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善有善報

  第二天福斯特醒來，宿醉讓他渾身難受，他想起了已經死去的愛人，沒有什麼是比這傷痛更令人難以承受的。


  他已經對生活失去了興趣，他的目的地，當地小鎮上的小酒館，進入小酒館，當他來到櫃檯上點名要來一瓶烈酒的時候，聽到了溫柔的聲音。


  「福斯特先生，看起來您的狀態不太好，我想您應該休息，酒對您沒有好處。」櫃檯前一個扎著馬尾辮的紅頭髮女孩，穿著一條米黃色的裙子，裙子有些舊，還有幾個補丁，但洗的很乾凈，她的鵝蛋一樣的面頰上帶著紅暈，那是風吹日晒留下來的，但依舊擋不住她隱藏起來的美貌，湛藍色的眼瞳如同星辰。


  福斯特被一個女孩關心，他呆了呆，左右看著周圍，有些疑慮。「酒館的老闆傑克先生呢，你是誰？」


  這家酒館是老傑克的祖業，世代相傳，經營了很多年，依老傑克的精打細算的吝嗇性格絕不會花錢雇傭一名服務員。


  女孩有些靦腆笑了笑。「傑克先生將這間酒館高價轉讓給一位年輕人了，他們一家有了錢今天一大早就搬走了，我是新老闆雇傭的服務員瑪蒂娜。」


  福斯特被這姑娘的一顰一笑吸引住了，戀愛經驗匱乏，從小缺失母愛的善良男孩總是容易墜入愛河，唐寧猜的沒有錯，他買下了這間酒館，從貧民區找來了同樣心底善良的瑪蒂娜看管這家酒館，這是他在鎮上見過的少數姑娘之一，他的計劃成功了。


  「福斯特先生，您快回家休息吧，養好精神再來，我會親自為您倒上一杯的。」瑪蒂娜被這個年輕人看的有些害羞。


  福斯特腦子一片空白，出了酒館，激動的跑向了唐寧的旅館，他想將這件事情告訴他現在的好朋友，他又愛上一位好姑娘，他希望得到朋友的鼓勵和祝福。


  到了旅館，急匆匆衝進去，可是房間的門已經鎖上了，到了前台詢問。「請問住在205房間的客人在不在。」


  旅館服務員拿出來一封信遞給了福斯特。「先生，205的先生離開了，他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來找他的人。」


  福斯特匆忙接過來，打開信。


  「親愛的福斯特，恭喜你找到了一位好姑娘，瑪蒂娜配得上你，她有一顆善良的心，你們的的婚禮我趕不上了，只能留下一份祝福，記住，善良會保佑你，可懦弱會害了你。」


  從信封中找到了那張五萬凱撒的票據，福斯特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唐寧的安排，他內心有些慚愧。「唐寧先生，謝謝您的饋贈，我不該自暴自棄的。」他的精神振作起來，前往了政府大樓。


  下一站布洛特城。


  比起閃金鎮，布洛特城要複雜的多，而他的下一位復仇對象依舊是阿努巴拉克叔叔的仇人，奪走他三分之一財產的銀行家，布洛特城的大人物阿爾克馬爾，阿努巴拉克叔叔最大的敵人之一。


  布洛特城的大檢察官是他的女婿，市長閣下則與他聯姻，各地的商人們與他有著許多生意上的來往，包括酒、香料等貿易，甚至與神秘的東方有一些絲綢和茶葉方面的貿易，與教廷也有極為友好的關係，貴族名流們經常出入阿爾克馬爾家族舉辦的酒會等。阿爾克馬爾家族幾乎是布洛特城的實際控制著，而阿爾克馬爾本人則是布洛特城的地下國王，被當地人稱之為帶著隱形王冠的男人。


  這種角色可要比卡福陰險的多，不過唐寧獲得了卡福的全部財富，他的實力也增強了很多，要想接近這樣的角色，必須有一個出眾的身份被認可，否則進入阿爾克馬爾家族的圈子就顯得異常困難。


  到了布洛特的前三天，唐寧每天流竄於各個酒館和妓院，但打聽到的消息極為有限，進出這些地方的人都只是聽說過阿爾克馬爾家族的一些傳說，但顯然這都是酒鬼和嫖客們的自我臆測。


  「阿爾克馬爾家族的黃金足足可以鋪滿布洛特的所有大街小巷。」


  「他們是枕在黃金上睡覺的，聽說阿爾克馬爾先生有神的血統。」


  「可憐的窮鬼們，那都是你們的臆測，阿爾克馬爾先生的遠房侄子告訴我很多關於家族的事情，如果你們想聽的話，最好請我喝一杯酒，一杯酒就能知道布洛特最傳奇的家族事情，多劃算的買賣。」


  第四天唐寧在某個酒館中仔細探聽著那些酒鬼們的信息，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大多都很無聊，唯有這個聲音讓他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酒館大門口進來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看起來落魄的與街道上的乞丐沒有區別，臉上帶著幾條傷口，那是皮鞭抽出來的，幾乎布滿了枯瘦蒼老的面頰。


