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新春團拜會
今天的宴會上,並沒有來自省里仰或是更高層的領導,秦東軍書記邀請的是退休后定居在南平市的三位老領導,這也是年關前市裡通常有的安排,只是秦東軍這次把這個邀請私人化了一點,更給這幾個老領導面子罷了。
趙慎三走進來的時候,三位老領導還沒到,這些人已經退了,卻比在任的時候還要更講究架子,現任領導邀請吃飯,心裡明明開心的跟盛開的月季花一樣,卻偏偏要用很忙啊,不方便出來呀之類的理由推辭一下,然後在現任領導「一再央求」的情況下「勉為其難」的答應,來的時候當然不能太早,否則顯得太猴急太下作,必須要遲到十分鐘以內,才夠分量。
秦東軍已經到了,在座的還有市委副書記任福田跟市委秘書長閻清泉,看到趙慎三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熱情的寒暄,趙慎三一邊跟他們挨個握手,一邊看著秦東軍,帶著親熱的懊惱說道:「唉,業務不熟耽誤時間啊,來遲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我們知道趙市長今天遭遇堵車了,這幾天天氣不好,又正值年關返鄉熱潮,遇到這種事不奇怪,再說你也沒來遲,咱們大家都是陪客,主客還沒來就不算遲嘛。」秦東軍笑道。
大家先坐在沙發上,服務員剛給趙慎三端上茶水,何東升進來了,秦東軍很隨意的吩咐道:「東升同志,你去門口迎迎,看老領導們都到了沒。」何東升如釋重負的趕緊答應著出去了。
「怎麼樣趙市長,今天被堵在大橋上,感受到壓力沒?有什麼感想啊?」秦東軍問道。
趙慎三並沒有把這個問題當成閑聊的話題隨意回答,而是態度很慎重、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南河橋方圓如同整個城市的創面,嚴重影響著整座城市的形象,若是這個創面在不顯然的胳肢窩位置倒也好說,偏偏處於中心位置,若是不及早治理,必將讓我們全市的工作成績都受連累。」
秦東軍當初也是這麼想的,也曾經花費很大的精力致力於改造工作,可惜因為多種原因致使功虧一簣,現在林茂人走了,他當然想重拾舊願,把這塊爛瘡從城市的軀體上徹底剜除。但他已經是市委書記了,是個掌舵、定方向的人,具體的實施明顯需要現任的市長趙慎三去做,所以他倒是很高興今天能讓趙慎三一上任就親自感受一下那裡的氣氛。
聽到趙慎三鄭重其事的回答,秦東軍很滿意這個態度,他也收起了笑容,很慎重的點頭道:「是啊,前些時國家旅遊局來領導視察,提到這個問題,談到了一個可能性,說若是我們不趕緊治理好這個地方,說不定咱們全國著名旅遊城市的頭銜都會被摘走,那樣一來,每年大筆的旅遊開發專項資金可就沒咱們的了,你這個管著錢袋子的市長可是會很肉疼的哦。」
趙慎三一怔,隨即就苦笑著說道:「秦書記,您還是不要這麼快給我這麼大壓力的好,好歹,也得等我在盲目的樂觀主義里把這個年過完呀。」
大家都笑起來,任福田說道:「你放心趙市長,只要你決心去剜這塊爛瘡,信訪問題我會跟政法委的譚普及書記一起,盡全力去解決的,絕不讓你遭遇前幾年秦書記那種困境的。」
秦東軍喟嘆道:「是啊,想做實事難吶,老百姓看不到整體,緊緊盯住自己的眼前利益,也已經摸透了咱們的脈搏,知道上面對穩定的重視,就專門製造混亂來干擾我們的工作,讓人覺得他們既可憐又可悲啊。」
趙慎三說道:「慢慢來,總能找到妥善的解決方法的。對了秦書記,林書記榮升南州市長,咱們是不是該去南州市探望一下以示尊敬呢?」
這就是很明顯的轉移話題了,秦東軍微微一怔,他有些奇怪,以他對趙慎三為人的了解,這絕對是一個喜歡干實事的幹部,也不會懼怕面臨的困難。但他為什麼對這項事務表現的不願意談論呢?黨委一方都主動提起幫他解決信訪問題了,他怎麼還是閉口不談決心呢?
「當然應該去。」秦東軍雖然詫異,卻還是順應了趙慎三改變話題道:「這也是該有的禮節,要不然咱們後天去吧?」
「嗯,我聽從黨委的安排。」趙慎三說道。
正在這時,老領導在何東升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大家都迎到門口,接下來就是例行的應酬宴席,而趙慎三因為跟盧博文的關係,導致這三個老領導也對他刮目相看,一疊聲的誇獎他年少有為。總之宴席上觥籌交錯互相恭維不用細述,結束后把客人送走,趙慎三禮貌的跟黨委一方的領導們告辭,就上車走了。
何東升卻沒有坐自己的車,而是鑽進了秦書記的車,一直到了市委大院,又跟進市委書記辦公室好久,最後才蔫搭搭的出來回政府了。
下午趙慎三依舊很忙,他並沒有急於叫來李南輝詢問那件事的情況,而是一分鐘都不耽誤的處理積壓的政府事務,理解並能夠處理的當場處理,鬧不明白的絲毫都不遷就,該叫誰來詢問說明就叫,該查閱文件資料就查閱,有條不紊一絲不苟,也不貪多,也不逞能,拿不準的事情寧肯拖著也不勉強拍板。他這種態度讓下面人想糊弄他的心思盡數打消了。
李南輝一直親自坐鎮市長辦公室外間,負責處理想見趙市長的幹部輕重緩急問題,看看已經下午五點半了,就開始下起逐客令來,終於把人都給送走了,自己慢慢地走進去,恭謹的請示道:「趙市長,今天是小年,您如果要回南州我馬上安排車送您走,如果不急,是否給我幾分鐘彙報幾個問題?」
趙慎三說道:「你說吧。」
「先說說劉明遠的事情吧,趙市長,我如實的把劉明遠告訴我的情況複述給您,如果您需要我給他的講述賦予一個正確仰或是造謠的定義的話,我想,我恐怕是要失職的。」李南輝很有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