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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回 名不正言不順的悲哀

  老太太原本是想謝謝趙慎三對鄭焰紅的一片真愛的,可是聚集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一經勾起,就不由自主的傾訴起來,雖然趙慎三聽的依舊稀里糊塗,但是他的腦子裡卻又泛起了老和尚的話「你的身上是彙集了三個家庭的福祿,才能化災厄成富貴的……」


  那麼,老太太既然是鄭焰紅的親生母親,自然是一個家庭,鄭家就是第二個,那麼,第三個家庭是哪家呢?難道說,跟鄭焰紅命運糾纏的還有一家人嗎?那麼會是誰呢?等等!總不會……是他家吧?

  趙慎三的腦子裡猛然間閃現出一個人來,他越想越覺得真實,但越想越覺得心裡更加七上八下的不舒服,就冒冒失失的問道:「伯母,您說您曾經帶著紅紅寄養在親戚家,那麼這個親戚不會是姓林吧?」


  朱長山半天都沒有做聲了,此刻聽趙慎三這句話一出口,他母親原本就慘白如紙的那張臉更是如同遭了雷擊一般灰敗起來,就趕緊大聲呵斥道:「三,你胡說什麼?還不趕緊去看看紅紅麻醉勁過去了沒有,在這裡胡咧咧什麼?」


  朱長山過激的反應更讓趙慎三心頭那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但是他也委實不忍心再刺激這位可憐的白髮老人了,就真的站起來走了出去,剛走出門,就聽到老太太終於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哭聲,那聲音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凄涼,聽得他心裡一陣陣發瘮。


  鄭焰紅的病房門口奇迹般的沒人了,原來是鄭家人跟范家人一窩蜂的都湧進醫生值班室去問情況去了,他就趕緊貪婪的把臉緊貼在玻璃門上,紅著眼睛無聲的叫道:「紅紅,回來!紅紅,回來!紅紅,我不許你走!死丫頭,你給我回來!」


  鄭焰紅一直都如同一個精緻的蠟像一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一任那高高的架子上懸挂的吊瓶把各種各樣的液體流進她的血管里,那隻手上一根透明的管子,一根血紅的管子,反襯的那隻手更加白的牙雕一般一動不動。


  可是,隨著趙慎三發自內心的無聲呼喊越來越痴狂,她的那隻手突然間就輕微的動了動,雖然動作十分小,但是趙慎三的兩隻被淚水蒙住的眼睛卻依舊敏銳的撲捉到了這個情況,他驚喜的笑了,接著無聲的說道:「乖丫頭,聽話了就好,趕緊乖乖的好起來,我帶你一起去感謝神明的護佑!」


  鄭焰紅的手再次微微的動了動,彷彿在回應趙慎三的話……


  「那個誰……呃,小趙,你過來一下!」突然,一聲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了過來,趙慎三一驚,回頭一看居然是范前進,正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用命令的口吻叫喊他。


  趙慎三看著愚蠢的范前進,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踢死這個混蛋,但是卻不得不難捨的再看了一眼鄭焰紅,默默的走了過去問道:「范局叫我?」


  「我家的人連夜過來的,還都沒有吃早飯,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去買點早餐會來吧,記住,我媽要喝新鮮的豆漿,我爸爸要吃面,我跟雙雙嘛就隨意點,什麼都成,你趕緊安排去吧。」范前進一臉倨傲,吩咐傭人般吩咐道。


  趙慎三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不軟不硬的說道:「對不起范局,我在這裡照看鄭市長,是受了黎書記委託代表市委在這裡幫忙的,市領導馬上就要過來看望鄭市長了,到時候黎書記問起什麼情況我自然要回答的,所以像買早餐這種『大』事情,我想還是范局您親自去比較好,要不然萬一我買錯了豆漿,那豈不是事情大了?再說了,鄭市長此刻還沒有脫離危險,我這個下屬尚且擔心的吃不下去,您這個老公餓一餓想必也不會死掉的!」


  說完,趙慎三看也不看范前進轉身就又到病房門口去了,更因為剛剛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照看鄭焰紅的理由之後,他更加能夠理直氣壯的守在門口,陪著他心愛的女人,跟她一起熬過這生死關頭了。


