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回 家事公事
朱長山越說越沒好氣:「現在這樣,只是因為你嫂子跟我是夫妻卻不是愛人,我們倆都心知肚明罷了。你跟紅紅歷經艱辛才結合,你們倆又你情我願的互相深愛,這樣的婚姻才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可就是不識時務了。」
趙慎三被看破了心事,趕緊陪笑說道:「那是當然,有了紅紅,別的女人對我來講也是浮雲。」
說著話,鄭焰紅就進門了,看到他們倆在說笑,就湊趣的問道:「說什麼呢那麼熱鬧?」
朱長山為了他們夫妻倆更恩愛,故意說道:「剛小三說有了你,別的女人對他來講都是浮雲。」
趙慎三心裡暗暗叫苦,心說這個大舅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果然偷眼看去,鄭焰紅正在笑的臉猛然一沉,一抹凌厲的眼神在他臉上一掠而過,看到他乞憐的笑臉,冷哼了一聲譏諷的說道:「很好嘛,道德高尚。」
黃媽媽看到女兒進來,滿臉笑容的迎上去拉住手,一個勁的感嘆怎麼又瘦了?下巴都尖了,怎麼十幾天不見,你們小兩口都瘦了一圈呢?你們要是不想做飯就回來吃呀,我給你們做,好好養養身子,別年輕輕的就落下什麼病根子。
鄭焰紅自從認了這個母親之後,終歸是心理還有點扭轉不過來。對她的感情總覺得比不上養母,長久不見雖說也會惦念,但見了面卻總是無法如同跟養母面前撒嬌嗔怪的自在。就算現在老太太心疼的拉著她的手撫摸,都讓她覺得怪不自在的。
「我們沒事,您別大驚小怪的。」鄭焰紅一邊說一邊假借放包,不著痕迹的甩開了母親拉著她的手走了進來坐下了。又對著朱長山說道:「哥,現在你算是礦產局的副總了,安監局那一攤子不需要你兼管了吧?」
「嗯,已經派去一個局長了。不過我在局裡還是分管安檢這一塊,畢竟熟悉。怎麼,是不是年關了,你們也被上面層層壓下來的大帽子折騰的受不住了?」朱長山說道。
鄭焰紅微微皺著眉頭說道:「怎麼不是?國家、省里只管要工作效果,根本不聽你講難處,連帶責任越來越嚴厲。我正在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想跟往年一樣上面緊了下面堵一陣子,上面送了就大撒把。反正我的問題最主要在私營小煤窯上,你們礦產局的安全問題我倒不擔心。我倒是有個想法,又有些捨不得。」
「哦?什麼想法啊?」朱長山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礦產局的老李頭早就想讓市裡出面協調,收購小煤窯一統天下。這些私營企業也都是各城市區的小金庫,怎麼輕易捨得拿出來賣給你們?但現在安全隱患也不能忽視了,我就想強壓住他們的頭皮賣掉這些小煤窯。但這樣一來,估計我每年得多給這三個區劃撥上千萬的資金來彌補缺口了。」鄭焰紅患得患失的說道。
新近礦產局的李局長就要退二線了,朱長山是接任呼聲最高的一個人。
李局也很明智,知道自己快退了,現在就把很多事務交給朱長山處理,自己悠哉悠哉的享受最後的免費午餐,得空子就雲遊天下去參觀、開會,朱長山其實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了。
朱長山的事業心有多強,單從他如何從礦工一步步爬上來就可以看出來了。他接手礦產局事務后,很快就發現李局長最近幾年基本上在混日子,工作看似紅紅火火,其實架子不倒裡面也快空了。
他就暗暗發誓要勵精圖治踢出響亮的頭三腳,讓下面人看看他朱長山大哥擔任一把手的魄力跟氣概。那麼,如果真能跟市裡合作把那些阻礙大礦發展的小煤窯給一併收購,成為天下一統的局勢,也算他朱局長一鳴驚人了。
「妹妹,你真有這樣的打算?黎遠航書記同意嗎?」朱長山的眼神已經開始熱切起來了。
「安全生產是政府責任,黎書記才不願意插手呢。我說了就算的。不過這還僅僅是我的一個想法,可行性跟實施計劃還都沒有進一步考慮跟完善。怎麼?你們感興趣?」鄭焰紅問道。
朱長山一針見血的笑道:「我當然感興趣了。於私,既幫你解決了難題又讓我一鳴驚人,於公,我能把礦產局的採掘面一統天下,少了多少麻煩糾紛,多了多少方便效益,我當然是感興趣的緊了。至於你憂慮的事情,無非是怕我們給錢少了,你們下面幹部跟私營礦主分贓不均不好打發。這點你放心,能夠拓展我們的生產規模跟礦藏地盤的事情,我們不會小氣的。」
