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二十五章水柔然
「有沒有搞錯,那小子是什麼人?竟然單身上了沉月洲!」一位闊少叫道。
「一定是看那小子長得俊俏,放他上去!」一位公子哥兒道。
「他能去沉月洲,我們也能去!」一名地痞呼叫道。
「對對對!他能上,我們為什麼不能上……」
「大家一起去,媽的!看誰敢攔我們……」
剎時間,一幹頭腦發熱、精蟲上腦的傢伙不安份了起來,叫嚷著沖向欄橋,試圖闖上九曲欄橋,到達他們夢想的天堂,天上人間。
水仙見了大怒,吆喝一聲:「找死!」身影一晃,紅影飄動,霎時間,欄橋上響起了一片劈劈叭叭的耳光聲響,挾著陣陣怒罵痛呼之聲,幾名闖上欄橋的傢伙跌出了欄橋,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落入了湖裡。
在這寒冬里,湖水冰冷徹骨,尋常人用手浸一浸湖水都冷得受不了,何況整個人落入湖中,但更令他們恐懼的不是湖水的冰冷,個個發出了殺豬般的大叫:「救命啊……」
幾個傢伙拼了命往岸上游,好在他們落水的地方離岸上甚近,片刻到岸,讓岸上的一干狐朋狗友拉上了岸,這才沒有餵了湖中的食人魔魚,饒是如此,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面無人色,全身濕透,冷得直發抖,牙齒上下打擊,咯咯直響,連打噴嚏,啊欠聲不止。
水仙兩手插腰,凶神惡煞一般站立在橋頭中間,趾高氣揚,神氣十足,兇悍的一頭母老虎似的,呼喝著道:「你們也不看看是誰在此把守,有我母夜叉水仙在此,你們不怕死的儘管來闖橋!」
白荷領著武天驕過九曲欄橋,邊走邊時不時地回頭瞧他,笑說:「武三公子,我以為你不來天上人間了呢,回來京城這麼多天,為何到今天才來見我們夫人吶?」
武天驕聞言心中一動,微笑問道:「夫人知道我回來了?」
「那是當然,我們夫人消息一向靈通,何況三公子被陛下招為金刀駙馬,如此天大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又怎會不知,格格!三公子,你失蹤的這幾年,讓我們天上人間的客人們好生想念!」白荷嬌笑道。
「那麼你呢?白荷姐姐你也想我嗎?」武天驕笑著打趣道,言語中頗有挑逗的意味。
白荷臉色微微一紅,別過了臉,不敢看他,道:「三公子!你就別取笑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金刀駙馬爺!你還是想想怎麼安慰安慰我家夫人吧!」
兩人邊說邊說,不消一會,便已過了九曲欄橋,上了沉月洲。
沉月洲面積不下數十畝,地貌狹窄而長彎曲,形如彎月,彷彿一輪彎月坐落在印月湖中,沉月洲之名便由此而來,島上古木參天,碧竹簇簇,曲徑通幽,甚是幽靜。
對於沉月洲,武天驕並不陌生,可謂輕車熟路,但時隔三年,物是人非,對那邀玉夫人,心中並無多少把握,誰知她是不是還和三年前一樣?說不定她也和華玉夫人一樣,另結新歡?
白荷並沒有領著武天驕去往天上人間,而是折向東面的一條小徑,不多時,便已到了一處庭院之中,白荷道:「三公子!你在此稍候片刻,我這就進去通稟夫人,夫人可能還在熟睡!」
武天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深知邀玉夫人的習慣,天上人間向來是晚間營業,白天休業,因而也使邀玉夫人養成了晚間做生意,白天睡覺的習慣。
望著白荷的身影消失在西側的院門中,不知怎的?武天驕心中忽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至於是哪裡不對勁,一時也想不起來,當即在院中轉悠了開來,轉悠了一會,猛地想起來了,腦中閃過了一個麗影:「綠芙!」
武天驕終於想起哪裡不對了,心中疑惑:「怎麼不見綠芙?」
綠芙乃是天上人間的大管事,大總管,她可是邀玉夫人心腹,負責著天上人間的大多事務,一般人要見邀玉夫人,都得事先通過她,再由她轉達邀玉夫人,可白荷怎麼直接帶他來見邀玉夫人?綠芙呢?
