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籌碼
皇上知道消息之後，直接從武試改成了文試，如此一來，滿朝文武都看出來了，皇上是擺明了要用莫飛嵐選上來的人了。
薛曉的計劃一下子落空，心中暗罵皇上老狐狸。但是父親那頭總需要有個交代，無奈隻能讓黑風去傳話。
“太子一下子折了兩個人手，能不能動搖得了他的地位，還是個未知啊！”淳於憶嘀咕著，就算所有人手都折了，但是隻要他一天在太子之位，那就有繼位的可能的！
“小姐，你嘀咕什麽呢？”多福聽不懂淳於憶的話，看著淳於憶嘀嘀咕咕的，有些好奇。
“沒什麽，吃飯吧。”淳於憶剛說完，淳於宴帶著秀兒就進來了。
“阿姐……”淳於宴欲言又止，淳於憶看他神情，於是問：“怎麽了？怎麽吞吞·吐吐的？話說你怎麽提前來了？不是應該我去的嗎！”
淳於憶今天本來是要去蘭軒院看他，結果因為一些事情，他隻能自己先過來了。
“是太子殿下來府裏了……”淳於宴最後咬著牙說了，說完就看向淳於憶的臉。
淳於憶一愣，敢情是淳於宴怕她見到太子難過，所以就自己過來，省著她和太子兩人在外麵遇到。
“他來他的，你也不用擔心！”淳於憶說，但是心下開始懷疑，現在太子應該是正頭疼的時候，怎麽還有空來找淳於影？
“哦。”淳於宴應了一聲，他雖然小，但是府裏的情況也知道。
淳於憶比較介意太子那邊的情況，索性直接出了院子。在前廳的位置正好看到太子和淳於直在說話，淳於直回頭一看是淳於憶，還有些尷尬。
莫飛白眼神不屑，他從小就不喜歡淳於憶溫吞木訥的性格，所以就算來王府，也是和淳於影比較親近，因為在他看來，一個會唱歌的黃鶯總比一個連叫聲都難聽的烏鴉要好。
“不知太子殿下來了府中，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贖罪！”淳於憶福了福身，算作行禮，再一抬頭就見莫飛白看向她。
以前的淳於憶就算在他麵前，也是不得不說話的時候才應上一句，如今竟然主動過來說話，比較異常。再聯想到之前秋獵在獵場時候的馬術表演，他覺得淳於憶貌似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必多禮，隻是過來看一看影兒而已，”太子挑著眉頭說，他心中是想試探的，不知道淳於憶事到如今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幹什麽，難道是對自己“餘情未了”？
不過淳於憶卻是沒有表現出一點難過或者失落的樣子，反倒說：“大姐受傷一個半月，日日都在盼著殿下來，今日見到殿下，估計要開心死了！”她的話聽著倒是沒什麽，但是一細想，卻是有些諷刺意味。
淳於直聽出來話裏的意思，連忙嗬斥淳於憶：“太子殿下公務繁忙，就算和影兒再如何情深，也不能隻顧兒女情長！”他這話也隻是說給太子聽得，心中也覺得這理由太過於蹩腳。淳於影傷了這麽久，都不見這位太子殿下來看一看，這“情深”二字又是何談？
莫飛白眉頭一皺，淳於影受傷當日他也看出來了，淳於影的腿可能真的要斷了，他總不能娶一個斷腿的女人。但是對外淮南王府說淳於影隻是輕傷，他今日來，也隻是想要確定一下傷情到底是如何。
淳於憶看太子有些不高興的了，就變了語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太子殿下和姐姐難得相聚的時間了，告辭了。”說完又福了福身，轉頭就走了。
淳於直其實是真怕淳於憶在太子麵前說什麽不該說的，好在淳於憶並沒有說關於淳於影傷情的事。
“殿下隨我來吧。”淳於直說著就領著莫飛白去了淳於影所在的落梅院。
淳於影剛才聽翠蓮說是太子來了府上，連忙讓翠蓮幫自己在臉上鋪脂粉，畫了個淡妝。這些日子淳於影日日都在煎熬，莫飛白一直不來，她的心也漸漸涼了，推斷太子不會再來了。
莫飛白一進院，淳於直就識相的退下了，把空間留給年輕人，翠蓮也被淳於影支走。
“殿下！”淳於影一見到莫飛白，眼淚就掉下來，莫飛白看著一下子消瘦了好多的淳於影梨花帶雨的樣子，還真有些心疼。
