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 枕頭事兒
「壓驚?你怎麼知道我受了驚嚇?還有,誰讓你去市委門口接我的?」秦繼業一肚子疑問,哪裡顧得上喝酒,急急的問道。
張喜凡神秘的笑道:「呵呵呵,秦書記莫性急嘛,既然來了,一切謎底當然會揭曉,還是先喝酒吧。」
秦繼業看張喜凡的神態那麼悠然自得,無形中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想也許自己剛剛的憂慮是很不值得一提的,叔叔自有錦囊妙計讓對面兩個人帶給自己。
欣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秦繼業豪邁的把就被頓在桌上,長舒了口氣說道:「呼……他媽的一大早跟人打擂台弄出來的一肚子氣,總算是被這口酒噎下去了。」
張喜凡滿臉欽敬,二話不說伸出大拇指舉到秦繼業面前說道:「一個字牛!兩個字佩服!三個字有膽識!四個字霸氣側漏!今天您聲討猛虎市長的壯舉我都看在眼裡,對您的敬仰之心簡直是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秦繼業的頭腦並不簡單,聽著張喜凡把他上午丟人現眼的舉動硬是詮釋成一場不畏權貴,仗義犯上的豪俠行為,雖然被捧得飄飄然,但得意之餘,還是萌生了一陣詫異,就開口問道:「連我找趙市長講理你都看到了?難道不是我叔叔讓你到市委門口接我的?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為什麼?」
張喜凡微笑著說道:「不錯,我今天的確是找您有事情,不敢跟您直接聯繫,就通過您的司機知道了您的行蹤,先到市政府蹲點等候,可是好容易等到您出現了,卻又看到您跟猛虎市長趙慎三據理力爭,我就沒敢叫您。」
「哦?那我從市政府出來你怎麼不叫我?」秦繼業問道。
「呵呵,您氣沖斗牛般走出來就上車了,我明白您肯定要到秦書記那裡去反映這個情況,哪裡敢耽誤您的正經事,就只好尾隨著到了市委門口繼續蹲點,最終守得雲開見月明,總算是把您接到這裡來了。」張喜凡的談吐更是一點都不草包,很知道話怎麼說,笑眯眯的說道。
聽了張喜凡的解釋,秦繼業心裡很有幾分不快,一則他一直誤以為此來是叔叔的意思,心裡就有幾分僥倖,可現在瞬間破滅了,那就是說他從市委出來時意識到的危機依舊存在,並不會因為這場會晤就消弭掉。
二則張喜凡畢竟是個商人,如此跟蹤並哄騙他這個縣委書記,他心裡肯定有些懊惱,所以他聽完后,臉上就帶著幾分情緒了。
魏紅蓮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趕緊開口了:「秦書記,對不起,是我急著見您,才纏著張總幫忙約您的,您別怪他啊!也許,您聽完我找您的原因就不會生氣了,說不定還會謝謝張總呢。」
秦繼業心想既然已經來了,何苦做臉色給張喜凡看呢,這人雖然是個商人,但能量不小,而且在叔叔擔任市長搞南河橋開發的時候,這個張喜凡還很聰明的幫忙買了一塊地,等大開發開始的時候一轉手就是上百萬的收益,雖然當時開發停止了,但趙慎三再搞的時候,那地肯定還會升值,早晚出手都是錢,就沖這一點,都不能得罪了張老闆。
「呵呵呵,我怎麼會怪張總呢,若不是他接我過來喝酒,沒準現在又去市政府打擂去了呢。好吧,我們就來聽聽魏姑娘細說端詳吧。」秦繼業強笑著玩笑道。
魏紅蓮臉上露出一絲刻毒的冷笑說道:「我要說的就是如何讓猛虎市長變成沒牙的老虎,這個話題不知秦書記感興趣不?」
當然感興趣!
這就是秦東軍的第一反應,但是,他卻對提到這個話題的人不太感冒。
官場上的人經過多年的潛移默化,早就對上下級以及群體的劃分深入骨髓,階級觀念特彆強烈,即便秦東軍對趙慎三有多痛恨多不滿,可是在他心裡,那依舊是高不可攀的市長,他這個縣委書記可以依仗市委書記叔叔的勢力去頂撞趙市長,這畢竟在階級許可的範圍之內。
可是,張喜凡算什麼?土財主而已,富而不貴,說破天也無非是一個有錢的平民罷了。
在中國的階級劃分中,士農工商,士通仕,幹部乃是第一群體,而商人算什麼,販夫走卒引車賣漿之流,在古代要是頂撞褻瀆了官員,官員是可以隨意棒殺的,雖然現在新社會講民主,講平等,但是在他心目中,這種平等純屬新聞聯播,乃是給大家看的,真實意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此觀點僅僅是秦繼業個人心理,不代表作者看法)
張喜凡的土財主身份夠不上談論趙市長,但總算還因為是成功商人,佔據了一個市政協委員的名額,好歹掛的上邊,可是魏紅蓮也開口閉口把一個市長拉下馬打掉牙這類的話,這可就很不識好歹了!
趙市長是什麼人物?那是他秦繼業書記提起來都心裡沒底氣的人,是他懷揣一腔聲討的信心尚且碰了一鼻子灰的人,是他到目前為止還猜不透到底會不會因此獲得報復的人,是他面對面站著就會情不自禁心裡打鼓腿肚子轉筋的人,怎麼能是你張喜凡抑或是一個小服務員隨意褻瀆的?在這兩個人心中,連一個市長都可以隨意輕藐,背地裡如何看待他秦繼業這個縣委書記的呢?
有了這一番認知,秦繼業面對魏紅蓮因義憤而漲紅的臉龐,以及躍躍欲試的神態很是反感,心想你一個小服務員,能有多大能耐,就說這種狂妄無知的話,所以,他沒有做聲。
張喜凡顯然很明白秦繼業的心情,趕緊沖魏紅蓮使個眼色說道:「你看看你這丫頭,怎麼說話這麼放肆,趙市長怎麼說也是堂堂市長,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掰掉人家的牙齒呢?難道你手裡有他的小辮子不成?
如果有的話,趕緊送給秦書記呀,他站得高看得遠,又夠得著市裡跟省里的大領導,肯定比你自己出面給力的多了,你哭喊著讓我幫你約秦書記,我好容易冒著風險給你約來了,你還不放平心態好好說話,說那些有的沒的狠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