慕非常,他跟隨李俠客這麼幾天,也沒有讓李俠客如此對待,而宮白羽只見了李俠客一面,便被治傷傳功,兩人的待遇天差地遠,著實令周元慶鬱悶。
但他片刻后已然清醒過來,心道:「我能跟隨李前輩隨身侍奉,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何還敢有這麼多的非分之想?他老人家許諾給我製造火器之法,這可比提升武道修為強多了!」
現場安靜了一會兒,宮白羽終於安定了下來,運轉自身真氣,使得體內小天地與體外大宇宙相互溝通,漸漸的對腦海中出現的金光大佛的形象有了幾分體悟,渾身真氣不再沸騰。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宮白羽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視野中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更加清晰與立體起來,便是身邊的一枚樹葉,似乎都透露出一種奇妙的韻味來,這是他之前從未注意到的細節。
宮白羽一臉震撼之色,將目光轉向李俠客,只見李俠客跨坐在紅馬之上,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完美,無一處不協調,不類凡俗中人,更像是天神下凡,便是胯下紅馬都如同一條紅龍一般。
「你醒了?」
在宮白羽睜眼的一瞬間,李俠客便已經知曉,他並不轉頭看宮白羽,目視前方,淡淡道:「在三里之外,有一個人正向這裡趕來,氣息亦正亦邪,功法很是奇特,應該便是你口中呼羅跋的大弟子安圖南了。」
宮白羽起身道:「前輩,我從未像今天這樣對自己的狀態充滿了信心。待晚輩再次會一會安圖南,等有了結果之後,再來叩謝前輩!」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宮白羽還從未有過如今這種精氣神圓滿無礙的狀態,似乎一拳下去,一座小山都能打爆一般,雖然自己知道這只是一種功力提升后的錯覺,但只要彌補了自己功力不足的短板,他在與安圖南交手,即便是不能取勝,也絕無敗亡之理。
此時「篤篤篤」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山林中響起,片刻之後,一道白色人影出現在了山道一側的岩石上。
安圖南白布纏頭,深深的眼窩裡,褐色眼珠轉動了一下,便即看清了站在大路中央的宮白羽,臉上露出愕然之色,他此時已經感應出了宮白羽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氣息比之前交手時,提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宮兄的氣息增加的如此明顯,看來一路逃亡中,應該是有了很了不起的奇遇,連精神都變得圓滿起來,當真是令人不解。」
安圖南站在一塊青石之上,居高臨下的看向下面眾人,目光掃過李俠客時,驚駭之色一閃而過,笑道:「我說怎麼不繼續逃了,原來宮兄還有如此厲害的幫手,這位兄台,不知如何稱呼?我與宮兄決鬥,事關兩地傳承,還請你不要插手其中,以免招災引禍,反而不美。」
他最後一句話卻是說給李俠客聽的,宮白羽能看出李俠客的不凡來,安圖南眼力也不差,自然也能看出李俠客的厲害來。
在他的感應中,山道中間這個跨馬的大漢竟然不可測度,生平所見之人,恐怕也就自己的老師呼羅跋與草原戰神騰格里才有資格與此人相提並論。
因此在發覺李俠客是如此不凡之後,即便是以安圖南陰沉高傲的性子,此時也隱隱產生怯意,把自己的師承來歷都說了出來,就差把自己的老師呼羅跋也說出來了,目的只是想讓這名大漢產生顧慮之心。
李俠客見這安圖南裝扮的跟印度阿三一般,說話又如此的色厲內荏,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安圖南?下來罷!我與你師有舊,這次北行,目的便是與呼羅跋做上一場,你放心,我不欺負你這等小輩!」
安圖南見李俠客口氣如此大,一臉的驚疑不定,仔細看了看李俠客的容貌之後,身子陡然一震,已然明了李俠客的身份,顫聲道:「莫非前輩便是家師口中的天外來客不成?」
呼羅跋在當初被李俠客攪擾了與血衣頭陀的戰鬥之後,返回金頂雪山時,把李俠客丟掉的長槍也給帶回了金頂大輪寺,供奉在大殿之內,日日參詳,後來才確定了李俠客的身份,下了聖喻。
這件事,呼羅跋並沒有對自己的徒弟隱瞞,安圖南也知之甚詳,現在看到李俠客的相貌之後,立時便知曉了李俠客的身份,這讓他如何不驚?
當即從山坡青石上跳到李俠客面前,躬身行禮道:「呼羅跋門下弟子安圖南,見過前輩!家師非只一日說起過您,只是至今不知前輩名姓,頗感遺憾。」
李俠客大笑:「我也是非只一日想念令師啊!」
他伸手指向旁邊的宮白羽,道:「你們兩個不是要動手么?那就別猶豫了,我來做一個見證人,看一看西域佛門與中原佛門的道統傳人,孰高孰低?」
安圖南道:「在您面前,晚輩如何敢擅自動手。」
李俠客笑道:「不妨!你們交手便是,我誰都不幫,只做一個見證!」
安圖南此時已經明白宮白羽為什麼會功力大幅度提升了,心道:「你這還誰都不幫?這短短几天,宮白羽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肯定是你出手了,不然難以解釋他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但是想歸想,他卻不敢說出來,只是對李俠客道:「有前輩在此,晚輩如何敢出手?宮兄有前輩教導,小晚輩自認不如,這場決鬥,晚輩認輸便是!」
李俠客似笑非笑,「你也不用如此,儘管比試,既然遇到了,不分個高低,如何對得起你一路追殺?」
安圖南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晚輩這就獻醜了,學藝不精,還請前輩不要笑話晚輩!」
他轉過身來,向宮白羽走去:「宮兄,你好大的機緣,竟然遇到了這位前輩,有他垂青,你日後必然成就不低。今日前輩想要讓你我交手,為兄不敢留手,若是不慎傷著你了,還請不要見怪。」
宮白羽手中軟劍緩緩抽出,笑道:「好說,好說!」
在他長劍抽出之後,安圖南手中的蛇杖已然點了過去。
相比上一次出手,安圖南這一次不再有任何留手,在李俠客這位「天外來客」面前,安圖南給自己老師丟人,因此出手之時,全力以赴,絕不敢有絲毫大意,此時一杖點出,當真是疾如閃電,快似雷霆,身子卻又是凝立如山,盡顯高手風度。
砰!
宮白羽軟劍迎風抖動,劍尖一閃,恰恰點中了安圖南的蛇杖杖頭,隨後劍身如同蛇兒一般快速扭曲抖動,將安圖南這一杖之力盡數卸掉。
這一招做不得絲毫取巧,完全是硬碰硬的打鬥,一招之後,兩人的身子同時一晃,各自後退了兩步。
安圖南手中蛇杖凝立不動,臉上驚訝之色更濃:「宮兄功力何以進展如此快速?難道都是這位前輩的出手造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