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端木元鴻
淳於憶眼角抽了抽,就說了幾道菜,那下人也趕緊記著,記住了就去廚房重新傳菜,老夫人在一旁坐著臉色不太好。
梁氏在座位上哼著鼻子,被淳於直捅了捅才收斂一點。淳於憶衝著老夫人眨了眨眼,老夫人會意之後,就說:“咱們淳於家小輩的,也就隻有阿彥一個男丁,子嗣稀少,如今我要為阿直納妾,繁衍子孫!”
老夫人的話音一出,淳於直一愣,倒是梁氏先炸了廟,當即就站起來大聲說:“不行!”
老夫人看著梁氏竟然敢反對,當即就說:“不行?怎麽不行?難不成這個家我現在還不能做主了嗎?”
淳於憶在一旁冷笑著看著梁氏,想看看她接下來怎麽辦?
“娘,家裏不是有幾個孩子的嘛,怎麽就還要納妾呢?”梁氏剛才察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這會兒就說了軟話。
“王妃,祖母剛才不是說了,府裏就阿彥一個男丁,想要開支散葉!”淳於憶笑著說。
梁氏恨得牙癢癢,知道這裏頭肯定有淳於憶的事,但是當著老夫人的麵,她也不能對淳於憶發作。
“阿彥還是清河在的時候留下來的,你倒好,隻給阿直生來一個女兒,你現在還有臉不同意?”老夫人說話也不客氣了。
淳於直看現在氣氛有些緊張,就出來打個圓場:“娘,這不是給憶兒的壓驚宴嘛,說這些也不合適啊!”
淳於憶當即說:“沒什麽不合適,為王府開枝散葉是好事兒,我也讚同祖母的想法!”
“憶兒,大人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淳於直怒了,對淳於憶說話也硬了一些。
淳於憶聳聳肩不再說話,倒是老夫人看著淳於直斥責淳於憶不樂意了。
“你別說她,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無能,憶兒又何至於今天這樣!三殿下讓她去做小,你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夫人嗬斥著淳於直,婚禮當天,淳於直不光不為了淳於憶討回公道,反倒在淳於憶出事之後想著去宮裏要那一筆嫁妝!真是狼心狗肺!
被老夫人罵了的淳於直也隻能把火別回去不再出聲,梁氏一看淳於直都蔫了,也不敢再出聲了。
“祖母,這人選可訂好了?”淳於憶問老夫人,老夫人想了想之後說:“
人選不著急,反正身家清白就是了!”老夫人哼了一聲,她最看不上梁氏的身份,一個館子裏出來的女人,也不知道淳於直到底是別這女人灌了什麽米湯,不光讓這女人進門,還把她扶正了!
梁氏一臉的氣憤,她好不容易熬到這個位置的,可不能讓其他的女人搶了她的恩寵!
廚房把新作的菜上來了,淳於憶吃了幾口,就聽老夫人說:“今天我收到來信,阿卿和阿嬰在老家的日子過得不好,我想把他們兩人接到都城來。”
淳於卿和淳於嬰是淳於老爺的弟弟的孫女和孫子,算是隔著淳於憶的堂之又堂的親戚,父母早亡,老家也沒什麽人了,兩人過的不好,就想投奔都城的淮南王府。
“他們兩個?不是有田地的嗎?怎麽會過的不好?”淳於直問,他起家之後,對親戚也照顧過,給了不少沃田,到時候隻吃租子也能養活兩人的。
“老家鬧了蝗災了,農戶們都不租田了,他們姐弟若不是走投無路,以你堂兄弟的遺言,他們也不會過來開這個口的!”老夫人說。
淳於直想了想自己的那個堂弟,倒也是倔脾氣,早年他想讓堂弟也謀個一官半職,結果這堂弟就是怕被人說是借他的光,隻收了田地,硬是不當官。
“那就讓人收拾出兩間院子吧。”淳於直說,反正多兩個人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兒。
一頓飯草草的吃了,淳於憶就回了青竹院,多福弄了些消食的酸梅湯來,淳於憶喝了幾口就拿起書看起來,不過看的都是有關宸國的書籍。
她一開始對宸國並不了解,雖然知道莫無顏是宸國的太子,但是對宸國的曆史不是很懂,她在天瀾國這麽久了,也沒看到過什麽奴隸,為什麽宸國會有高車奴隸呢?
