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節 各懷心思
藍沫身心俱顫,她自是感受到了皇帝那樣咄咄逼人的目光,可她仍舊愣愣地站著,做不出決定。
耳邊依稀回響著奕方才說過的話,他說,不管皇帝說什麽來威脅她,都不能答應!
她真的可以不答應嗎?
見她還做不出決定,皇帝再次沉了臉,低聲不怒而威地道:“恒王妃,朕的耐性不多,你若是再不給朕答複,那麽朕可就要下旨處決那兩個丫頭了!”
藍沫緩緩抬起頭來,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皇帝,那雙本該清澈的琥珀眸子,此刻卻變得黯然無光,那眼底深處,更多的是迷茫和無奈。
她不可以不答應,不能不管小碧和小雪的死活。
她也不可以選擇死,因為,如果她死了,皇帝一怒之下,肯定會讓相府賠葬。
所以,她唯一的選擇,便是聽從皇上的安排,奪去齊澤奕腦中,關於她所有的記憶!
如此殘忍的選擇,讓她忍不住全身發抖,她還沒想起失憶前與他的點點滴滴,失憶後相聚還沒有與他愛夠,就要忍受這樣被人生生拆散的分離。
一滴眼淚毫無征兆地從眼中滑落,現在的她,就如同之前皇帝逼她同意讓齊澤奕娶初希若時,一樣充滿了無助,防似整個天都要塌下來,她卻仍舊無力地支撐著。
右手顫抖地舉起,她接過德公公手中的藥盒,哽咽的聲音輕飄飄地吐出話來:“好,我答應皇上,可是,在藍沫做這件事之前,也請皇上答應藍沫一件事!”
“好,隻要是合情合理的,朕就準了!”皇帝二話不說,慷慨地應承下來。
藍沫唇角拂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心裏已經是恨透了整件事的始作湧者,初希若!
既然皇帝非得讓自己離開奕,非得讓奕忘記她,那麽,初希若,你也別妄想好過!
未央宮,皇後和太子妃正坐在殿首,安慰著氣憤不已的太後,而初希若,則是坐立難安地站在殿中,等著那邊皇帝審訊藍沫的結果。
可是,她們這邊派出去的人沒等來,倒是把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和一行禦林軍給等來了!
德公公手持皇上的聖旨,沒等下人稟報,便徑直帶人闖進了太後的宮中,然後不待給太後行禮,就尖著嗓音大聲宣旨道:“皇上有旨,希若側妃因心胸狹小,使計害得身懷六甲的悠蘭公主落入水中,此等大逆不道之行為,本該罪應當誅,然念在希若側妃剛與太子新婚不久,就網開一麵,杖責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聽了德公公宣讀完聖旨,初希若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心裏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眼看著那些禦林軍上前來拉她,希若嚇得一聲大叫,連連後退,忙出聲向太後求救:“悠蘭公主不是我害下水的,皇奶奶救我啊!”
然太後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禦林軍就已經駕起初希若,朝了殿外走去。
“皇奶奶救命啊,我沒有害人,悠蘭公主是被恒王妃害下水的,與我無關啊!”希若仍是不死心地大喊大叫,不稍一會兒,便被帶到了末央宮外,一路朝著乾和殿托去。
本在為藍沫害了悠蘭而憤憤難平的太後,終於在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她定定地看向皇後,問道:“皇帝的意思,是希若把悠蘭害下水的?”
皇後點頭,:“應該是這麽個意思!”
雲諾撇了撇嘴,主動扶起太後,道:“父皇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跟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太後覺得有理,吩咐人備上轎鑾,快速地趕往乾和殿一探究竟。
乾和殿外的廣場上。
希若被侍衛押著綁在了行刑的長凳上,她動彈不得,嘴卻是不消停地大喊:“我沒有害人,我是冤枉的,你們憑什麽打我,我要見皇上!”
藍沫剛出了殿內,便聽到了希若的叫喊,她冷著臉,無動於忠地走到一直在那裏等她的齊澤奕身邊。
一見她出來,齊澤奕立刻迎了過去,並將她擁入懷中左右看了看,生怕皇帝對她做了什麽似的。
“父皇和你說了什麽?”他急急地問道,語氣溫柔,眼神更是充滿了濃濃的關懷。
藍沫扯出笑容,略顯生硬地道:“就隻是問了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並沒有說別的!”
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齊澤奕微擰雙眉,用了手指挑起她的下顎,隻見她的雙眼像是哭過般,有些紅腫。
“怎麽哭了,父皇是不是又說狠話來逼你了?”