想到此,武天驕隱隱有點不安,但他此時功力已達皇武之境,心中充滿了自信,骨子裡也透著一股的傲氣,暗道:「既來之,則安之,即是龍潭虎穴,老子又有何懼!」
在院中等待了一會,武天驕耳中忽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忙轉過了身,定睛之下,不禁微微一怔。
只見東側樹叢枝葉搖晃,一個身著淺藍色宮裝的婦人蓮步姍姍地走了出來。
這婦人濃妝艷抹,打扮得妖艷無比,皮膚水嫩,乍一眼看上去只有二三十歲,然而她眼角難以掩飾的魚尾紋悄然地訴說著她已青春不再,只不過駐顏有術,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還是花季少婦。她宮裝兩隻袖子極長,挽在手中都有厚厚的一團。
她一雙細長的眼眸凝視著武天驕,唇邊含著一絲冷笑,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某種陰寒的氣息。
武天驕面向對方,隱然感到宮裝婦人身上透著一絲的凜冽殺機,這絲殺機,也只有他這樣的皇武高手覺察的到,不禁心中凜然,暗自運起了天鼎神功戒備著,卓然仕立,微笑道:「這位大娘,您是哪一位?」
宮裝婦人聽得「大娘」二字,陰冷的目光中殺機一閃而逝,隨即又咯咯咯的浪笑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好不撩人,道:「公子有禮,妾身水柔然。」
她蛇腰扭扭擺擺的走上前,雙手一對長袖悄然滑下,袖口委地,輕挑地對武天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笑道:「喲——好俊俏的妙郎君!光是這副俏模樣,世上怕是難找出第二個來,難怪邀玉那個浪蹄子對你青眼有加了……」說著,媚眼橫視、盪人心神。
聽到她提及邀玉夫人,武天驕正欲答話之際,驀然,地上一隻長袖悄無聲息伸到武天驕身側,猛地疾卷而上,有如毒蛇昂首,閃電般撲向他,袖口中銀光閃閃,竟然暗藏利刃。
武天驕暗罵一聲:「妖婦卑鄙!」
他一直在提氣戒備著,又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自然不會被她所迷惑。當影飄退,右手食指一彈,一道金黃色的氣劍出現在了手中,使出了九天神劍的第七劍,咸天劍。
他如今功力已突破天武境界,已達皇武之境,今非昔比,內力深厚無比,連著九天神劍九重劍氣也是不練自通,信手拈來,咸天劍在手,一領劍訣,當即不退反進,箭步疾沖,手中劍芒一閃,直刺水柔然中宮。
這一劍蓄勢多時、非同小可,劍氣破空嗤嗤作響,劍法精妙、深得劍中三味。
水柔然識得厲害,口中驚「咦「了一聲,她不欲硬按,水蛇似的腰身一扭,已然脫出劍勢籠罩範圍、身法甚是詭異。她嬌叱聲中、雙臂連揚,兩隻流雲水袖舞動了開來、一攻向了武天驕。
武天驕可不是頭回對敵應對此種的奇門兵器,他的二師娘冰魄夫人東方雪所使的便是十丈白凌,與這水柔然的流雲水袖異曲同工,因此,武天驕對對方的流雲水袖有著一定的了解,不過,水柔然功力遠在冰魄夫人之上,赫然是一位天武者,怕已達天武十層,使出來的「流雲飛袖」可不是冰魄夫人所能比的。
武天驕不敢絲毫大意,手中的咸天劍舞成一團光幕護住周身、風雨不透。也所幸他因禍得福,功力大過,成為了一名皇武者,不然,絕不是水柔然的對手。
