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落入敵手
薛曉在樹林裏看到是莫飛嵐帶人來了,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就隻能先離開,但是滿腦子都是淳於憶掉崖的那一瞬間。
莫飛嵐看著懸崖邊的馬蹄印還有崖邊被石頭掛住的粉紅絲線,心已經涼了,淳於憶是掉下去了!
“殿下,種種跡象看來,佳純郡主她……”侍衛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也和你明顯了,現場的痕跡也很明顯,人是絕對掉下去了!
“搜,給我搜,她可能就在這周圍!”莫飛嵐瘋了一般,眼睛也充了血,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哪怕之前想過千萬種可能,但是死,莫飛嵐是最不能接受的!
侍衛看現在不管說什麽莫飛嵐估計都不會聽的進去,隻能讓人在周圍搜索,不過薛曉已經先走了一步,自然什麽也搜不出來的!
“派人,去下遊找!”莫飛嵐本想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最後還是說:“我要見到人!”
侍衛無奈,隻能帶著人去找,莫飛嵐就在那崖邊愣著,看來他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什麽側妃?如果現在淳於憶能立馬出現,那他一定會讓淳於憶做自己的正妃,自己以後什麽女人都不會娶,他隻想要和淳於憶在一起。可是直到失去了才珍惜,永遠都隻剩下追悔莫及這樣的結果。
薛曉徒步走了幾裏地,祁鈺他們終於帶人追過來了,看隻有薛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祁鈺也猜到了不好的結果,二話沒說,就讓薛曉先上馬再說。
回了平陽侯府,薛青見薛曉去宮裏沒有出什麽意外,雖然弄的狼狽一點,好在人沒事。
薛曉以疲累為由就先和薛青告辭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做到凳子上。
“到底發生什麽了?淳於憶人呢?”祁鈺從來沒有見到薛曉這樣狼狽又頹廢的樣子,想著淳於憶應該是出了事了。
“掉下了懸崖……”薛曉說著,依舊很失神。
祁鈺一聽淳於憶掉下懸崖了,也是吃了一大驚。
“祁鈺,快,快派人去找,她不會死的!”薛曉說,但是很快祁鈺的話就打消了他的年頭:“老主人說,讓你領兵,去西北大營。”
薛曉一愣,他剛得了兵權,這麽快就要離開了嗎?可是淳於憶還沒有找到啊,沒有找到淳於憶之前他是不會走的!
“告訴父親,現在我不會走的!”祁鈺想著眼下的情況,一旁的黑鳳立馬上前:“不行的,公子若是這時候不聽老主人的話,老主人就會察覺到公子的心思了!”被祁淵發現薛曉動了情,那等待薛曉的是多重的懲罰,可想而知!
“察覺?如今她已經出事了,我還會在乎?若是想殺我,盡管來殺算了!”薛曉想,如果自己不是忌憚父親的手段,可能早就可以帶著淳於憶離開了吧,不然也不會讓淳於憶在大婚之日就香消玉殞。
祁鈺皺了皺眉:“算了,再拖一拖吧,人再尋一尋,若是三個月內,再找不到人,你就去西北大營吧!”祁鈺也不希望淳於憶就這麽死了,但是如果三個月還是沒有音信,估計生還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了。
薛曉點了點頭,知道祁鈺說的這些已經是極限了。
黑風歎了一口氣,隻能帶著人去下遊先找人。
………………
淳於憶從懸崖掉下來之後,直接撞到了峭壁上指出來的樹杈,那樹杈雖然起了點緩衝的作用,但是還是讓淳於憶感覺五內俱焚,肚子上還被樹杈戳了一個洞,之後就掉到了水流裏,再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她也不知道自己被衝了多遠,但是渾身都是劇痛,肚子上的傷口因為被水泡著,外圈的肉已經變得有些發白了。
“真是作孽了!”淳於憶費盡力氣終於從離開了水邊,但是渾身都是濕的,在這深山老林裏,很容易身體失溫而死。
莫飛嵐和薛曉他們的人都沿著下遊找過,但是淳於憶飄的速度比較快,還沒等找到淳於憶“擱淺”的位置,淳於憶就已經離開了水邊。
身上沒有可以取暖的東西,衣服又已經破破爛爛的,淳於憶覺得周圍的螢火蟲的光,都像是伺機而動的狼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會衝上來把她分食。
抬頭看了看天,她可以根據星星的位置估計一下自己到底是在東南西北,不過光知道方向也沒用,現在的情況,距離都城多遠她都不知道,又怎麽回去?
