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第十二章乾娘

  樊夫人外柔內剛，生性剛毅，她可不是哪種的隨便女子，那麼隨便被男人勾搭上。為此，她打跑了不少的登徒子。但有道是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一點也不假。於是，關於樊夫人的眾多流言蜚語也漸漸地多了起來，這中間不乏有人惡意散布造謠，破壞樊夫人的名聲。


  不過，樊夫人守寡之後，時常的被召入宮，而宣和帝也時常的駕臨樊家，這難免不讓人懷疑樊夫人和宣和帝之間有什麼關係？

  更有甚者，說樊夫人和宣和帝更早就勾搭上了，靖國公主便是他們偷情生下的女兒等等。總之，樊夫人和宣和帝的風流韻事廣為流傳，世人皆知。


  在和武天驕拉家常的閑聊了一會，樊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站起來對武天驕笑吟的道：「駙馬爺，本夫人出去一下，你在此稍坐一會！」


  武天驕連忙稱是，站起身來，目送著樊夫人走出了屋子。


  廳中只剩下了武天驕一個人，他坐等了片刻，卻不見樊夫人回來，而杯中的茶也喝得幹了，心中納悶：「不知樊夫人今天把自己請來到底是要幹什麼？這出去老半天了也不見回來！」


  正當他坐著煩燥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細碎的腳步聲。他只道是樊夫人回來了，轉首望去，不由一呆。


  明媚的陽光下，兩位明艷嬌俏，裙裾翩翩的美貌婦人走了進來。


  前面的年約三旬，拽地的鵝黃色長裙襯出她高貴典雅的氣質，雪白的俏臉，肌膚光滑嬌嫩，甚至還找不到一絲魚尾紋。


  蠻腰渾圓纖細，曲線優美動人，正是女人最成熟動人的黃金年齡。她不是別人，乃是平南王妃華玉夫人。而後面的那位人也不比華玉夫人遜色，且更會裝扮，顯得體態妖嬈，美艷如花，赫然是鎮國夫人云姬。


  緣於上次托鎮國夫人云姬購買天上人間的事，武天驕對後面的鎮國夫人特加的注意，她身著玉色綢裙，白嫩的俏臉上掛著淡淡的甜笑，顯得心情愉悅，那雙細長明媚的鳳眸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消色，依舊波光流動，足以勾出正常男人的魂魄。


  看到兩位美艷貴婦，武天驕吃驚非小，沒想到會在樊家見到她們。而兩位貴婦都顯得很激動，尤其是華玉夫人眼眶紅了，禁不住火熱的激情，上前將武天驕摟進懷裡，喚道：「天驕……」已是嬌然欲泣，表露出深深哀思。


  武天驕不禁心怦怦亂跳起來，下意識的摟著這個散發著迷人的芬芳馥鬱氣息的絕色美婦，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華玉夫人接觸到武天驕健壯的身體，那股男人的氣息讓這位王妃娘娘不由暈生雙頰，想起以前的如膠似漆、抵死纏綿，更加羞澀不語。


  旁邊的鎮國夫人見了，嬌笑著將武天驕拉了過來，道：「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卿卿我我了，想要親熱，以後有的是，天驕，是我們讓樊夫人請你來的！」


  「甚麼？」武天驕吃了一驚，旋即恍然道：「原來是你們讓樊夫人請我來的，我就奇怪，好端端的，樊夫人為什麼會請我過府作客！看起來，雲姐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小弟了！」