  酒館里發出一片笑聲，充滿了嘲弄和譏諷，有人興緻勃勃的大喊起來。「瞧瞧，大名鼎鼎的賭鬼巴拉克先生來了，我想他的老婆和女兒此刻應該在哪個男人的胯下痛快的大叫著，嘖嘖，那滋味一定不錯。」


  被稱作巴拉克的男子的臉上流露出苦痛的神色，眼神中流露出哀求。「求你了，別這樣，我只想喝一杯酒，該死的天氣稍微有點冷了，我願意用那些真實的經歷換取你們請我喝一杯最廉價的粗麥酒。」


  到了秋天，天氣已經比往常涼了一些，深夜的布洛特城街道有點寒冷，巴拉克有些承受不住，他已經不再年輕，因為糟糕的生活環境讓他每況愈下，他心中想著他恐怕撐不過今年的冬季了，否則他是絕不會再進入這個充滿不友好聲音的酒館，他只想能夠在被刺骨冷徹的寒冬凍死之前喝一杯。


  那些嘲弄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可憐的巴拉克哀求而減弱，巴拉克又冷又餓，那些好事的客人似乎意猶未盡。「賭徒，騙鬼去吧，你的那些編造的故事我們可沒有興趣聽，快從這裡滾出去，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酒館內兩個男性的侍從走過來，一左一右將巴拉克架起來，托在地上，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走向酒館的門口，巴拉克哭泣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想喝一杯酒，請不要這樣。」


  沒有人在乎這麼一個老頭的哀求，他們的注意力回到了身邊的朋友以及女郎身上，談論著布洛特城那些有趣的事情，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一等，我願意請他喝一杯，他已經很可憐了。」有人看不下去說了一聲。


  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們都想看看什麼樣的人才會同情這個落魄的乞丐，那是一名戴著禮帽，穿著米色華貴西裝的年輕人，他的面孔相當英俊，英俊的讓人嫉妒。


  「年輕人，我友好的提醒你，將請這個乞丐喝一杯的錢捐獻給收養孤兒的修道院更能體現你的善心。」身旁有人打量了一下這個俊朗的年輕人，好心提醒。


  「他只是想喝一杯而已。」年輕人無視了身旁好心人的提醒，穿過人群到了門口，攔住了兩位侍從。「從現在起，他是我的客人，你們不能這麼對待他。」


  兩位侍從看著年輕人，有一位侍從低聲罵道：「愚蠢的善良。」鬆開了巴拉克之後看著唐寧，他們需要確認唐寧會請這該死的乞丐喝酒，否則他們會繼續執行剛才的行動。


  拿出一枚金凱撒，丟給了侍從，年輕人揚聲發出命令。「給這位先生一杯威士忌，快點，順便給我的這位朋友道歉。」


  出手闊綽的年輕人，侍從知道這種人可能有點小資本，他們看在一枚金凱撒的份上口頭上報以歉意。「巴拉克先生，為剛才的事情我們感到抱歉，希望以後你還能遇上如此愚蠢的傻子為你買單。」話語中有些威脅，他們去了。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以及注目下，年輕人關切的詢問。「巴拉克先生，你沒事吧，這麼粗暴的對待一位老人，他們會地獄的。」


  巴拉克用渾濁的雙眼打量著年輕人，感激涕零。「謝謝您，年輕的客人，您會受到神的眷顧。」


  帶著巴拉克坐在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年輕人脫帽行禮。「巴拉克先生，他們為什麼那麼說你，這對你是極大的侮辱。」


  巴拉克怯生生的坐在椅子上，垂下了腦袋，他的頭髮蒼白的如同布上了一層銀霜，發出蚊子一樣微弱的聲音。


  「不，他們說的沒錯，我是個罪人，應該受到懲罰，這都是我應得的。」


  一杯上好的頂級朗姆酒上來，還有找零，年輕人撥出來幾枚銀凱撒。「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侍從得到了小費，臉上的不悅終於消失了，溫柔的行禮。「先生，我為先前對您朋友的不敬而真誠道歉，祝您愉快。」


  等到侍從離開，年輕人端起酒杯。「來吧，敬您一杯。」


  巴拉克粗糙的手端起了酒杯，碰杯之後喝了一口，他臉上的神色終於好了一些，寒冷被入口的烈酒驅趕。


  年輕人雙手指尖交叉著放在桌上，露出期盼的眼神。「巴拉克先生，我是唐寧，唐寧·斯圖爾特，我對您的經歷很感興趣，你是否願意給我講一講，我會給您一定的報酬，在此之前我要說清楚，我可不是要揭開您的傷疤，只是我一直很喜歡聽故事，任何人的故事。」


  巴拉克表情有些獃滯，渾濁的雙目看著年輕人，臉上的傷痕很醒目。「您是個好人，我想您一定不是為了取笑我，看在這杯酒的份上，我願意給您講述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