看了好一陣子書,淳於憶終於看懂了,宸國在天瀾國的北方,和新國有也有些接壤,但是邊境和北狄的所有邊境接壤,天瀾國和新國兩國和北狄中間全是宸國的地盤,所以北狄會從各個部落選出奴隸和美女送給宸國的皇族,以求得片刻的和平還有生活所必須的糧食。
從她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看到蘇慎的人影,以蘇慎的情報,如果他肯出手,她也不至於這麽久才從茶陵山莊脫身。
白天睡得多了,淳於憶晚上有些睡不著,就想著以蘇慎的能耐,晚上應該來找她的,結果等了一夜,也沒看到這人出現。
“不會是出事了吧?”淳於憶有些擔心,能讓蘇慎出事的人,該是什麽人?
然而,蘇慎不是出事了,而是壓根沒在天瀾國,他在淳於憶成親之前,就先去了一趟新國,聽到淳於憶失蹤之後又緊急趕回來,淳於憶的藏身之處也是他有意無意透露給莫飛嵐那邊的宮翎的,所以才會那麽晚救出淳於憶。但是新國那邊的事情還沒了結,他就又去了新國辦事了。
“太子殿下,現在莫飛嵐很相信我這邊的消息,殿下可以完全放心!”蘇慎說,對麵坐著的人正是那個在三國之間都驚采絕豔的新國太子,端木元鴻。
雖然是夏季,但是端木元鴻還是穿得有些厚,臉色也有些蒼白,一身深藍色的長袍把他的臉色也顯得更加沒有血色,但是那雙眼睛卻還是很明亮。
“咳咳。”端木元鴻輕咳兩聲,手裏用帕子捂著嘴,額頭上滲出一些細汗。
“太子殿下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瞧一瞧?”蘇慎看端木元鴻的身體真的不太好,想著要不然今天就先這樣,有什麽話就下次再說算了。
端木元鴻擺了擺手,說:“不必了,我這病太醫來瞧也是白費力氣的。”他的身體是天生的虛弱,太醫早年就已經斷言,他活不過二十八歲,如今他已經二十五歲,隻有三年的命可活。他要在自己死之前,位新國打開局麵!
蘇慎看著端木元鴻這個樣子,不知道來找他合作到底是不是明智的,他是想讓天瀾國倒台,但是端木元鴻這病病殃殃的,到底能不能行?
“殿下,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也許可以看好你!”蘇慎想起來一個人,對端木元鴻說。
“太醫都看不好的病,難不成還有人比太醫的醫術還要高明?”端木元鴻苦笑著,這麽多年他也遍訪了名醫,隻是每次抱著希望而去,最後都越加失望而回,如今他已經不抱那些沒有希望的希望了。
“以殿下的見聞,應該聽過藥王穀的來頭吧?”蘇慎說。
一聽藥王穀三個字,端木元鴻如死水一般的眸子裏,閃了閃光,藥王穀他當然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能隻好他,估計也隻剩下藥王穀了,但是這麽多年,藥王穀的門人全都隱居起來,無論他怎麽找都找不到一點點蹤跡。
“怎麽?你說的那人是藥王穀的?”端木元鴻問,如果是藥王穀的人,那他可能真的有救了。
蘇慎苦笑搖頭:“那倒不是。”
聽到蘇慎說不是,端木元鴻的肩膀一下子有垮了,不過蘇慎接著說:“不過這人的醫術的確和藥王穀有些淵源,莫飛嵐曾經中了奇毒,天瀾國的太醫連這毒的名字都叫不出來,結果被她給解了。”
“這人是誰?”端木元鴻問。
蘇慎直接說:“淳於憶。”
聽到淳於憶的名字的時候,端木元鴻倒是來了興趣。
“是她?竟然還會醫術?看來能結了我的九龍鎖,也不是巧合了。”端木元鴻笑著說,臉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笑意讓整個人也變得柔和了很多。
當初蘇慎拿著一把九龍鎖來坑淳於憶,還說淳於憶是邪祟附體,那之後,蘇慎就把淳於憶結了九龍鎖的事情告訴了端木元鴻。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蘇慎肯定的說。
“被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了。”端木元鴻說。
結果蘇慎擺著手撇嘴說:“她呀,長的也不那麽美,身材也不那麽美,人還硬邦邦的,心狠起來是真狠,你最好還是別好奇她了!”
蘇慎一副“珍惜生命請遠離淳於憶的樣子”,讓端木元鴻笑出來。
端木元鴻想起了一件什麽事,所以問:“你來找我的話,難道不怕她恨你嗎?”
蘇慎沉默了,良久才說:“恨就恨吧,人活一世,沒有人來愛我,有一個人來恨我也可以。”最起碼不用當一個透明人,有一個人恨自己,也好過自己在這世上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來要好。
“你沒必要非要這樣選擇的,隱姓埋名浪跡江湖的生活難道不好嗎?”端木元鴻問蘇慎,這樣的生活是一直是他所向往的,奈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