  不過趙慎三剛剛找的借口也並非完全不靠譜,而是黎遠航那邊,他也的確在朱長山的提醒下彙報過了,所以范前進空自被他剛才的回復氣的七竅生煙,倒也不敢追過來跟他理論。


  沒過多長時間,果真黎遠航跟郝遠方聯袂來到了醫院,當看到鄭焰紅傷得那麼重的時候,都是十分震驚的樣子,更加在得知鄭老主任也在的時候,慌得什麼似地去問安了。


  黎遠航出來之後叫過趙慎三吩咐道:「小趙,你可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呀,二少在山裡還等著你呢,你現在就趕緊去山裡吧,大典的籌備可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呀!」


  可是,就算是黎遠航也不知道,趙慎三在醫院耽誤這一會子,大佛那邊又一場慘劇此刻也正在緊鑼密鼓的醞釀之中。


  趙慎三此刻看起來可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鬍子邋遢兩眼紅腫不說,連腦門子上的頭髮都被他薅的東一簇西一撮的凌亂不堪。


  看在黎遠航的眼裡,他甚至連拚命壓抑自己的心理不願意用很刻薄的語言形容趙慎三都無能為力了,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嘀咕了道:「媽的,你小子對鄭焰紅還真是死心塌地,她受傷了你這麼失魂落魄的,就算是你老子娘遭了難,你小子的表現恐怕也無過於次了,看來豬是豬羊是羊,我就算對你再好,你這塊豬肉也貼不到我這頭羊身上呀!此刻如果是我躺在裡面,你為了日後的路子,恐怕是不會連夜從二少身邊趕回來的吧?呸呸呸!好端端的咒自己做什麼,真是昏頭了!」


  果然趙慎三一聽黎遠航讓他儘快趕到景區去籌備開光大典,他也自然是明白那邊今天的一切議程都要正是綵排,屆時不單市裡、縣裡乃至省里宗教系統的頭面人物都要出面,就連國家民委的官員也要親自參加,更別提還有二少這個大大的貴人坐守在金佛寺里監工呢,而他這個從頭到尾一直負責的幕後策劃者如果不到場的話,好多戲是無法唱下去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最最心愛的人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讓他離開去搞這些光鮮喜慶的活動,那不是跟讓他泡在黃連水裡說甜蜜一樣嗎?但是又怎麼能說不去呢?說到天邊上,面前這個男人才是他的頂頭上司,而裡面躺的那個女人雖然跟他骨肉相連,卻依舊僅僅是「過去的上司」這個關係勉強拎的上檯面,就算是「伯樂之恩」湊合也讓他過激的反應有了一層遮羞布,今天范家、鄭家人齊聚於此,他再呆在這裡做出一副痴情郎的狀態,也委實是不合適了!


  「那好吧黎書記,我馬上就去山裡,晚上要綵排,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到時候去鳳泉看看吧,大腕兒來了不少呢,我看節目單很棒,等正日子您不方便去的。」趙慎三勉強打起精神回答黎遠航。


  黎遠航沉吟了一下說道:「到時候看吧,盧省長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也馬上就過來看鄭市長了,今天她如果情況不好轉的話,省里好多領導估計都會過來探望,畢竟鄭老爺子的面子在那裡,我可就走不開了!唉!你說這事情怎麼都湊一塊兒了呢?


  小趙呀,我看你的精神狀態可是很不好啊,但我告訴你,咱們忙了這麼久,好歹可就這麼一下子,你那邊我也沒法子親自去守著,你可千萬別讓出什麼問題呀!我知道你跟鄭市長久了對她感情很是深厚,但是你留下還是走,她的情況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頂多咱們多通氣,我隨時把她的情況告訴你就是了,你還是趕緊回家去洗個澡換一身兒衣服,然後直接去金佛寺吧。」


  趙慎三猛一想可不是,盧省長乃是鄭焰紅的乾爹,寶貝女兒生死未卜,他怎麼能不來呢?就算是等下子就來,說不定也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要不然一定會比鄭家人來的還要快才是!

