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探望

  “憶兒還真是喜歡清淡的生活啊!”薛王氏這次算是明白了,都知道淳於憶生母死得早,這個梁氏就是個繼母,對待前王妃的孩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是、是啊!”梁氏有點尷尬。


  薛曉看了一圈這院裏,也看出淳於憶過的不怎麽好,不過更令他好奇的是,這滿院子的機關!不懂得的人或許看不出什麽來,但是懂得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之前聽蘇慎說淳於憶不好殺,他還以為是蘇慎誇大其詞,今日一看,這個淳於憶還真的有點不那麽平凡了。


  按照規矩,未婚的男女探病就算是有了婚約的也要隔著屏風,很少有像淳於影那樣直接讓太子進閨房的。薛王氏就算溺愛兒子也不能壞了規矩,所以就讓薛曉在門外等著,等裏麵布置好紗屏才讓他進去。


  淳於憶此時已經躺到了床上,淳於直怕她身上的傷口太明顯,就直接給她蓋上被子。身上的傷口被厚重的被子一壓,感覺身上的衣衫都要和被子粘連到血肉上,一下子額頭又浸出了汗。


  “夫人,憶兒身體實在不適,不能起來請安了。”梁氏好似關懷一般的說,薛王氏走近了一看,淳於憶滿頭都是大汗,看著好像真的病的不清。


  “夫人好。”淳於憶打了聲招呼,臉色蒼白,當著淳於直和梁氏的麵,她還真沒法開口,隻是打了聲招呼。


  “憶兒這到底是什麽病啊,怎麽會……?”薛王氏為了表示關懷,就掀起被自己一角,握上了淳於憶的手,梁氏在一旁簡直都要嚇死。


  不過薛王氏掀開的幅度不大,沒有看到傷口,隻是覺得這手怎麽這樣冰涼。


  “孩子的手這樣冰涼,大夫可有抓過藥了?”薛王氏從小就生在世家,並沒有受過什麽罪,在平陽侯府又是女主人,心思比較單純,心地也比較善良。


  “抓過了,大夫說沒有大礙,隻需要靜養就好了!”梁氏在一邊解釋,說完就把淳於憶的手拿過來塞回了被子裏,不過薛王氏貌似看到手腕子上有什麽痕跡。


  薛曉一直在屏風後麵,裏麵的情況也隻能聽到聲音,看得並不分明。不過他知道淳於憶剛被上過刑,裏麵的人估計除了薛王氏都是在做戲。


  不過他無所謂,反正人是救下來了,傷不傷的他就不管了。這次的目的達成了,他也就可以放心打道回府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薛曉開始鬧,薛王氏見淳於憶貌似真的病的不輕,也就不多有打擾了。梁氏一見兩人終於打算回去了,鬆了一口氣,連忙張羅著送客。


  等人都走了,淳於直看著床上待死不活的淳於憶,隻說:“別以為有侯府給你撐腰你就可以想怎樣就怎樣,你生是我淳於家的人,就算出嫁了,也要一切以王府為重!”


  他在警告淳於憶,現在那筆嫁妝是死活拿不到手了,但是就算如此,他也要淳於憶為了王府流幹最後一滴血。


  淳於憶抬眼看了看淳於直,然後又把眼睛閉上,實在不想搭理淳於直這個蠢蛋。


  淳於直拂袖而出,帶著眾人都離開了,多福也終於被放進來,看到床上的淳於憶身上每一塊好肉,一下子就哭了。


  “小姐,王爺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啊!”多福早就知道淳於直不喜歡淳於憶,但是不喜歡也不至於這樣絕情,要不是淳於憶能熬,一般人怎麽可以活得下去!


  淳於憶也納悶這淳於直怎麽就可以下這麽狠的手,被太子洗腦洗的也太徹底了!


  “先別哭了,燒水,我要先把傷口清理一下!”淳於憶說著就顫顫巍巍的把被子掀開,這一掀開,一身的血衣把被子都蹭上了血汙,多福有些受不了這場景,眼淚一直止不住的流。


  多福燒了水,幫淳於憶處理好了傷口,又換了幹淨的衣服,淳於憶就直接躺回床上,因為怕壓到傷口,連被子都不敢蓋。


  “多燒點炭吧,我感覺有些冷。”淳於憶被虐打了兩天,也跟著凍了兩天,現在有些高燒,讓多福拿著錢去請個大夫來,淳於憶就眼睛一閉,實在挺不住了。


  淳於憶睡了不知道多久,就被身上的傷口疼醒了,再一睜眼,發現自己睡了還沒半個小時,門口有了動靜,她以為是多福帶著大夫回來了。


  但是進來的人卻不是多福和大夫,而是蘭珠。蘭珠看淳於憶正躺在床上,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多福又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蘭珠走到桌邊,拿著茶水在正燒的炭火上澆了點水,然後就走過去看了看淳於憶。