正當淳於憶頭暈腦脹渾身都疼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一批人,光線不足,她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麽人。
“誰?”淳於憶有些高興,有人她就有救,把她送回都城就可以了!
結果,那帶頭人直接拿過火把,走進了淳於憶,然後說:“這剛分開多一會兒,你就不記得我了?嗬嗬,女人果然都是無情的!”
淳於憶一驚,這聲音她也耳熟,白天劫持她的蒙麵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夜路走多了還真是能碰上鬼!
莫飛嵐走近了,看了看淳於憶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身上還帶著上,喜服破爛了,下麵的白色裏衣還被血染紅一片,當即咋舌:“嘖嘖,那時候就跟著我走了的話,也不至於這樣,現在弄成這樣,不是照樣落到我手裏!”
淳於憶翻了翻白眼,但是最後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被莫無顏身後的黑衣人直接就架走了。
淳於憶的眼睛被蒙上,貌似還饒了路,最後被帶到一個莊園,隻是她對城外的壞境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麽地方。但是因為失血過多,和體溫過低,淳於憶最後還是倒下了。
“主子,她應該還有內傷,未必能……”黑衣人勸說,不知道莫無顏為什麽非要帶一個女人回他們的藏身之所。
“給她看看吧,這女人看樣子應該是在冬眠懸崖掉下來的,被點穴又墜崖還不死,也算是老天的天意!”莫無顏說,其實他們這茶陵山莊距離那水流沒有多遠,所以想著過來碰碰運氣。
結果淳於憶果然沒有死,肚子上的布條雖然濕噠噠的,但是總歸是止住了血,能有這樣心性的女人,他倒是很好奇的。
淳於憶高燒不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夢裏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還夢到了自己穿越之前幹的那些殺人的行當,第一次殺人,就算是她,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不要來找我!”淳於憶做了噩夢,直接從床上坐起身,等到眼睛全睜開終於聚焦了之後,就覺得肚子上一陣劇痛!
“嘶!”淳於憶下意識的就把手捂向肚子,結果手一碰傷口,又是一疼。
旁邊的侍女聽到動靜之後就走過來問:“你醒了? 你怎麽坐起來了?”
淳於憶聽到旁邊還有別的人的聲音,立馬警覺,眼神很犀利就看向那侍女。
侍女被嚇了一跳,說話也結巴起來:“我、我不是、壞人、人!”
淳於憶看了看周圍,桌上有一碗藥,還冒著熱氣,而這侍女看樣子也真是膽小,而且要想害她,剛才她還沒醒的時候隨時可以下手,也沒必要等到她醒了的。
“這、這裏是哪裏?”淳於憶一說話,嗓子幹的一點水分都沒有。
侍女看淳於憶這樣,就斷了一碗水過來給淳於憶喂下去。
幹涸的喉嚨得到了水的滋潤,終於不那麽疼,淳於憶說了一聲謝謝。
“這裏是哪裏我不能說,主子不讓!”侍女怯怯的說。
淳於憶想起之前被那人給抓回來,而且還蒙了眼,肯定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裏是哪,索性不問了,問也問不出什麽的。
“你叫什麽名字?”淳於憶問那侍女,看那侍女的麵相貌似和中原人不愛一樣。
“我叫依朵。”侍女見淳於憶已經對自己沒有了敵意,就說了自己的名字。
“依朵?很好聽的名字,你不是中原人吧?”淳於憶問,這依朵長的很好看,眼窩深鼻梁高,怎麽看都有異域風情。
“我不是中原人,我是高車人!”依朵說,一說起高車,眼神都有了光亮。
淳於憶仔細的想了想,高車是北狄那邊的一個部落,不過因為冶煉鐵製品成為了北狄的附屬小部落。不過因為北狄是一百年前才從前朝分裂回歸,所以在還沒緩過來之前,年年都會馬馬匹牛羊和女人送到中原來祈求和平。
淳於憶想到這,就猜到這個依朵的主子應該是哪個地方的皇族,就算不是皇族也是權貴,不然怎麽會有高車女奴呢!?