“影兒，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麽，公務太繁忙，被朝中之事絆住了腳。”莫飛白安慰著淳於影，倒也沒有說瞎話，朝廷如今的情勢，對自己來說的確不怎麽樂觀。
“殿下，朝中可是遇到什麽困難？需不需要影兒助殿下一臂之力呢？”淳於影看莫飛白的表情是真的，所以希望能夠替他分憂。
莫飛白心中冷笑，他一個堂堂太子都搞不定的事情，她一個弱女子就有辦法了？他的確是喜歡淳於影的溫柔懂事楚楚動人，但是一個女人如果太自以為是，可就讓人不喜了。
“你不用擔心我，好好養傷就好了，腿怎麽樣了？”莫飛白問淳於影，淳於影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色。
“腿沒、沒事，隻是傷筋動骨而已，不是多重的傷。”淳於影此時半靠在床邊，身上也隻是穿著白色的裏衣，說完話就一下子撲倒了太子的懷裏掩飾自己的緊張。
事已至此，莫飛白要是再看不出來，可就白在官場混這麽久了。
“你就好好養傷，不要多想了。”說完就把淳於影從懷裏推出來，準備離開了。
淳於影著急，直接對著太子殿下說：“殿下，我能幫你！”
“幫我？你用什麽幫我？”莫飛白臉上帶著笑意問，淮南王在皇上麵前是有些薄麵，在軍中也有一些威望，但是淮南王現在已經不掌兵符了，就算幫他，效果也是甚微的。
原想著隻是從一個不喜歡的淳於憶換成不討厭的淳於影，但是現在看來，淮南王府這兩個女兒，他娶誰其實都是無用的。
“影兒，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莫飛白說，就算不看在淮南王府的麵子上，也要看平陽侯府的麵子。畢竟以後兩家聯姻，薛侯不會不顧淮南王府，間接的他也可以從中獲益。
“殿下，我真的可以幫你，我有一批嫁妝，價值連城！”
嫁妝？價值連城？莫飛白一下子來了精神，可是自從淳於直放了兵權又當了閑散王爺之後，根本沒有什麽油水進賬，又何來價值連城的嫁妝呢？
“影兒，就算你沒有價值連城的嫁妝我也會娶你的，你又何必騙我呢？”莫飛白套話，他對淳於影口中價值連城的嫁妝的確很感興趣。
“我沒有騙你，那批嫁妝是當年清河郡主留下來的。”淳於影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清河郡主的嫁妝如果按照規矩，也是要給淳於憶的！
天瀾國的習俗就是女子出嫁是帶來的嫁妝隻屬於女子自己所有，以後就算死了，也是要傳給自己的孩子。如果有兒子，就給兒子，如果有兒有女，那就全都給女兒做嫁妝，夫家是不可以占用的。
“清河郡主留下的嫁妝？”莫飛白貌似想起來什麽，清河郡主在父輩那個年代的確算是風雲人物，年紀輕輕就屢建軍功，是天瀾國開國以來第一個女人掌兵權的。他幼年也曾見過清河郡主幾麵，隻是時間太久，對清河郡主的印象已經越來越淺。
“清河郡主的嫁妝現在被祖母把持著，但是祖母身體越來越不好，總要交到我母親手裏的。”淳於影說，雖然她這嫁妝可能得來的不那麽名正言順，但是她相信這嫁妝對莫飛白是有誘·惑力的。
“我知道了，你也別多想了。”莫飛白這次算明白了淳於影的意思了，安撫了一下，就離開了。
淳於影知道自己該傳達的傳達到了，也知道莫飛白為了這批嫁妝也不會放棄自己，也就放心讓莫飛白離開了。
莫飛白回了宮中，第一件事就是調查當年清河郡主的事兒。
傅學義一聽調查的是清河郡主，臉色也有些變化。
“太師可是有疑問？”莫飛白問。
“嗯，這清河郡主，可是不簡單的人物。”傅學義屬於朝中老人，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也比較多。
“這清河郡主到底是個什麽人物呢？難道隻是因為帶兵厲害？”莫飛白問，自從清河郡主難產離世，之後對清河郡主的事情就無人再談起了。
