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7章 三流演員
安瑞達決定展開新一輪的談判，一處教堂被燒毀，如果不儘快展開談判，對方會使用更大規模的報復，那些卑鄙的惡人有不少手段。
當然，這一次安瑞達並沒有打算親自去談判，他可以派遣自己的替身前往，像這樣的替身有不少，通常都是用來接見那些崇拜自己的信徒，這一次得派去見那些惡人，地點當然選擇在某一處教堂內。
懷亞特已經等了很久，教堂很久都沒有回應，正當他打算繼續尋找教堂點燃的時候，消息傳來了，新的會面地點是在達瑞斯城，達瑞斯城的教堂實力不弱，僅次於聖城和首都的教堂，這一次他得招募幾名幫手。
「先生，我們不需要開口說話么？」招募的一名年輕人來自於劇團，只不過是個三流演員，因為一次演出事故被劇團解僱，暫時處於失業狀態，急需一筆收入來保證基本的生活，沒想到在劇院門口等待需要人的劇團的時候碰到了對方。
「我需要你扮演我的同伴，這不是話劇。」懷亞特向對方說明。「報仇是十枚金凱撒，前提是你得完成表演任務才行。」
十枚金凱撒，一筆不菲的報酬，通常在劇院表演，像他這樣的三流演員可以獲得每場五十枚銀凱撒的報酬，十枚金凱撒等於他表演二十場的收入，當然，而他每年的表演次數也就二十次左右。
好機會不容錯過，年輕人欣然答應，現在他穿著黑色的斗篷，遮住了面孔，拿著奇怪的法杖道具。
「我的台詞功底相當不錯，您可以聽聽看。」年輕人拿著權杖，有模有樣的發出蒼老低沉的聲音。「喪鐘為誰鳴……」
懷亞特對於年輕人的殷勤一點都不感興趣。「你不需要開口說話，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如果你違反我定下的規矩，你不會得到任何報酬。」
讓這個傢伙開口，等於給教廷一個新的識別途徑，有可能會露餡，露餡之後的結果是整個計劃失敗。
「好吧，那麼我的人設是什麼？一名邪惡的魔法師，或者是巫師？」年輕人的表演慾望被激發，他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過表演了。
以前在劇院裡面，他從來都只是配角，例如演一棵樹，或者一塊石頭，這一次他有幸成為一名活生生的人，這是巨大的進步，他得對角色有一個完全的了解，才能夠更好地扮演。
「一名巫師，無所不能，無惡不作的巫師。」懷亞特盤算著在教堂的會面，隨口向對方解釋。
一名巫師？無所不能，無惡不作的巫師……聽起來是個相當考驗演技的角色，年輕人轉身看到了一旁污水中一隻老鼠，走了過去，將老鼠拿起來放在了口袋中。
懷亞特疑惑看著，年輕人解釋說道：「這是道具，有時候道具對於表演有巨大的幫助，這隻老鼠一定可以派上用場。」
懷亞特現在開始懷疑臨時找的這個傢伙是否能夠完成任務。「你的名字叫卡爾馬龍，記住，卡爾馬龍。」
「我記住了，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聽起來跟我的身份很配。」年輕人低頭將名字默念了幾遍。「那我們表演的地點是哪裡？」
「教堂，達瑞斯教堂。」懷亞特站在了達瑞斯的大教堂門口，羅馬式的建築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莊重嚴肅。
「真是個有趣的表演地點，那裡一定有很多的教廷信徒對吧，只可惜我不是信徒。」年輕人看著教堂的大門。「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但這並不妨礙我對教廷的敬意。」
黑夜中街道上空無一人，懷亞特走了上去，年輕人立刻跟在後面，手中權杖上那些金屬零件發出清脆的聲音。
進入教堂，懷亞特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坐下來，年輕人掃視一圈，小聲疑惑道：「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是要等到明天早上那些信徒前來做彌撒么？」
懷亞特沒有回應，伸手摸了摸腰側的錢袋子，年輕人看見之後立刻吐了吐舌頭，然後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表演前的等待對於兩人來說都是煎熬，年輕人不想在沒有觀眾的情況下表演，他擁有夢想，比起掙更多的錢，他更希望能夠在表演的道路上走的更遠，讓更多的觀眾看到自己精湛的演技。
懷亞特則在擔憂，這名年輕人是否能夠完成任務，如果任務失敗，到時候這裡將變成殺戮戰場。
不久之後終於有人從教堂的側門走了進來，是一名神職人員，神職人員走到了兩人面前，看著兩人身上的黑色斗篷。「請稍等，教皇陛下很快就會到達。」
神職人員離開，然後身後傳來教堂門被關上的聲音，吱嘎吱嘎，年輕人悄悄詢問。「教皇陛下？是說聖城的的教皇陛下會來這裡？」