  「那是當然！」鎮國夫人媚笑道：「不過，也不全是好消息，希望你聽后不要太吃驚！」


  「難道還有壞消息嗎？」武天驕皺眉道：「天上人間沒有買下來？」


  「有我們出馬，哪有買不下的道理！」鎮國夫人輕笑說：「只是……你給我的那點金幣根本就不夠，為此，我和華玉不得不找樊夫人幫忙！」


  「原來這樣！」武天驕有點明白了，笑說：「是不是向樊夫人借錢了？這好辦，等我有錢了，還給她便是了！」


  「不是！」鎮國夫人搖頭道：「樊夫人沒有借給我們錢，而是她出資，和我們共同盤下了天上人間，她出錢最多，因此，天上人間有一半是她的！」


  「甚麼？」武天驕渾身一震，神情愕然，結巴地道：「樊……樊……樊夫人……也要天上人間？」


  「是啊！」鎮國夫人道：「不然憑你那點金幣根本買不下印月湖！樊夫人出了一千萬金幣，她將擁有印月湖一半的產業！」


  「一千萬！」武天驕吃了咋舌道：「樊家……這麼有錢？」


  「這一點算什麼？」鎮國夫人嗤之以鼻：「別說是一千萬，就是兩千萬三千萬，樊家也能拿得出，你以為樊家是空殼子！」


  呃！武天驕心神凜然，沉吟了一會，道：「那……地契呢？」


  「地契在樊夫人那兒！」鎮國夫人道：「樊夫人出錢最多，地契自當歸她所有，你想要地契，找她要吧！我們可要不了！」


  啥？武天驕一陣的頭暈，怔立當場，傻眼了。地契在樊夫人手中！鬧了半天，自己沒有得到印月湖，而是出錢幫著樊夫人買下了整個印月湖，樊夫人才是印月湖的真正擁有者，一切她說了算。


  看到武天驕傻眼，鎮國夫人續道：「樊夫人說了，天上人間可以交給你來打理，往後所賺的利潤她分一半！她不會插手！天驕，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本來是找樊夫人幫忙的，誰知她……唉！」說著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為沒有給武天驕完成任務感到有點的愧疚。


  「交給我打理！」武天驕心神一松，笑道：「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樊夫人要搬到沉月洲上去呢！既然這樣，我就可以搬出晉陽王府，住到我的新居了！」


  「甚麼？」華玉夫人、鎮國夫人均一驚，華玉夫人訝然道：「你要搬出晉陽王府？這是為何？聽說你父王把飛雪樓讓給你和六位新娘住，住得不好嗎？」


  武天驕微微搖頭，笑而不答。看到他沉默不語，華玉夫人和鎮國夫人也不再問，均深情的注視著自己的小情郎。


  兩位貴婦是何樣的人物，眼前小情郎那目光里的火焰，又如實物般的劃過自己的身體，嬌軀火熱，粉腮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暈？

  鎮國夫人芳心裡微微有些吃驚，美眸波光一轉，掩飾住心中蕩漾的春意，扭頭對華玉夫人嬌笑道：「師妹，天驕要搬出晉陽王府，那可是好事啊！以後……格格！我們就更加方便了！」


  華玉夫人越看武天驕越愛，正瞧得有些蕩漾，聽華玉夫人這麼一說，更是怦然心動，臉色更紅，道：「師姐，你怎那樣說呢！」


  聽她們各自稱呼師姐妹，武天驕不免一驚，驚訝的道：「你們……是同門師姐妹啊？」


  鎮國夫人微微頷首，笑說：「是啊！我和華玉還有樊夫人都是通天宮的弟子，我們是同門不同師，以前我們都是以師姐妹相稱，但嫁了人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稱呼了！」


  武天驕恍然大悟道：「難怪你們關係那麼好，一起出入天上人間，原來是師姐妹啊！」說著猛地省起，忙招呼她們落座，笑說：「瞧我！都顧著和兩位姐姐說話，都忘了請你們坐了！兩位姐姐不要站著了，都坐下來，我們坐下說話，不要客氣！」