鄭焰紅笑了:「哥,經你這麼一說,我這個偶然間想起來的法子倒還真有可行性了?那行,我儘快擬定措施,爭取儘早開始吧。」
幾個人熱切的把這件事談論的越發明晰了,嫂子也已經把滿噹噹一桌子菜做好了。熱熱呵呵坐下吃完了晚飯,趙慎三夫妻倆就告辭了。
上了車,鄭焰紅突然說道:「你把我送回市政府吧,我晚上要加班,完了就在辦公室胡亂睡下算了,不回家去了。」
趙慎三可憐巴巴的說道:「你加班無非是熬夜寫這個東西,幹嘛非要去辦公室呢,在家裡不一樣寫嗎?我幫你成不?」
鄭焰紅冷冰冰的說道:「什麼時候我的事情需要你替我安排了?我最討厭陽奉陰違的人。你很好啊,在我哥面前標榜自己清白高尚,背地裡做的事情卻又那麼齷齪。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天你拚命纏著我那樣,是想藉此抹掉我對你的怨恨。趙慎三,有那麼容易嗎?如果做錯了事情都靠這個來彌補,我估計民政局的離婚窗口要關閉了。」
趙慎三聽的目瞪口呆,尷尬的說道:「哥哥說起他跟馬慧敏現在保持著情人關係十分和睦,還告誡我說我能跟深愛的女人生活才是最幸福的,他若不是不愛嫂子,也不會在外面另外有女人。我就說我也覺得除了你之外,別的女人都是浮雲。
紅紅,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不是為了自我標榜,真真切切就是這麼想的啊!我犯下的錯誤跟感情沒有絲毫關係,是我該死,是我下賤的沒有管住自己的慾望罷了。可不是花言巧語欺騙你的,而且……
這兩天我跟你恩愛,也斷然不是想憑藉這種事情就博得你的諒解,僅僅是……僅僅是離不開你而已……若是你不喜歡,今晚我發誓我在樓上不下來打擾你。若違背誓言,讓我明天開車……」
「閉嘴吧!」鄭焰紅聽他要發毒誓,斷然喝止了他,卻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趙慎三趕緊不做聲的把車一直往家的方向開,所幸鄭焰紅沒有再堅持去單位,兩人也就回家了。
趙慎三說到做到,進門之後就飛快的消失在樓梯上了,鄭焰紅又好氣又好笑的洗澡躺下了。一時間哪裡睡得著?腦子裡紛紛擾擾的都是如何開展礦區併購的事情,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她翻來覆去的總覺得需要問清楚,最後就跳下床穿上睡袍,主動到樓上去找趙慎三了。
原來趙慎三的父母也在雲都住的時候,這套房子一樓有老人的一個卧房,樓上又有夫妻倆一個大卧室,父母偶爾來住,兩人就住到樓上去,享受相對隱私的空間。此刻趙慎三就在樓上的主卧里,卻沒有睡,而是趴在鄭焰紅的另一張梳妝台上,用筆記本電腦寫著什麼。
鄭焰紅悄沒聲息的走近他,卻看到他正在寫的標題是《關於妥善解決馬店鄉小煤窯安全問題的可行性報告》,她就問道:「趙慎三,你告訴黎書記情願把馬店鄉划給汝豐,把這個資源鄉留給雲都嗎?」
趙慎三正寫的聚精會神,猛然間聽到身後說話,趕緊轉過身,看到妻子穿了一件桃紅色的睡袍,卻僅僅到膝蓋,雪白的小腿就露在外面,他趕緊說道:「紅紅,你這樣不行的,要說什麼叫我下去就是了,幹嘛穿這麼少上來?走走走,你趕緊下去進被窩吧,我下去給你解釋。」
鄭焰紅卻踢掉拖鞋,自在的爬上床鑽進了這個被窩裡說道:「你剛剛在車上賭咒發誓的,聽得我心裡蔘得慌,怎麼能讓你下去?就在這裡說吧。」
趙慎三心裡一暖,扭臉對著妻子說道:「是的,黎書記告訴我省管縣確定之後,讓我提前把明年全年鳳泉縣需要給市裡上繳的各項資金全部上繳,還有把能納入雲都市成績的各項工作統統完善到明年年底,總之是儘可能的留給雲都市多一點,我就順水推舟,把馬店推給汝豐了。怎麼了?你覺得不好嗎?」
鄭焰紅說道:「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一聽就知道是你耍的心眼子。馬上要春節了,我需要你幫我安排幾份精緻點的年禮,字畫要三份,檔次不必太高真品就行。滋補品要兩份,需要進口的高規格。剩下的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