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回 受了什麼刺激?
但隨著鄭焰紅能力的逐漸展露,原本就為人正直,跟佟國傑僅僅是政見不一的吳紅旗第一個動搖了,緊接著姚廷貴也不肯出面了,而怨懟最深的田振申又被鄭焰紅用離間計導致鄒天賜的疏遠,最終,鄭焰紅用要喬遠征過來接替他給了他最終的打擊。
田振申不服啊,他覺得他比竇娥還要冤!好端端板上釘釘的副書記被這女人打消了也就罷了,好不該現如今他接受了事實,已經願意跟鄭焰紅保持一致了,她卻又給他玩了這麼一招背後出刀子,讓他連防備的機會都不曾有就險些死去。
從鄒天賜的8號樓出來,田振申在院子里簡直是欲哭無淚,他感受著暮夏熏人慾醉的微風,卻恨不得仰天大呼,讓老天為他降下一場六月雪!
在花壇上坐了好久,他還是覺得這件事並非不能挽回,以他對鄭焰紅這位大老闆的理解,鄭書記行事十分光明正大,在用人上更是不壞私心,量才使用不問立場,否則魏剛明明是政府那邊的人,她不是也毫不懷疑的就讓魏剛負責工業園項目了嗎?
只要他能夠坦誠的跟鄭焰紅表明立場,表示日後他情願為她鞍馬墜蹬,忠心耿耿,鄭焰紅一定會對他冰釋前嫌,收回要人的計劃的。
誰知懷著一腔熱辣辣的心思到了7號樓,田振申卻吃了閉門羹,這讓他的心徹底涼透了,覺得鄭焰紅已經不給他留任何的餘地了。因此,在聽到林媚為了讓發走他而說的真話后,居然又萌生了一個新的計劃……
鄭焰紅當然是不知道發生在田秘書長心裡的這一切的,她當晚心煩意亂的等到十點多鐘,喬麗麗又打來電話,說趙慎三打了點滴已經睡著了,燒也退了讓她放心,她才鬆了口氣睡下了。
躺在床上,原本十分疲乏的鄭焰紅卻無法入眠,她的耳邊卻不停地響起趙慎三的那幾句囈語:「寶貝,寶貝……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你配得上這兩個字,只有你才是我趙慎三真正的寶貝……」
一開始,這幾句話帶給鄭焰紅的是一種幸福,讓她好氣又好笑的甜蜜,可是,好似紅燒肉吃多了會變味道一樣,這幾句話越是琢磨味道越怪。
終於,鄭焰紅完全逆轉了第一感覺,萌生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趙慎三這麼說是在強調什麼!沒有比較就沒有結論,沒有結論就沒有強調,那麼反過來推論的話,趙慎三是受了哪個女人的刺激才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在拿她這個妻子跟誰比,才覺得唯有她配得上「寶貝」二字?趙慎三原本不是容易失態的人,怎麼會喝得爛醉胡言亂語,他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想到這裡,鄭焰紅又一次撥通了喬麗麗的電話,急急的問道:「麗麗,趙慎三從江州返回雲都后除了上班就去了哪裡?見了誰?你好好想想仔細告訴我,別遺漏什麼。」
喬麗麗根本沒想到隱瞞,真的仔細想想說道:「這兩天趙書記都在上班,昨晚下班后參加了省里一個檢查組的晚宴,出來我跟司機接住他要送他回家……我想想啊,當時他沒理我直接走到酒店外面打了個電話,我聽到他叫了聲『菊花』,好像跟這個叫菊花的人約了見面來著……後來趙書記讓把他送回家,我跟司機看著他上樓就回家了,後來他出去沒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今天,一上班趙書記就有點感冒,情緒很低落,一整天都不怎麼說話,我跟他說話他也心不在焉的樣子,買葯給他也不吃。
下班后他去朱局那裡了,是當著我的面在辦公室約的,這個我很確定,下班后他不讓我們送,自己開車去了,估計就是這朱局那裡喝醉了。」
喬麗麗雖然性格倔,但畢竟是個女孩子,觀察能力相當的細緻,加上她從桐縣就跟著趙慎三,因為欽佩,對趙慎三的一言一行已經琢磨透徹,所以趙慎三昨晚受了寧菊花的刺激,今天到班上自認為已經偽裝的夠好了,卻瞞不過這個深為了解他的秘書喬麗麗。
趙慎三更加沒想到喬麗麗被他推薦給鄭焰紅之後,內心深處對鄭焰紅的親近程度絲毫不亞於他,更因為他跟鄭焰紅的夫妻關係,導致喬麗麗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偏離了秘書的職責,不,也許是超越了秘書的許可權,把自己當成他們夫妻倆家庭中的一員了,無意識間,已經擁有了替他們捍衛這個家庭的義務,故而,對鄭焰紅的詢問毫不遲疑的和盤托出,根本沒有絲毫對不起主人的感覺。
