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節 噬魂蠱蟲

  雲諾聽得兩眼放光,她無比邪惡地盯著手中的盒子,然後步步陰險地走向意識虛無的藍沫。


  她打開盒子,裏麵立刻伸出一條灰色蟲子的腦袋,雲諾忙將盒子一甩,那蟲子正好落在了藍沫的身上。


  聞到血腥味,灰色蟲子像是變得分外興奮,‘咕嚕’‘咕嚕’吸著藍沫身上的血,然後順著她身上被蛇所咬的傷口,鑽進了她的身體裏麵!


  “這東西好惡心!”雲諾嫌惡地扔掉空盒子,“這蟲子不會咬死她吧?”


  希若冷笑不語,當然咬不死人,隻不過會奪去她最重要的東西罷了!

  正當兩人得意地看著悲慘的藍沫時,屋外突然傳來幾聲大叫,像是人臨死前的恐怖喊聲。希若大驚,‘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剛要走到門邊一探究竟,卻在那麽瞬間,房門猛地被撞開,兩具侍衛的屍體直直飛了進來!


  希若靈敏地閃開,驚魂未定地朝門外看去,隻見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手持滴血的手劍,冷漠地如同地獄來的死神般,慢慢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雲諾驚愕之餘嚇得顫抖,抬起手指著他,難以置信地道:“你…你…齊澤夜!”


  月銘殤不悅地擰了擰眉,沒想到夜琿的女人竟然認得他!不過他竟然敢闖進皇宮救人,就沒怕過會被人認出來。


  他用沾滿血的長劍指向雲諾,冷聲而語:“我不殺女人,滾!”


  雲諾被那長劍嚇得魂飛魄散,膽小的挪動著步子朝門退去。然心裏卻惡毒的想著,她若是能捉住前太子,豈不是立了大功,到時母後和夜琿還不對她另眼相看!


  於是,當她一靠近門邊,竟忽地不怕死般大喊出聲:“來人啊,抓刺客,有刺客啊!”


  震耳的大叫喚醒了藍沫僅存的意識,她喘息著抬起頭,迷離的眸光看向月銘殤,滿是血跡的雙唇輕啟,弱弱地喚了聲:“奕……”


  看到如此慘況的藍沫,月銘殤瞳孔微縮,他顧不得雲諾的大喊大叫,當即便脫下外套,奔過去為藍沫裹在了身上。


  “你怎麽樣,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帶你離開!”她的手血淋淋的讓人乍寒,月銘殤心中一緊,忙為她解開繩子。


  而這邊聞聲趕來的侍衛,都蜂湧而至地堵在了房門外,讓月銘殤和藍沫根本無路可退!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一聲大叫:“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奴才,都給本公主讓開!”


  緊接著,便是悠蘭公主和雲飛一起擠開了那些侍衛,徑直闖入了屋中。


  一見到雲飛,雲諾立即黑了臉,怒喝道:“你帶她跑這裏來幹嘛,給我滾回去,別來給我添亂!”


  雲飛不懼怕她的威嚴,不高興地反問道:“姐,你這樣私自將恒王妃關在這裏用刑,是觸犯國法的!”


  “放肆,你懂什麽,太後和皇後都下旨要懲罰她,本宮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去你的奉命行事,你根本就是公報私仇,父皇明明下旨隻是讓刑部的人帶六嫂過去問話,可你們倒好,竟把她帶到這裏來用私刑,你敢和我去麵見父皇當麵對質嗎?”悠蘭說不出的氣惱,她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蛇蠍心腸的太子妃!

  說話間,她來到被月銘殤扶著的藍沫麵前,擔心地喚了聲:“六嫂,你醒醒,我是悠蘭啊,我來救你了!”


  耳邊傳來陣陣吵鬧,可藍沫卻是聽不進去一句,她的嘴裏不停地喊著一個字:“奕……”


  “你真是惡毒,看你把六嫂弄成什麽樣了,我要去找父皇告禦狀,讓他廢了你這個太子妃!”悠蘭惱怒地大喝出聲,小臉上明顯地燃著熊熊怒火!


  雲諾氣急:“別仗著太後和父皇寵愛你,你就可以沒大沒小,我可是你的嫂嫂,你敢這樣以下犯上的和我說話,簡直是放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才不配當我的嫂嫂!”悠蘭毫不給她麵子,就算她是雲飛的親姐姐又怎麽樣,反正以後她是嫁給雲飛,和雲飛過日子,才不用和雲諾處好關係呢!

  見雲諾的臉被氣的鐵青,雲飛無奈地搖了搖頭,拉了拉悠蘭的衣袖,勸慰道:“眼下不是和姐姐動氣的時候,先把六嫂送回王府養傷才是!”


  聞言,悠蘭這才收了收怒火,忙幫月銘殤扶了扶藍沫,道:“我們快走!”