“沒有……我哭是因為小碧和小雪,雖然我有到了證據沒有受罰,可是皇上找了她們當替罪羔羊,各打了她們三十大板,我為她們心疼,所以沒忍住,就哭了!”她找了很好的理由來應付他,縱使心中因就要離開他而難過得要死,她仍舊很好的偽裝著,像個沒事人一樣。
齊澤奕歎息一聲,緊緊地摟著她的腰,溫柔哄道:“乖,別哭了,回府後讓她們好好養傷,用不了多久就痊愈了!”
藍沫靠在他的臉膛上,乖巧地點了點頭,當耳邊再度傳來希若的大喊大罵時,她吸了吸鼻子,故作開心地笑道:“奕,你看她的報應來了,皇上見我找到了證據,知道是她害悠蘭落水,所以下旨要打她五十大板,真是解氣啊!”
齊澤奕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輕柔如風地道:“我知道,那是她罪有應得!”
藍沫莞爾,充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和初希若說兩句話!”
語畢,她提起裙擺,飛快地朝廣場中央跑去。
喊得唾沫橫飛的初希若此時已是嗓子幹澀沙啞,再也沒有力氣亂叫一通。她就像任人宰割的死魚,趴在刑凳上一動也不動,直到她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有人來救她,她忙興奮地抬起頭,卻不想來人竟是藍沫,她頓時如臨大敵般,充滿血絲的雙眼憤怒地瞪著藍沫。
“該死的,是不是你和皇上說了什麽,所以皇上才下旨要打我!”
希若猛地開口質問道,完全忘記了要在藍沫麵前戴上偽裝的麵具,露出了她猙獰的本性。
藍沫淺笑不語,悠哉著模樣慢慢地吞在希若麵前,是的,她方才同皇上所說的條件,就是懲罰初希若,沒想到皇帝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看來這初希若在皇帝的心目中,也不是很重要嘛!
走到希若身邊停頓了許久,藍沫這才輕啟雙唇,不急不緩地道:“你以為,你使的那點詭計,能害到我嗎,不一樣被我識穿,最終反過來受罰的人,不一樣是你?”
說話間,她緩緩抬起手來,拈起希若的一縷細發放在手中把玩,又道:“你可知有句話叫作伴君如伴虎,你以為自己幫皇上出謀劃策想要害我,他就就能滿足你的願望,嫁給齊澤奕嗎?多麽愚蠢的想法,在皇上看來,你不過是一粒棋子,有用的時候把你拿來曬曬,沒用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棄之不理!”
“你憑什麽這樣說,就算皇上拿我當棋子,我也認了,隻要能除掉你,不管讓我做什麽,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初希若不服氣地回吼,雙眼似要瞪出來般,恨恨地盯著藍沫。
“是嗎,沒想到為了對付我,還真是讓你煞費苦心了,有時候我真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長了雙什麽樣的眼睛,才會沒識破你可憎的一麵,反倒和你情如姐妹?”
“那隻能說你蠢!”希若篤地罵了一句。
藍沫不以為然,反倒是輕聲笑道:“也許是吧,過去的我蠢,但現在的我,可是心如明鏡呢,你做過些什麽,我都知道!”
希若蒼白的臉微怔,旋即嘲諷似的唾罵道:“知道又怎麽樣,你又能耐我何,此生我得不到美人哥哥,誓不罷休!”
“你還有機會得到奕嗎?且不說奕不喜歡你,光是你那些惡毒的行徑,就已經令人發指,就算全世界隻剩你一個女人,恐怕奕也不會要你呢!”
藍沫說得毫不留情麵,對付希若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她又怎麽能說得出好話!
果然,聽了她這句話,希若氣得麵色發紫,咬著唇狠狠地要凳子上掙紮,仿似恨不得將藍沫撲倒在地,再將她撕個粉碎!
看到她這副怒火攻心的模樣,藍沫總算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
“說來真是可惜,你這次幫皇上出的計謀不僅沒害到我,反而把你自己搭了進去,本王妃要走了,你自己在這裏慢慢亨受五十大板吧!”
藍沫戲謔地笑道,然後起身,優雅大方地邁著步子離開。
“藍沫,你這該死的女人,給我回來!”初希若氣得全身發抖,憤怒的血液直衝她的腦門,別得她一張臉通紅。
然她剛吼完,行刑侍衛手是的木棍便突然重重地打了下來!
“啊!”
身後傳來希若悲慘的大叫,藍沫全當充耳未聞,盈然淺笑著走到齊澤奕身邊,與他攜手相擁,離開了皇宮。
五十大板後,初希若的臀部已是血肉模糊,平常人若是受了這樣重的刑罰,隻怕早就暈了過去,可偏偏她初希若的意誌力與常人不同,挨了這五十板之後,仍舊保持著一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