  雖然現如今的網路社會已經糟蹋掉了好多好好的辭彙,就比如「小姐」這個古時候有身份人家的姑娘才配得上的稱號眾所周知的成了「野雞」的代名詞。這也就罷了,就連「乾爹」這兩個以前無比神聖的字,都被那個在微博上誇富導致中國一整個某慈善機構的行業公信度徹底崩塌的小美女連帶的給糟蹋掉了!


  「乾爹」一詞也就成了一個隱晦、曖昧的辭彙了,但是他最是清楚人家盧博文這個乾爹當的,那絕對是清清白白,莊嚴慈祥,不夾雜一丁點的男女私情,這一點也是趙慎三十分十分欽敬盧博文的地方。那麼有了鄭伯年跟盧博文兩個人的面子,省領導們也的確是都會聞風趕來看望的。


  趙慎三答應了黎遠航,就必須馬上走了,可是不再看一眼鄭焰紅他如何放得下心?尋思了一下就說道:「我這裡有兩張鄭市長的檢查單子需要交給她家人,我過去一下就馬上走。」


  急匆匆跑到鄭焰紅的病房門口,趙慎三卻發現根本擠不進去,也就只好苦澀的低下頭慢慢走出了病房大樓,心裡墜著一大塊沉重的鉛塊一般開車回了家,家裡沒有人,正好給了他梳理心情的機會,他此時才覺得腦袋裡面撐了一根鐵片一般疼的難受,還頭昏腦脹的不清醒,索性鑽進衛生間,放開涼水痛痛快快的沖了個冷水澡,直衝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還不自禁的打著冷戰,這才覺得頭腦清醒了些。


  他剛剛走到外面穿好衣服,就看到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也不知道震了多久了,第一反應他是不想去理會的,因為他太想稍微躺下眯一會兒了,可是猛然間心口一揪,心想沒準是鄭焰紅那邊有什麼消息了,就趕緊神經質的抓起電話就接了。


  電話里傳來了萬浩然很是不滿的聲音:「小趙,你怎麼半夜偷偷回市裡去了?聽劉雲那丫頭說你是偷溜回去看老婆去了,你也忒兒沒出息了吧?趕緊過來吧,二少剛才接到電話,說是京城有幾個他的朋友要過來看大佛開光,今天就能到,這幾個人的身份都是不公開的,你按照接待部長級的規格私下安排好接待就行。」


  趙慎三剛嚇了一跳,猛聽到不是鄭焰紅的事情心裡剛一松,又聽到是中央來了要人,雖然不公開身份,但是那個接待標準豈不是已經說明一切了?他趕緊答應道:「行行行萬大師,我一個小時准到!既然是二少的朋友,我看也安排住在金佛寺算了,一起住就算是警戒也方便些您看怎麼樣?如果您跟二少都沒意見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


  萬浩然一聽趙慎三態度這麼好,也就消氣了,其實二少爺是睡到此刻方才起床,猛然間想起這麼一件昨天就接到電話的事情,才告訴給萬浩然的,此刻兩個人正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一下就答應了趙慎三的提議。


  金佛寺所有的客房原本就是趙慎三留下來預備臨時來了什麼大領導用的,此刻掛了電話趕緊通知方天傲,讓他在二少住的跨院對面趕緊準備出來幾個跟二少屋裡布置相差無幾的房間,說他會安排好別的接待工作,等下就過去會合。


  趙慎三電話安排好后,又趕緊悄悄的告訴給了黎遠航,給黎遠航建議今晚無論如何上一趟山,還說他會利用接待的方便想法子抽機會給領導們提一下黎書記去了,如果能見一面最好。


  黎遠航自然是十分開心,但是卻很是矜持的說盧省長果然已經到了,他正陪著,讓趙慎三隻管安排,至於能不能去再說。趙慎三自然明白只要他聯繫好了,黎遠航恐怕飛著都會過去的,此刻卻故意說得自己好似拽的跟中央領導要等著他忙完了一樣,但是這話可就只能心裡想想了,嘴裡永遠是一疊聲答應著,彷彿黎遠航說的每句話都是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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