“清河郡主，原名叫袁清河，祖上從大梁前朝就是大世家，後來大梁分裂，袁家就成了天瀾國的元老，袁家被封了異姓王，清河郡主的身份生來就不低，隻是家中無兄弟，到了她這一輩，袁家就有敗落之勢。”傅學義說著。
“隻是這樣？”莫飛白追問，如果隻是這樣，那這清河郡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皇室宗親的貴女多了去了，何況是一個異姓郡主！
“當然不止，袁家眼見出現弱勢，但是這清河郡主卻天生聰慧，從小就對兵法兵書倒背如流，到了十六歲，就已經可以領兵打仗，如果不是嫁給了淳於直，是有資格入宮的，若是當年真的入了宮，也許就沒有現在的皇後什麽事了。
”傅學義皺著眉頭說，現在的皇後隻是太子的養母。
“什麽？那她既然可以入宮甚至做皇後，為什麽又要嫁給淳於直呢？”這是讓莫飛白不解的地方，結果傅學義也不解：“這個老臣就不得而知了，清河郡主出嫁的時候帶著所有袁家的財產，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會欣喜若狂，隻有淳於直在成親沒有幾日之後，就納妾，這讓清河郡主成了整個天瀾的笑話，皇上為了安撫，才會把太子與清河郡主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指婚，若是生了女兒，就許了未來的太子妃之位。”
莫飛白聽到這，差點吐血，當時悔婚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有這批嫁妝的事，好在這批嫁妝淳於憶貌似也保護不好，如今娶了淳於影也一樣。
有了淳於影這一批嫁妝，他倒是可以暗中運作很多，和淳於影的婚事，眼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
慧芳院
之前因為淳於憶發現端倪，老夫人已經不再讓梁氏近身，吃的藥也都是在院子裏熬，過了些日子身體就好多了。老夫人也記得淳於憶的功勞，就讓人給淳於憶送去了不少好東西。
“祖母，這些好東西孫女也用不上，孫女希望祖母多多進補，早日康複。”淳於憶是過來表示感謝的，那些個鮑魚翅肚，燕窩海參她倒也不在乎，隻是好奇老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祖母已經好多了，若不是你發現梁氏那賤人的毒計，我可能就不會活到此時了。”老夫人心裏對梁氏是怨恨的，但是淳於直卻極力維護，為了淳於影的未來，為了整個淮南王府的名聲，她也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祖母身體康健，孫女就放心了，隻是姐姐如今病情總是不大好，我很是擔心。”淳於憶說，莫飛白之前還來探望過淳於影，無非就是確定淳於影的傷情如何。但是已經過了幾天了，宮裏還是沒有動靜，她是覺得淳於影肯定拿出了什麽籌碼。
“你大姐的婚事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你，那平陽侯府……也定不會虧待你的。”老夫人心中有愧，當初她是知道淳於直想要和薛侯聯姻的，雖然知道薛侯的小侯爺是個傻子，但是為了王府的未來，她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任由梁氏母女攛掇淳於直毀了淳於憶和太子的婚事的。
“多謝祖母掛懷，孫女明白的。”淳於憶說著就一臉憂傷，想在老夫人麵前再多博取一些同情。
老夫人對淳於憶心中有愧不光是這些事，還有瞞著淳於憶嫁妝的事兒。
清河郡主的嫁妝的確很多，老夫人的私庫裏一整倉庫的東西都是那批東西。但是老夫人是有私心的，這樣一座金銀山，若是作為女子的嫁妝帶到夫家，那淮南王府可就算是一個空殼了。老夫人雖然是瞞著淳於憶，但是這批嫁妝，她是準備留給淳於宴的，女生外向，反正都是清河郡主所出，她這樣做，也不算是虧待他們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