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群青的君子國(33)
敖寒趕來和敖筱嬌身邊後,已經是黃昏時期了。她們待在同一處樹蔭下,朱紅的霞光與落日之餘暉相互交映,將毓爚的山河染盡。本應該欣賞這驚鴻美麗的好風景,但敖寒的注意力卻全都在燒焦的桃林上。
“你幹的?”她朝敖筱嬌皺起眉。
敖筱嬌笑了笑,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給敖寒。
“話雖如此。但是以你的實力,火力全開的話肯定能很輕易地幹掉庸天利吧?”敖寒不解地問,“為何你要和他周旋,一定要讓他把自己困住,然後再放火燒了桃林呢?”
敖筱嬌聳聳肩,“直接幹掉多沒有意思,庸天利是個很自大的家夥。通過引誘和周旋來使他,最終意識到是他自己玩死自己的那種絕望感……我就是喜歡極盡一切手段來摧毀與我為敵的家夥的自尊心。這會讓我身心都倍感愉悅。”
“但是你燒了整整一片桃林,你本來可以不用破壞桃樹的,它們是無辜的!”敖寒略帶怒意地高聲說,“僅僅是為了讓你自己感到愉悅,就不惜一切麽?更何況毓爚是聖清鑾髑的身體!”
敖筱嬌抱起胸,冷哼一聲,“鎮天曜現在的身體可不止一個毓爚。”
“什麽?”
“我知道了,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麽做了。”敖筱嬌漫不經心地保證道,看敖寒依舊不太滿意,她隻好支開話題,“你看到前方的樓閣了嗎?那裏就是祠劍堂。也是他們抓走那女孩的目的地。”
敖寒一驚,轉目望去:滿被山峰和樹林包圍的祠劍堂,盡是露出來些許屋簷,很是隱蔽。仔細看也不一定就能見到,起碼也要知道這裏有一座祠劍堂,才會下意識地去尋找隱匿於環境中的建築物。
“剛才……是誰說可以輕易地幹掉我?”
低啞又憤怒的聲音從敖寒背後響起,她轉身望去,卻不住地大吃一驚。站在她麵前的家夥俯身垂手,全身都已被燒得焦黑,分不清哪是鱗甲哪是燒痕。星星火點在他的身邊緩緩旋轉,灰燼不斷地從他身上掉落在地。
“啊,還沒死。”敖筱嬌忽然一笑,“你運氣還挺不錯嘛。”敖寒更是驚訝地看向她,看來突然出現的家夥就是她所說的庸天利。
“所以你剛才是為了侮辱我?毀掉我的自尊?我的確被你毀得體無完膚,但現在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我不會讓你們靠近祠劍堂,絕對。”庸天利顫聲說道,“我要殺掉你們報仇雪恥!”
“敖寒,快去祠劍堂找那個女孩。”敖筱嬌立馬從樹蔭下走出來,見敖寒化龍朝祠劍堂飛去後,便盯著庸天利說,“給你雪恥的機會就是了,我也會認真出招的。”
“好,那就看看你是不是能輕易地幹掉我!”話音未落,庸天利就已被烈焰包圍。它們圍繞他的身體旋轉,仿若舞動火焰的旋風。隨後,庸天利向前猛地一推掌,火焰旋風刹那間化為滔天的風暴向敖筱嬌襲去,途徑的草坪也灰飛煙滅。
麵對向自己襲來的烈火,敖筱嬌隻是一揮手,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她的掌心與庸天利的掌心倏然出現一條由殷紅如血的碎片組成的能量束。庸天利渾身猛地一顫,烈焰合成的風暴便開始扭曲,片刻後烈焰風暴像是被撕碎了,裂成一團又一團的火焰,懸浮在能量束的周圍。庸天利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虛脫,仿佛精力都被抽走,尤其是掌心處更是有種抽筋拔骨的疼痛。
這是她右臂處的異能反導器,當對方使用技能的時候便可激活,找尋異能量溢流的穴位來進行反導,把對方的異能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敖筱嬌收回手,能量束以她為起點開始慢慢消逝,同時吸收懸浮在周圍的火焰,宛若被點燃的火線。庸天利慌亂的揮舞手臂,卻始終甩不掉能量束,在能量束的消散抵達他的掌心後,他先是全身宛若被雷霆貫穿,然後大腦更是猶如被上百根尖針刺穿般疼痛,同時身體開始向周圍發射脈衝波,仿佛肌肉被千刀萬剮。他的嘴都張開得能塞下一個蘋果,卻無力慘叫出聲,隻能捂住腦袋默默承受疼痛。接著,敖筱嬌展開三對翅膀,數十把利劍與長槍齊射,狠狠地擊碎了庸天利的鱗甲,刺穿了他全身上下。
庸天利不堪地倒在地上,啞聲呻吟著。他模糊不清的視野裏看見敖筱嬌正踩著貓步朝他走來,步履優雅婀娜。她在庸天利的身邊蹲下來,抬起他的下巴,讓他能直視自己雙眸中的蔑視。她高聲長笑,以往有些沉啞的聲音意外地變得清朗無比,語速也快了起來:“你痛苦不堪的表情真讓我心情愉快!如果我不需要趕著前往祠劍堂,肯定會一劍一劍慢慢地插進你身體的每一處,來好好地聆聽你那令我暢爽怡神的慘叫!”