  他可真是沒臉沒皮，渾然忘了這裡是靖國公主府，不是晉陽王府，竟然當自己是主人，叫別人不要客氣。不過，兩位夫人也不在意武天驕的言辭，各自在左側的茶几座上坐了下來。


  武天驕以前只知道華玉夫人和鎮國夫人很要好，關係不同尋常，卻也沒有想到她們是同門師姐妹，若不是剛才她們主動吐露，他還一直蒙在鼓裡。當下樂呵呵地道：「原來兩位姐姐和樊夫人都是通天宮的弟子，你們的口風可真是緊啊，不知你們的師父是哪一位通天宮尊者？」


  「我和華玉是同一師父，我們師父法號上太下清，尊稱太清散人！」華玉夫人恭敬地道：「我們師父是通天宮的長老，因而，門中人都尊呼她為太清長老！」


  聽到這名號，武天驕微微皺眉，說實在，他除了知道通天宮的幾位大人物之外，對其他的人物知之甚少，壓根兒沒聽過「太清散人」這一號人物？但這「太清散人」既然是通天宮的長老，料想不是簡單的人物。


  「原來兩位姐姐是太清長老的高徒！」武天驕笑呵呵地道：「失敬！失敬！」


  他可真會裝模作樣，虛予應付，連對方師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說什麼「失敬」，也不知他敬什麼？不過，他的話讓兩位貴婦很是高興，華玉夫人笑說：「原來天驕知道我們師父啊！」


  「那是當然！」武天驕臉不紅，氣不喘，也不怕把牛皮吹破，正經地道：「誰不知道太清長老德高望重，譽滿江湖，小弟對他老人家是仰慕之極，可惜無緣一見，若能見得太清前輩，瞻仰他老人家的風采，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指點迷津，不枉此生！」


  華玉夫人和鎮國夫人一聽這話就聽出了不對，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有點哭笑不得。鎮國夫人微微蹙眉，哼聲道：「我們師父從不在江湖上走動，也從未下過太古山，江湖上極少有人知道她，何來的譽滿江湖？」


  啊！武天驕心中一驚，知道不對，忙圓謊道：「小弟是聽……是聽……四海游龍胡不開胡老前輩說起過令師的！」忙撇開了話題：「兩位姐姐，不知樊夫人的師父是哪一位？」


  鎮國夫人笑吟的說：「你見聞那麼廣博，不妨猜猜？」


  「通天宮高人那麼多，我咋能猜到！」武天驕笑道，腦中念頭疾轉，倏地心頭一動，道：「該不會是通天聖母吧？」


  兩位美婦一陣訝然，相覷了一眼，正待答話，門外人影浮現，高貴雍容的樊夫人已走了進來。看到樊夫人，三人都不禁站了起來。


  「看你們笑容滿面的，看來你們聊得不錯啊！」樊夫人微笑著說，轉向武天驕：「武天驕，本夫人已經知會你父王了，打算留你在敝府小住兩日，你該當不會拒絕吧？」


  啥？不僅武天驕愣住了，就連華玉夫人和鎮國夫人也愣住了，面面相覷，莫名詫異。


  「這……這是為何？」武天驕有點措手不及，不知道樊夫人唱得是哪一出？道：「這……好像有點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樊夫人笑吟地道：「本夫人瞧你長得俊秀，對你很是喜愛，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了客廳，因此，你就留下來住上幾日，難道這一點情面也不給嗎？」


  「可是……」武天驕欲待拒絕，樊夫人卻不容他說下去，打斷道：「你的六位新娘那裡我已經派人知會去了，駙馬爺不用擔心她們怕你失蹤，你就安心在敝府住上兩日。」


  武天驕傻了眼了，樊夫人這分明是要強行留他了，不容他拒絕，拒絕的話，武天驕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尤其是他在武家的處境微妙，若是再得罪了樊夫人，天曉得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在晉陽王府住得並不愉快，在樊家小住上兩日又何妨？說不定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嘿嘿！