  “想帶帶走他們,還得問本宮同不同意!”雲諾扯開嗓子大吼一聲,現在她最感興趣的前太子月銘殤,而不是藍沫。


  “有我在,誰敢動六嫂一根頭發?”悠蘭也和她杠上了。


  雲諾冷諷道:“哼,翅膀還沒長硬就想保護人,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語畢,她對身邊的侍衛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們把悠蘭和雲飛帶下去。


  “你們放開本公主,不長眼的東西,敢對本公主無禮,本公主讓父皇砍了你們的腦袋!”悠蘭被侍衛架著往外走,她哇哇大叫出聲,不停地反抗。


  “姐,你放了六嫂吧!”雲飛也不死心地喊出聲,試圖想要改變雲諾的主意。


  可在雲諾的眼裏,他們兩個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根本不能左右她半點思想!


  見兩個麻煩的人被帶著,她忙對侍衛吩咐:“把他們兩個拿下!”


  侍衛得了令,全都湧進屋子。


  而一直站在角落的希若,卻趁此混亂的機會,悄悄地開溜了。


  這邊屋子裏發生的一切,都被站在暗外的太子夜琿盡收眼底,他倒想看看,雲諾有沒有那個本事捉住月銘殤呢!

  然正當他興趣甚濃地注視著那邊裏,卻忽地小跑過來一個太監,急切地對他行禮道:“啟稟太子爺,恒王帶人進宮了,正朝這邊趕來!”


  漆黑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他邪冷地笑道:“找些人去攔住他,切不可讓他來到這裏!”


  “是,奴才這就去辦!”


  太監邁著步子很快退下去,夜琿凝神看著屋裏抱著藍沫和侍衛打鬥的月銘殤,如果今天錯過了這麽一個除去他的機會,隻怕日後再難尋得機會了!


  於是他招手一揮,喚來隱在暗外的薛捕頭,冷聲吩咐道:“故意放他們出宮,不可留活口!”


  皇上對月銘殤深有愧疚,如果在這裏鬧出太大動靜引來皇上,豈不是給了月銘殤活路,所以想要除掉月銘殤,唯有將他引了宮外!

  薛捕頭得了令,身子一跳一躍間就來到了屋子裏,他抽出配劍退開那些侍衛,然後正麵與月銘殤交鋒起來,卻又故意留著後招,被月銘殤步步逼退,不一兒便打到了外麵的院子中。


  薛捕頭故意腳下一個踉蹌輸了一招,而毫不知情的月銘殤正好中了他的下懷,趁此機會攔起藍沫,身形快速飛起落在屋頂,朝著宮外跑去。


  見此情形,薛捕頭忙喚上一幹侍衛,緊隨其後地追了出去。


  而這邊本想趕去救藍沫的齊澤奕,卻被太監誤傳聖旨,來到了皇上的乾和殿。


  他一見到皇上,就沉著臉對皇上質問道:“父皇,您究竟是什麽意思,那些個捕頭根本就沒將沫沫帶去刑部,告訴兒臣,她現在在哪!”


  他如此怒氣衝衝的質問,讓皇上有些不高興,“朕是下了旨讓人帶她去刑部,但太後說要親自審問她,可能人在太後那裏吧!”


  “她根本就不在太後那兒!”該死的,他就差把整個皇宮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她!本以為十年來,父皇已經擺脫了太後的掌控,原來一切都是他想錯了,父皇還是一如既往地忌憚著太後的勢力!

  因為整個朝堂,除了丞相和韓予洛都是衷心於皇上之外,其他的大臣大多都是太後的娘家勢力,比如刑部侍郎,就是太後的親侄子!


  皇上威凜著臉,“她既然不在太後那裏,總會在皇宮的某個地方,你又何必急成這樣,難不成還怕她在宮裏丟了性命!”


  “六嫂就是快要沒命了!”


  皇上話音一落,悠蘭公主慌張的聲音便傳了進來,隻見她提著裙擺闖進乾和殿,拉著齊澤奕迫不急待地說:“有個白衣人救走了六嫂,現在他們已經逃出宮外,薛捕頭又帶人去追了!”


  聞言,齊澤奕沒有片刻猶豫,立刻離開乾和殿,準備出宮救人。


  月銘殤帶著藍沫一路逃走,夜色朦朧,清冷的月光有些詭異地照在地上,寒風凜凜,不停地在他耳邊呼嘯而過。


  身後的薛捕頭緊追不舍,月銘殤與他邊戰邊逃,卻不想,像是老天也故意與他們過不去,他們竟是逃到了一處懸崖邊。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月銘殤沒有過多的時間思考,他將藍沫放在地上,緊握著長劍,冷冷地注視著夜色下的追兵,想要活命,他隻有殺出重圍!


  劍招如閃電般飛快直擊而出,月銘殤飛身上前,與他們打做一團。


  藍沫的身上本就濕透,再加上地麵傳來的涼意,讓她忍不住狠狠地顫抖著,迷離的意識幽幽轉醒,耳邊是怒吼和風聲和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這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皇宮。


  她拚著體內僅存的力氣想要站起來,可是胸口卻猛地傳來一陣陣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狠狠地啃咬著她的心!

  腦子一陣暈眩,藍沫突然感覺到,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從自己心裏一點點的流失,她好想去努力抓住,卻是什麽也抓不住,齊澤奕的輪廓,他的聲音,他的溫柔,他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心裏慢慢消失,逐漸漸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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