“你這變態……絕對……不得好死!”庸天利惡狠狠地詛咒敖筱嬌,說罷便咬舌自盡,閉上了雙眼。
“什麽?你這沒骨氣的破爛東西!給我點反應好讓我繼續欣賞你的痛苦啊!”敖筱嬌怒不可遏地抓住庸天利的雙肩搖晃他,可他已經一點動靜都沒了。她不滿地呿了一聲,一腳踩碎庸天利的頭顱,隨後急忙向祠劍堂飛去。
敖寒向祠劍堂飛去沒多久,就發現綁架蓋婭的壯漢們抬著箱子從樹林裏走出來。她立刻俯衝,一爪抓起一個壯漢,厲聲問道,“你們擄走的女孩在哪?”
壯漢嚇得支支吾吾:“在……在後麵的祠堂裏。”敖寒低吼一聲,把壯漢放下來,繼續起飛朝祠堂趕去。壯漢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全濕了。
她來到祠劍堂上空,化為負甲態降落到院子中央。隻見祠劍堂內部,一頭紅發的雄龍站在深插進石中的地母憫歌前方,握住蓋婭的雙肩,藍眸怒睜:“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怎麽取出地母憫歌!”
“我真的……不知道。”蓋婭被他抓得生疼,隻得咬牙堅持,“父母從未告訴我……他們在守護一把劍。”
雄龍不悅起來:“真是嘴硬的黃毛丫頭,地母憫歌可不是一把玩具劍,你再三考慮一下!”
“住手!”敖寒高聲喝止。
“誰?”
“你就是違天罰吧?”敖寒和他四目相視,“把她放開,有什麽事衝我來。”
“你是她的血親麽?”違天罰在蓋婭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把利爪抵在她的脖頸處,“快告訴我地母憫歌怎麽拔出來,否則我就把這小姑娘殺了!”
“別管我,敖寒!”蓋婭掙紮著喊道,“你要把他殺了,為我父母報仇!”
“笨蛋,我早就說了你父母不是我殺的!”違天罰捂住了蓋婭的嘴巴,沒想到敖寒已經帶著凝聚好的星核衝到了自己的麵前。他頓然一驚,看來這家夥根本就不想管小姑娘的死活。於是他把蓋婭推到一邊,一腳踹開衝上來的敖寒,拔出腰間的劍準備迎接下一次的進攻。
可蓋婭竟又衝過來從背後把他抱住,“什麽?你瘋了嗎!她那玩意砸下來我們都得死!”違天罰慌忙地說。
蓋婭冷笑一聲,“為何不呢?我總算可以和父母見麵了……”她高聲吼道,“敖寒,就是現在!”
敖寒點點頭,再度舉起星核前衝。違天罰暗呼不妙,立馬丟出劍打爆了她手中的星核。敖寒被爆炸擊倒在地,又將石子化為匕首朝違天罰擲去。違天罰一驚,雖不知敖寒怎麽把石子變成匕首的,但還是精準地把匕首彈開。他正想鬆一口氣把蓋婭安頓好,未料又從天空中射下數十把利劍和長槍,隻好先抓住蓋婭的雙臂躲進祠劍堂的暗處。
違天罰怒罵道,“該死,他們肯定是來搶劍的!蓋婭姑娘,如果你再不回憶起來怎麽拔出地母憫歌,被他們搶去之後可就危險了!”
“敖寒絕對不會是來搶劍的!”蓋婭堅定地說,“但我真的不知道地母憫歌要怎麽拔出來,父母連他們的身份都未曾告訴我!”
黑空中,敖筱嬌宛若流星劃過,降落在祠劍堂前,將目光鎖定在蓋婭和違天罰身上。在與她對視的那一刻,違天罰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個善茬,他正要開口問話,可來者搶在了他的麵前開腔。
“你就是違天罰吧?”
“該死,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這麽有名!”違天罰苦笑道,“你和剛才來的那家夥不會有什麽關係吧,為什麽問的話都一模一樣?”
“廢話少說!”敖筱嬌舉起利爪朝他衝去,“休想從祠劍堂搶走禁劍!”
違天罰苦惱無比地捂住額,“我不是來這裏搶劍的!”但敖筱嬌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他一看情況不妙,便對著敖筱嬌猛拍雙拳,一瞬間形成的強大氣流把她轟出堂外。她重重地摔在台階上,慢慢滾了下去。
敖寒見敖筱嬌被打了出來,心頭不由得一驚。她趕緊把敖筱嬌扶起來,發現她正眉頭緊鎖,眼角掛著淚珠,緊緊捂住自己頭頂上的雙耳,沾染銀發的斑駁血跡正是從那兩處流下來的。她向祠劍堂望去,不禁對違天罰心生畏懼:能把敖筱嬌打得如此之慘的家夥,她還是頭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