  淳於憶脫下的血衣還在一旁放著沒來得及扔,蘭珠一臉得意的表情,小聲說:“你害我妹妹,如今就是你的死期了!”她故意用水澆炭火又不全都澆滅,就是希望淳於憶中毒而死。天瀾國每年冬天都有死於炭火的,淳於憶就算死了也沒人會多想的。


  淳於憶眼睛閉著,就這一身傷碰哪哪疼的,她現在實在是不想和蘭珠正麵對上。


  蘭珠悄悄離開之後,淳於憶就連忙起身,把正燒著的炭火全都撲滅了,之後就回到床上,沒過一會兒多福就帶著大夫回來了,一進門發現溫度不怎麽高。


  “咦?這炭火怎麽滅了?”多福看了看裏麵貌似還有水跡,想不明白。


  “把炭拿出去換了重新燒吧。”淳於憶也沒有多說什麽。


  大夫給淳於憶看了下傷口,原本想給淳於憶先開一些醫治外傷的藥,發現淳於憶身上的藥膏比自己的要好,就直接開了一些管傷寒發熱的藥。


  淳於憶到了夜間,開始發燒,多福熬了藥給淳於憶喂下去,之後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淳於憶身邊。


  莫飛嵐知道薛王氏白天去了淮南王府的事兒,知道淳於憶應該已經脫困了,就夜裏去了一趟,多福正睡著,淳於憶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就把多福拍起來。


  “你先回房去睡吧,我這裏沒事的!”淳於憶說。


  “可是小姐你還在高熱……”多福擔心淳於憶半夜如果想喝水沒人給遞。


  “沒事,把水壺放在凳子上就行了,你去吧!”淳於憶到底還是把多福打發走了。


  見淳於憶把人支走了,莫飛嵐才進了門,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淳於憶,眉頭皺了皺。


  “身體不便,我就不給您老人家請安了。”淳於憶敷衍了一句。


  莫飛嵐擺擺手,現在淳於憶估計動一動都牽一發動全身,他也就不要求她怎樣了。


  “真是沒想到,你這麽能撐,若是換了旁人,估計有多少嫁妝都上交了吧。”莫飛嵐說,淳於憶因為沒有蓋被子,所以身上的白色裏衣上有滲出的血痕。


  “嗬嗬,旁人又有誰能和我一樣呢?若是換了三殿下,估計殿下也會是和我一樣的選擇吧。”淳於憶看向莫飛嵐,這人看著絕對是個暖男,就連看向她表達出的虛情假意的微笑看著都那麽讓人覺得安心。但是她知道這個人的本質,和自己很接近,目的很明確,哪怕表麵上不體現,但是所作所為也會達到自己的最終目標。


  莫飛嵐聽了淳於憶的話,笑了,然後說:“就因為你這樣,才有資格和我合作。”利用二字太過直白,他們兩人的互相利用,被稱為合作再合適不過!

  “那就多謝三殿下瞧得起了,不過這次這批嫁妝雖然保住了,太子那邊不知道會如何做。”太子為了這批嫁妝不惜搭上自己也要娶淳於影,這次連婚期聖旨都下了,他就算不想娶想反悔都沒有機會了。


  “五皇弟近日又想對太子下手了,不知道他活不活得到大婚之日!”莫飛嵐說。


  “五皇子要動手?難不成是大寒時候的夜宴?”淳於憶問,大寒時候宮中會設宴,大寒過後滿朝文武早朝會該從每三天一次改為七天一次,直到立春才會再改回來。


  “沒錯,我這邊得到的消息的確是,如果大寒不下手,春節一過,太子迎娶淳於影,到時候淮南王府外加平陽侯府,多多少少都會對太子有些影響。”莫飛嵐說。


  “太子對平陽侯府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呢?”之前暗殺她想嫁禍禦史大夫欒正信,明擺著就是想讓平陽侯府遠離權力中心,現在又想利用婚事拉攏平陽侯府,那他到底是想除掉還是想拉攏?

  “之前是要除掉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那批嫁妝,哪怕你嫁到平陽侯府,他也不準備放棄,兩家有著姻親,到時候如果太子倒黴,平陽侯府肯定也會牽連在內的。這就叫做有福不能同享,但是有禍必須同當。”莫飛嵐給淳於憶分析了之後,淳於憶終於恍然大悟,心中大罵卑鄙。


  “那最後就看你了,若是你當了皇帝,總得給我留條活路的吧?”淳於憶審視著看向莫飛嵐。


  “哈哈哈,那是自然,隻要薛家沒有和我為敵,我自然不會追究的。”莫飛嵐說,淳於憶隻是一個女人,不需要論功封爵,隻是求個安穩,他還是可以滿足的,前提是他真的當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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