  想到此，武天驕暗自轉動著不為人知的邪念，輕笑道：「承蒙夫人瞧得起，若不怕天驕打擾的話，那天驕恭敬不如從命！打擾兩日！」


  「這就對了！」樊夫人高興地道，隨即神情一陣黯然，眉心深鎖：「你讓我想起了死去的兩個兒子，他們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卻勝似親生，他們戰死的時候，比你大不了幾歲！看到你，就像他們站在我面前一樣，可惜我未能給樊家生下一個兒子，以致樊家沒了男人延續香火，我對不起威哥啊！唉……」說著，嘆息不已，神情悲涼，悚然落淚，令人動容。


  此情此景，令武天驕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娘親，心中一陣的衝動，差點脫口而出：「你把我當兒子好了！」


  但，硬生生的忍住了，在他的心中，倒真想認樊夫人為乾娘，有她這樣的母親。只是如此一來，不說樊夫人會不會認他這個乾兒子？那他就要矮上了一輩，又和華玉夫人、鎮國夫人她們如何自處？

  武天驕忍住了衝動，沒有將心底的話喊出來，哪知旁邊的鎮國夫人卻將他心中所想說出來了：「師姐，您要是看著天驕喜歡，我倒個主意，你不妨把天驕當作自己的兒子，讓天驕認你做乾娘如何？」


  鎮國夫人的話，把華玉夫人嚇了一跳，她反應最快，瞬間想到自己和武天驕的關係，武天驕要是認了樊夫人做了乾娘，她們和武天驕的關係算什麼？那可是真正名義上是武天驕的長輩。


  想到此，華玉夫人心頭有點的慌，忙偷偷地向鎮國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微微搖頭。鎮國夫人也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便說什麼，話說出口后，也意識到了不妥，再看華玉夫人向自己使神色，心頭一跳，但話說出口后，想要再收回來是根本沒那個可能。


  樊夫人聽得眼睛一亮，似乎正有那個意思，笑眯眯地瞧著武天驕，道：「本夫人倒想天驕這麼一個乾兒子，就是不知道……駙馬爺願不願意認我這個乾娘？」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武天驕即是心中不樂意，這個時候也得樂意了。何況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認賊作父」，認武無敵做了四年的便宜父親，如今要是認了樊夫人做乾娘，多了一層關係不說，萬一哪一天和武家撕破臉皮了，正好藉助樊家，名正言順地脫離武家。再往深了想，認樊夫人做乾娘可是好處多，可以更加方便的接近靖國公主，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武天驕反應迅速，連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給樊夫人磕頭道：「天驕拜見乾娘！」額著地，咚！咚！咚！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樊夫人呵呵笑了，親手將武天驕扶了起來，高興地道：「乖！好孩子！本夫人總算是有兒子了！」


  看到武天驕如此痛快地拜樊夫人做乾娘，鎮國夫人和華玉夫人是乾瞪眼，想阻止也不得，相對苦笑。鎮國夫人不免後悔，怨自己口快，這下好了，武天驕真真正正成了她們的後生晚輩了，這往後該如何是好？不過，令她們和武天驕想不到的是，樊夫人接下來的話讓他大吃了一驚。


  「天驕，鎮國夫人和華玉夫人都是為娘的師妹，她們嫁人至今，還沒有一兒半女的，都很想做母親，這樣罷，你也拜她們做乾娘得了！」樊夫人肅然道。


  啊！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僅武天驕傻眼了，鎮國夫人和華玉夫人也傻眼了。華玉夫人張口結舌，半響才道：「師姐！這……這……好像不好吧！」


  「是啊！」鎮國夫人亦道：「天驕已經認您做乾娘了，怎麼可以再認我們呢？」


  「有什麼不可以的！」樊夫人正色道：「乾娘又不是親娘，親娘只有一個，不可以亂認，但乾娘多認幾個有什麼關係？你們都是我的師妹，我的乾兒子還不是你們的乾兒子？」說著對武天驕道：「乾兒子，還不趕快拜見兩位乾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