雙方鬥了十數個回合,武天驕咸天劍數度劈中水柔然的流雲水袖,但絲制衣袖柔軟已極,完全不著力,劈上去毫無作用,反倒險些被翻折過來的袖口所傷,一時無法破解。
水柔然進退自如,揮灑如意,兩隻淺藍色流雲水袖圍繞武天驕周身翩翩起舞,一**、一圈圈、一疊疊,如同海浪洶濤一般滾滾而來,一浪接著一浪,連綿不斷。武天驕只覺自己彷彿在大海之中,與無窮無盡的波浪對抗,以免被浪潮整個吞噬。
水柔然看上去穩佔上風,卻始終攻不破武天驕的防禦,隨著時間推移,武天驕漸漸適應了一些,從而能開始反擊,時不時抓住機會仗劍撲向水柔然。水柔然流雲水袖太長,不利近身肉搏,只能仗著游魚般的詭異身法倉皇閃避,很是驚險。
兩人各有所長,在庭院中袖來劍往,一時相持不下。
轉眼五十招過去,武天驕忽地靈機一動:「劍氣斷不了她的袖子,何不用火!」想到此,一面應敵,一面暗自運起了龍象神功,居做到了一心二用。
武天驕所修鍊的龍象神功至陽至剛,渾厚無比,尤其是融合了赤龍魔丹的炎陽之氣,變得熾熱無比,雖然未到達溶金化鐵的地步,卻也能焚燃草木。
武天驕左手使出龍象神功,發出一道火焰,用咸天劍劍尖貼著,內功暗運「吸」字訣,劍身生出一股吸力,火焰叫牢牢吸附在劍尖,再有動開來時,光景已與先前截然不同。
咸天劍雖仍然無法劈斷流雲水袖,然而絲制衣袖遇火即著,兩條長袖相繼被劍氣上附著的火焰點著、「呼呼」燃燒起來,長袖迅速變短。
水柔然面色大變,不待長袖燒盡,轉身便逃,身子撲入一堆半人高的樹叢之後,一閃不見了蹤影。
「妖婦!你哪裡走!」武天驕暴喝一聲,殺機大盛,手中咸天劍脫手飛入了樹叢中,雖然不知道這個水柔然是什麼人?但她要置自己於死地,那就是敵人,對敵人那還能客氣,殺之!
咸天劍飛射入樹叢,轟然爆炸,剎時間,整片的低矮樹叢在劍氣的爆炸下,枝葉亂飛,稀稀落落。
武天驕撲進樹叢尋找,卻見四下空空蕩蕩,人影縹緲,哪還有水柔然的身影?不禁呆了一呆,心想:「這妖婦好生了得,逃得好快!」想到此,心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
武天驕撲進樹叢,卻見四下里空空蕩蕩,人影縹緲,哪還有水柔然的身影?不禁呆了一呆,心想:「這妖婦好生了得,逃得好快!」
忽然,他心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
這個神秘的婦人水柔然武功高絕、詭異,出現在這沉月洲島上十分突然、可疑,莫非邀玉夫人遇到了危險?武天驕心念電轉,當即飛奔向邀玉夫人的住處。
穿過西側的院門,走出沒多遠,武天驕便已來到了一座精緻的小樓前,小樓前的院子里躺著三個女子,一動不動。
一查看地上的三個女子,武天驕愕然發現她們已死,死狀幾乎一致,均被人點了死穴,其中的一人正是白荷。
想起剛才白荷還與自己有說有笑,轉眼間死於非命,變成了死屍,武天驕心中一陣悲痛,暗暗咬牙,在院中傾聽了一會,但聞小樓里隱隱傳來淫笑嬌喝怒罵之聲,不禁心頭凜然。
略微沉吟了一會,目光瞥見院中的石桌石凳,武天驕心中一動,當即過去抓起了石凳,奔向小樓,快到門前之際,左掌劈出,掌風呼嘯而出,將房門撞開,於此同時,右手石凳隨門開之勢扔了進去。
「砰「的一聲,大石凳甫一進房就被擊了個粉碎,顯然有人埋伏在門后,而且是個高手。
門后埋伏之人滿以為一舉擊碎闖入者的腦袋,哪曉得竟是一張大石凳,忍不住發出「呀」的一聲。
抓住稍縱即逝的良機,武天驕一陣旋風似的衝進小樓。門后高手也是經驗豐富之人,應變極快,不待看見人影便立即發動攻勢。