「閉上你的嘴，否則現在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懷亞特快要被這名煩人的年輕人激怒了。
年輕人的心情開始變得激動，教皇陛下會觀看這場表演，那會比國王陛下觀賞還要令人感到榮耀，他得更認真點。
不久之後側門有神職人員走出來，看裝束來自於聖城，然後是來自於聖城的聖騎士，絡繹不絕，將整個教堂內全部填滿。
年輕人偷偷看了一眼，現在看起來有不少的觀眾，雖然都來自於教廷，但本質是他們是人，是觀眾。
四名紅衣大主教出現，最後跟著的人是教皇陛下安瑞達，懷亞特透過斗篷看著最後進來的男子，新任教皇長這個樣子，看起來跟以前的教皇多麼的匹配，跟他們一樣眼中充滿了卑鄙和無恥，但他們卻想要盡量展現出仁慈和善，多麼可笑。
四名紅衣大主教分列兩側，站在了兩人面前，教皇安瑞達站在了中間的位置，面色陰沉。「你們想要見我？」
「沒錯，教皇陛下，我們想念您。」懷亞特起身，聲音中帶著戲虐和嘲弄。「見到您那張面孔，現在看起來沒有令我們感到失望。」
旁邊的年輕人心想，表演這麼快開始了嗎？身旁的口袋中發出一陣吱吱吱的聲音，是那隻老鼠。
局勢變的有點尷尬，所有人都看著坐在一旁的年輕人，教皇安瑞達同樣如此，這隻老鼠的聲音跟這裡的形勢顯得格格不入。
懷亞特的內心緊張起來，該死的年輕人，可能要出紕漏，他必須得想點辦法讓這有可能引起對方懷疑的尷尬快點度過。
當他還在想辦法的時候，年輕人發出陰冷的笑聲，從口袋中拿出那隻還活著的老鼠，放在嘴邊，咬下去之後老鼠發出更強的吱吱吱聲音，那是慘叫，鮮血從年輕人抓著老鼠的雙手中飛濺出來，落在了教皇陛下的衣襟上。
年輕人的手指已經化過妝，跟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他將一整隻老鼠用牙齒撕裂，然後慢慢吞了下去，最後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最後甩低沉的聲音獰笑道：「飢餓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可不能被這隻老鼠破壞了這裡的氣氛，你們說對不對。」
恐怖，殘忍，只有那些來自於科羅娜島上的惡人們才能夠做到將一直沾滿了細菌的活老鼠生吞下去，一些神職人員感到不舒服，腹中翻滾起來。
沒有人懷疑這名傢伙曾經被關在科羅娜島上生存了很久，這種生活習性也只有在那裡才能夠養成。
懷亞特也有些意外，這名年輕人剛才的表現讓尷尬無形中化解，而且讓對方更相信面前的人來自於科羅娜島，他懸著的心放下來。
安瑞達咽了一口唾沫，往後退了一步，神色略微有些驚慌道：「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替我介紹一下你的同伴。」
「卡爾馬龍用不著別人來替我引薦，教皇陛下。」年輕人完全帶入了角色，他就像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魔一樣，用低沉的聲音獰笑道：「抱歉，剛才沒有與您分享美味。」
安瑞達被嚇壞了，愣了一陣擺擺手道：「不用，我對您這些美味沒有任何興趣。」他此刻只想找一個地方大口的嘔吐，假的安瑞達畢竟只是普通人。
無劇本表演，最考驗演技，現在年輕人在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他重新坐在了座位上，將遮蓋住面孔的黑斗篷拉緊了一點。「吃飽之後最好的享受當然是睡上一覺。」
現在教堂內一片沉默，懷亞特認為這名年輕人的表演至少值得上三十枚金凱撒，而且他自己準備的台詞也相當完美，定了定神，獰笑道：「看起來新任教皇陛下有些害怕鮮血。」
安瑞達咽了一口唾沫，他幾乎快要露餡了，強忍著腹中翻滾，尷尬笑道：「殺戮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那麼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懷亞特坐了下來。「我和卡爾馬龍希望能夠聽到建設性意見，而不是再一次浪費時間。」
安瑞達沉默一陣，提出了來臨之前真正的教皇陛下給他的底線。「你們可以成為各個超自然力量體系的首領，並且可以獲得教廷的豁免權，無論做出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受到教廷的懲罰，置換條件是你們在公眾視野下必須是教廷的下屬。」
如果是那些真正的惡人們，此刻應該會考慮，但他的目的只是要拖延時間而已，獰笑道：「卡爾馬龍先生，有人在考驗我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