鄭焰紅聽完,覺得心都在顫抖,接著問道:「麗麗,你知道他昨晚約見的那個叫『菊花』的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從沒聽趙書記提起過。」喬麗麗不假思索的說完這句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接著說道:「咦……我想起來了鄭書記,您讓我去文化宮門口找到趙書記之後,我拉開車門喊他,他迷糊中說了幾句話,提到這個名字了。」
「哦?他說的什麼?」鄭焰紅急切的問。
「趙書記打了我一巴掌,說道『寧菊花,給我滾!找你的朱老大告密去,老子不在乎!總有一天,讓你們都自食惡果,到那時,你們才知道老子不是那麼好愚弄的!』對了,就是這麼說的,看來那人叫寧菊花。」喬麗麗說道。
鄭焰紅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輕輕的說道:「好,麗麗,謝謝你替我留意,照顧他吧,我掛了。」
第二個電話,鄭焰紅又撥給了朱長山,開口便毫不客氣的質問道:「哥,『寧菊花』是誰?是不是又是你養的什麼『交際花』?她跟趙慎三有什麼牽連?趙慎三今晚是不是在你那裡喝醉了?他喝醉了你還讓他開車走?」
趙慎三走後,朱長山一個人在樓頂自斟自飲也喝多了,已經睡了,被妹妹劈頭蓋臉一通質問,迷迷糊糊說道:「咋了?小三子出事了?」
「哼,他喝多了又發燒,要不是我讓他秘書送他去醫院了,誰知道會不會出事呢。行了,這件事算了,你趕緊回答我問你的問題!」鄭焰紅心煩意亂的問道。
畢竟是特種兵出身,朱長山雖然有些過量但並不迷糊,他明知道妹妹上次因趙慎三的出軌狂嘔鮮血差點喪命,怎肯置妹妹於險地?趕緊打起精神說道:「紅紅,你聽誰造什麼謠了吧?我是知道小三這些天跟一個叫寧菊花的女人聯繫,還知道這女人就是騙取雲都三個億的雷震天在雲都的情婦,我把這個情況提供給小三,小三找她是調查,你可別胡亂猜疑冤枉了小三!
他這些天夠可憐了,調查陷入了死胡同,今晚找我說了你的事情之後,因為案子進展不大心情不高,沒喝幾杯就難受告辭了,走的時候很清醒呀,要不然我怎麼放心他開車?」
鄭焰紅一聽,心裡的懷疑就打消了,她知道趙慎三調查不順利,細琢磨趙慎三這幾句胡話,根本聽不出來對這個寧菊花有絲毫的感情成分,反倒是一種極度的憤恨。
還有一點,她隱隱覺得趙慎三在提到『朱老大』時那種憤慨也預示著這個哥哥沒準給了丈夫什麼虧吃,這就讓她有點護短了。
她就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哦,沒事的,我也是剛才知道小趙發燒迷糊了,怕他……算了,有你在雲都,還能不替我照看你妹夫么?我也是瞎操心。好了你睡吧向陽哥,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趙慎三就打來了電話:「老婆,對不起,昨晚讓你擔心了,麗麗都告訴我了。」
鄭焰紅沒好氣的說道:「趙慎三,老大不小的人了,對待工作該如何保持良好的狀態不需要我教你了吧?怎麼還是那麼不穩重呢?原本你面對的就是一件很可能通天的大案,就算是調查過程中遇到什麼阻礙也在情理之中,你應當理智的面對,清楚地解決才是,怎麼能夠受點刺激就借酒澆愁呢?還把自己弄得發燒昏迷說胡話,又酒後駕車的,你讓我怎麼放心呢?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雖然妻子句句都是責怪,但字裡行間飽含著的濃濃心疼卻讓趙慎三充分的體會到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事的老婆,我下次不會了。昨晚打完點滴我就沒事了,只是看太晚了怕影響你休息沒給你打電話,等下我就能上班去了,你別擔心了啊。」
鄭焰紅說道:「三,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對頭,是不是遇到什麼大難題無法解決了?唉,這段時間咱們倆都太忙了,都沒有好好溝通,我一直覺得你能獨自面對困難的,現在看來……這樣吧,今晚你要能走開,我們倆都回省城吧,我需要好好跟你談談。」聽到趙慎三答應了,鄭焰紅掛了電話。
上午,鄭焰紅處理完緊要事務,就讓付奕博叫田振申過來問道:「振申同志,昨晚我不太舒服,聽林媚說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現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