一團幽紫色詭異火焰迎面而來,武天驕只覺熱浪逼人,如墮火窟,知道對方發出的火焰驚人,此等邪火怕是只消沾上一點點,便會頃刻間焚為一堆焦炭,當即一聲長嘯,雙掌全力直推而出,就見一股排山倒誨的掌風呼嘯捲去,硬生生將火焰推了回去。
偷襲之人面色大變,沒想到來人掌力如此雄厚,急忙催動內力,雙掌猛擊,幽紫色的火焰猛烈了三分,直向武天驕逼來。
武天驕和敵人一齊發力,暗勁在空中衝撞激蕩,火焰懸浮於半空,在兩人之間左右微微顫抖,一時間相持不下。
小樓里,卧室靠牆的一張榻上躺著一位約莫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床都站著個又高又瘦的青衣人,手持一根青藤杖,杖頭指著榻上的小女孩,眼晴卻望向身前不遠處的一位穿著橙色華服的美婦人。
橙衣美婦不是別人,正是天上人間的老闆娘,邀玉夫人。她右手橫持長劍,銀牙暗咬,死死盯著床前的青衣人,持劍的右手微微顫抖,似乎極想衝上前去,卻投鼠忌器不敢。
青衣人注視著邀玉夫人的眼神十分暖昧,嘴含邪笑,道:「如玉,我的好師姐,事已至此,放下兵器投降吧,你要稍微動一動,你的寶貝女兒就要香消玉隕了……嘿嘿,這小女娃水靈靈的,十足的美人胚子,像極了你,我還真捨不得傷了她!十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竟跟野男人生了個女兒,當年你要是跟了我,沒準兒我們也有女兒了,嘿嘿嘿……」
邀玉夫人氣得玉面漲紅,咬牙切齒盯著他:「無恥!」
青衣人不男不女的嗓音聽在外間武天驕的耳里,心神凜然,此時,他已經瞧清楚了,與他交手的是一位紅袍男子,聽青衣人以女兒威脅邀玉夫人,心頭詫異,以前怎麼不知道邀玉夫人有個女兒?
他苦於擺脫不了紅袍男子,無法相救,他與紅袍男子已成比拼內力的局面,正到了最緊要關頭。
紅袍男子赫然是一位天武者,內功修為深厚,怕已到了天武巔峰,渾厚綿長,雖然武天驕功力已達皇武之境,但畢竟只是晉級不久,功力尚未能融會貫通,活學運用,怎及對方數十年的浸淫!
故此,武天驕一點都占不到便宜,懸空火焰反而向他逼近了兩寸,熱力越發逼人,熏得他臉頰泛紅,這時要是收手,一個不好就有烈火焚身之危。
武天驕與紅袍男子的拚鬥,卧室中的青衣人毫不理會,置若未聞,對邀玉夫人嘿嘿笑道:「師姐,只要你答應作我的女人,我保你和你女兒的性命,你意下如何?嘿嘿,你似乎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木靈子,你做夢呢!想我做你的女人,下輩子吧!」邀玉夫人斬釘截鐵,無絲毫轉圈餘地。
青衣人木靈子冷笑一聲,手中灰藤杖輕輕點了下小女孩的胸口,冷聲道:「哼哼,你倒想死了乾淨,難道你就不管寶貝女兒了不成?你要死了,我會怎麼處置你女兒,你就自己想吧!哈哈給!……」
「嬌嬌……不要!「邀玉夫人倒抽一口冷氣,見他藤杖輕點,芳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只要稍稍用一點力,女兒就沒命了,邀玉夫人不由露出乞求的神色。
木靈子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嘿嘿怪笑道:「師姐,從我入門的第一天見到你,就發誓一定要得到你、今天終於要如願以償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