“我睡了多久了?”淳於憶問依朵,依朵數了數,最後亮出四個手指。
“四天了?”淳於憶覺得這次真是傷的不輕,她竟然神誌不清四天,自己還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還是先把藥喝了吧,這些天多虧了這藥了!”依朵把桌上的藥端過來遞給淳於憶。
淳於憶接過藥碗,聞了聞藥味,然後問依朵:“你們這是沒有郎中還是沒有藥?”這藥裏的藥材根本就不是對她的症的,隻是一些清熱解毒的藥,而且對傷口恢複也沒有什麽好效果,怪不得她會睡四天。
依朵點點頭說:“藥材有,但是沒有郎中。”
淳於憶把碗裏的藥先喝了,然後說:“有藥材就好,我給你寫個方子,照我的方子熬藥,就你這藥我就再和倆月也甭想好!”淳於憶蒼白著臉,完全忽略臉自己眼下的危險境況。
“啊?你是巫醫嗎?”依朵一臉興奮的問淳於憶,表情好像見到了希望一樣。
“巫醫不算,我這水平也就中醫半瓶子,不過我自己這傷還是治得了的!”淳於憶說。
“太好了!那你能幫我治一個人嗎?”依朵問淳於憶,淳於憶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什麽病,自己這水平未必行,就說:“不一定治的好!”怎麽說這個依朵好像也照顧了她幾天,直接拒絕貌似也不太好。
“你等我一下!”依朵說著就跑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就讓另一個人扶著一個人回來了。
那人昏迷不醒,旁邊扶著的人也是一臉的難色,要不是依朵求他,他也不會把人帶給一個自己還一身傷的人這邊。
“他叫辛勒,昏迷的叫穆山,他中了毒,你能給看看嗎?很多閬中都看不好!”依朵說,近乎祈求的看向淳於憶,希望淳於憶能夠救救自己的同伴。
“聽名字,你們都是高車人?淳於憶問,依朵點頭,他們三個是一起送來的奴隸,隻是她的兩個同伴被訓練成了殺手。
淳於憶看著依朵可憐巴巴的樣子,再加上旁邊的辛勒一副”她能行嗎“的表情,最後就讓辛勒把人放到自己床邊。
辛勒把穆勒放到了床上,淳於憶忍著肚子上的疼痛,給辛勒把了把脈,之後臉色陰晴不定了起來。
“能治好嗎?”依朵問,她也發現淳於憶的表情實在看不懂,最後隻能問。
“能……”淳於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聽淳於憶能治好穆勒,依朵高興的跳起來,旁邊的辛勒也一改剛才毫無希望的表情。
“你怎麽會治的?你真的是巫醫?”辛勒問,然後就看淳於憶心虛的搖了搖頭,她真不是巫醫,不過這毒她還真的能解。要問為什麽,因為這毒,貌似是她曾經下過的。五皇子大婚的時候,她也曾灑了毒粉把人給撩倒,但是若是輕的人,可能會堅持一會兒,之後才發作,這個人事不省的穆勒,應該就是當時的其中之一。
“先別問了,我寫一個方子,你按照方子把藥拿來,我好做藥丸!”淳於憶說,世界就那麽小,被自己毒倒的人,如今自己還得救……
“太好了,按其餘的兄弟也有酒了!”辛勒一句話,淳於憶差點沒跌下床,她貌似就扔了一把毒粉,這是荼毒了多少人……?
依朵的開心的走到床邊,雙手合十,說:“感謝神,讓我的朋友能夠好起來,感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