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要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
喬千檸把三人趕出去,疲憊地坐到了床上。
君南麒累了,小朋友總能很快忘了不開心的事,有媽媽在身邊就好。他抓著喬千檸的衣角,沉沉入睡。
喬千檸一直等他睡熟了,這才起身去收拾自己。君寒澈的外套在地上,她撿起來,抱在懷裏溫柔地輕撫了幾下,拿了隻衣架掛好。
外麵風大雨大,玻璃門被搖得震耳欲聾地響,不時看到有斷掉的樹枝嗖地一下從外麵飛過去。塑料袋,塑料瓶也不時被卷過來,撞到玻璃門上。
她搖了一下門,確定它不會被搖散架,心事重重地到了浴室。
她帶的小藥箱裏有酒精藥棉,她坐在浴缸邊緣上,卷起褲腿看膝蓋。
還算好,沒破皮。這酒店太舊了,基本設施都是十多年前的,地毯數年未換,上麵的短絨毛都磨得禿魯成一片,尤其是門口那一塊兒常被鞋踩,比房中其餘地方更單薄。她方才跪下去時就覺得痛得要命,若不是那一大一小站在那裏,她當場就跪著不想起來了。
砰砰
玻璃門被用力拍響。
她楞了楞,側耳去聽。這聲音太規律了,不像是台風。怎麽回事她擰擰眉,順手拿了個水杯當防護,端著燭台走向露台門。
君寒澈在外麵站著
她呆呆地看著站在玻璃門外的他,隻見他又拍了兩下門,示意她打開。
“你幹嗎”她隔著玻璃問道。
君寒澈抓住門把手用力搖。
喬千檸隻好把門打開,眼睜睜看著他闖了進來。
“你到底幹嗎呀,大晚上不睡覺,爬來爬去的。”她匆匆關好門,跟著他進房間。
“給你。”他轉過身,遞上一瓶藥水。
“我有藥。”喬千檸看清楚那是跌打藥,推了回去。
他擰擰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到了椅子上,不由分說地卷起她的褲腿看。
時光仿佛在眨眼間回到了她剛去醫院實習的時候,那時候她被無理取鬧的家屬打了,傷的也是膝蓋,他也這樣給她看過腿。
她眼眶發燙,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他的頭頂,輕輕地撫摸著。
叭嗒,眼淚落下來了。
君寒澈抬頭看向她,燭光很暗,籠在兩個人的身上。
“痛”他嘴角抿了抿,沉聲問道。
“痛。”她點頭。不是腿,是心髒。
她心髒痛得要命,有種情緒拚命地掙紮扭曲,想從心髒裏鑽出來,推著時光往回走,推著他往回走,走回她和他的那個小家裏,牽著手,並肩看他在牆上掛的那些照片。
“你不如你兒子。”他放下她的褲腿,站了起來。
“是不如。”她埋著頭,繼續叭嗒地流眼淚。
“他想他父親,所以你應該早點帶他回陸地上去。”君寒澈說道。
好吧,他又來說投票的事了
喬千檸真的是服了,他怎麽有這麽深的執念,非要拿到這次合作權呢
“我如果一定不投你們呢”她抬頭看他,小聲問道。
“為什麽不投我給的條件比他們好。”君寒澈反問。
喬千檸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為什麽非要拿到這次合作權”
君寒澈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因為值得。”
喬千檸抹了抹眼睛,輕輕點頭,“好,我投你一票。但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他眼睛一亮,問道。
“明天開始,在台風停下之前,你幫我照顧我兒子,我還有研究室的工作沒有收尾。”喬千檸看向床上熟悉的小寶貝,小聲說道。
“嗯我”君寒澈不解地問道:“你是讓我照顧你兒子”
“對,你。”喬千檸點頭。
合作權給他,她脫離科研室,帶兒子去歐洲大學任教。就給這父子兩人一段相聚的時光吧。
“成交。”他向喬千檸伸手,表情愉悅。
喬千檸推開他的手,小聲說道:“你回去吧,明天會議室見。”
“走不了,外麵風大,隔壁也住人了,他們不讓我進去了。”君寒澈攤手,滿臉無奈,“我在這裏借住一晚。”
“賴皮我說了投票就投票,我又不會跑。”喬千檸懊惱地說道。
“我知道,我信任喬博士。隻是我真的走不了,風太大。”他一本正經地點頭。
喬千檸竟無言以對
“隨便吧,地上,沙發你隨便。隻要你不怕你未婚妻來逮住你。”她撫了撫額,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君寒澈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去,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母子。
空氣裏是蠟燭燃燒的氣味,帶著些許本地特有的香料的味道,像是肉桂,又像是鬆木。他本來是完全睡不了的,這時候居然有了睡意,往後一靠,眼睛一合,迷迷糊糊地睡了。
喬千檸才是真正沒睡著的那個,但是她一直沒敢翻身,直到身體僵到不能再僵了,她才悄悄地轉頭看向君寒澈。他靠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不是失眠嗎
真睡了
著涼怎麽辦
十多個問題一股腦地湧進她的腦海裏,她實在無法裝成看不到,於是起來,拿了條毯子過去給他蓋上。
他是真的睡著了眉目輕鎖,嘴角緊抿,呼吸深深,分明帶著心事在睡。
他會夢到她嗎她是不是真的完全從他的記憶裏抹去了喬千檸輕輕地抓住他的手腕,給他把脈。她給他開的中藥是有安眠清神的作用的,朱雯的行動力很快,已經給他吃了,說不定今晚這安眠就是藥物的作用。
不管怎麽樣,他能睡著就好。
喬千檸在他身邊坐下,貪婪地看著著他的臉,忍不住從他的眉眼開始輕輕地撫摸。他的鼻尖很涼,嘴角很軟,也涼涼的。他不是那個對著她滾燙的人了,再過一年,可能與朱雯有了孩子,有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叫他爸爸的孩子,那時候他還記得在這個台風天時,抱了一個叫君南麒的兒子嗎他以後會不會給朱雯生的孩子,也取一個類似小桔梗的小名
君南麒對著小桔梗許的願實現了,他來到了這裏,抱住了君南麒。可是這個願望又顯得很是殘忍,她在說與不說中為難,在搶不與搶中猶豫。畢竟,朱雯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