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孜然的誕生
淳於憶看著倒在地上動都不能動的老婦人,直接問:“說吧,為什麽要給這寺廟的人下毒?”
那五毒仙冷笑一聲,說:“我是衝著你來的,倒是我請看了你,才會中了這樣的陷阱!”五毒仙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不能動,一般的毒性她的身體都可以免疫,她血液裏帶毒,以毒攻毒可以做到百毒不侵,卻是不知道這次這樣的狼狽是為什麽!
“衝著我來的?我和你有什麽仇?”淳於憶納悶,自己貌似也沒拿毒還過這個老婦人。
“哼,我不會說的。”五毒仙得意的笑著:“你大可以殺了我!”
淳於憶看也問不出什麽來,為了永絕後患,就想真的動手了解了這個老毒婆。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淳於憶直接摸到頭上,對付一個不能動的老夫人,直接把發釵戳到對方的喉嚨就行,殺死一個人,輕而易舉。
旁邊的道真這時候連忙伸手按住了淳於憶的手,說:“不可,殺生造業啊!”
淳於憶知道這些大和尚都是慈悲為懷,她也想當個慈悲為懷的人,但是也要看看情況啊!這老毒婆三番五次下毒,若不是她有些手段,這一個寺廟的和尚都不夠死的!
“方丈大師,這人留不得,她下手的狠勁兒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你慈悲,別人未必領情的!”淳於憶說,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會做出一些卑鄙殘忍的事兒,把一個原本善良的人變成地獄的惡鬼!
道真雖然中年入道,但是悟性還是很高的,當即就講起了佛陀割肉喂鷹的故事,結果剛一起個頭,就被淳於憶給扒拉一邊去了,這些和尚都太能念經了!
“你們佛陀割肉喂狗我都不管,我反正也不是佛門中人,殺人也不怕佛·祖怪罪我!”淳於憶說著就還要去把發釵,結果道真又上來按住淳於憶的手,說:“人心要存善念,不然很容易行差踏錯一步成魔的啊!”
淳於憶翻了翻白眼,看向了旁邊為了一圈的大和尚,大和尚已經開始念經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要成魔了呢!
“真是煩死了!”淳於憶一看今天殺人是殺不成了,但是這人也不能就這麽放了,當即說:“去拿繩子來!”
“繩子?勒死也是要造殺孽的啊……”道真還要再說什麽,淳於憶當即說:“勒死什麽勒死,把她綁結實了好扭送官府啊!送官府也造殺孽啊?”
聽淳於憶這麽說,眾人才知道誤解了淳於憶,當即拿繩子的拿繩子,綁人的綁人。
“一路上小心點,她會用毒,指不定要用什麽陰招,直接用麻袋裹上好一點!”淳於憶說,這老毒婆雖然毒藥用得不如自己,但是心可夠狠。
“知道了!”這次是慧覺回答的,因為這老毒婆他也連著兩天中招,這次就主動請纓把五毒仙送到官府去。
淳於憶本想著既然是衝自己來的,就想讓莫飛嵐調查一下這老毒婆的底。若是扭送官府之後有人暗中保這老毒婆,她也算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隻是都已經想和莫飛嵐劃清界限了,這事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放下了。
慧覺和其餘一個小和尚兩人就去山下報館,不行的話,估計下午甚至傍晚才能回來。淳於憶就趕緊把自己之前灑在幾個大長老門口的毒粉都清了一清,結果這幾位長老剛一自由,就紛紛的往茅廁跑,別了一夜終於能去方便了。
淳於憶笑,這些大長老年歲都不清了,估計多少都得有點什麽前列腺啊腎虛的毛病什麽的,能堅持這一晚上,也算是不容易了。
“一會兒我配點補腎的藥送來吧。”淳於憶笑著說,結果旁邊的道真說:“那麻煩也給老衲配一份……”說完就競走一般的也往茅廁方向去了。
淳於憶笑了笑,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這回算是把事情了結了,終於能睡個安穩懶覺了。
下午的時候,淳於憶想著帶多福去後山獵個什麽山雞野兔的解解饞,就帶著一幹家夥什兒出了門。大家其實也都知道淳於憶是去開葷的,但是也都管不了,就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後山的小動物倒也多,不過大型的食肉動物沒有,這也是大家放心淳於憶他們兩個女子來的原因。
“你蹲這兒別動就成了!”淳於憶對多福說,她來之前就削了一些竹簽子,隻要看到獵物就擲出去,前提是多福別老一驚一乍的,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三隻兔子兩隻山雞,都被多福嚇跑了。
“小姐……”多福眼看著又看到一隻兔子靠過來了,激動的想喊又不敢喊。
淳於憶連忙衝著多福擺手,然後就抽出一支竹簽,瞄準了就扔,結果一陣風吹過來,竹簽子直接偏離了軌道,嗖的一下子就從兔子身邊閃過,兔子一受驚,撲騰著就跑了。
“完,又跑了!”淳於憶苦笑,竹簽子又哪能有槍來的好用呢?
就在這時,本來已經跑出了幾米的兔子,突然被一個石子打中腦袋,直接就躺地上不動了。淳於憶下了一跳,連忙順著反方向看過去,就看到薛曉衝著自己笑。
“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淳於憶笑著說,然後就打發多福去把兔子先撿過來。
“去你院子找你了,發現沒人,就猜你來後山了。”薛曉說。
今天的薛曉穿著深藍色的長袍,頭上還粘著一片落葉,淳於憶知道他是在這樹林裏一定饒了有一會兒了。
“來了也正好,讓你嚐嚐我的手藝!”淳於憶笑著說,今天能吃上肉,完全是接了薛曉的光的。
薛曉笑著,然後順手又丟了一顆石子,淳於憶一回頭,矮樹上又掉下一直錦雞來。
“一隻估計不夠。”薛曉笑著說,然後就走過去把山雞撿過來。
這後山唯一的水源就是寒山寺裏的一口井,淳於憶領著薛曉和多福順著小路走到山下,才有一小窄小的溪流。
“交給我和多福吧,你們男人估計都遠庖廚的!”淳於憶說著就去薛曉手裏拿那隻錦雞,結果薛曉搖搖頭說:“我來吧,別弄你身上。”然後就走到溪流邊上收拾起來。
薛曉看樣子很輕車熟路的就給錦雞和兔子先放了血,就連多福都在一旁說薛曉手法好。
放過血的兔子和錦雞,薛曉直接用小刀破開皮囊,連皮一批剝掉,省去了去皮去毛的麻煩,之後去了內髒就把收拾好的生肉交給了淳於憶。
多福已經在溪水旁生火,淳於憶直接把生肉用樹枝穿上就架到了火上。
“還以為你是錦衣玉食過慣了的,這些東西都不會的!”淳於憶和薛曉坐到了篝火邊開始聊天。
薛曉苦笑:“表麵上是錦衣玉食,人哪能處處都如意呢?”聲音有些傷感,他在音樂樓能成為超越所有人的存在,不是沒有理由的。祁淵為了鍛煉他,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直接扔到了深山老林,一扔就是三個月。那深山老林和這後山可不一樣,多大的野獸都有,想要活下去,吃盡了苦頭,雖然當時遍體鱗傷,但是也學到了本領。祁淵的藥可以治好他身上的疤痕,但是他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淳於憶對薛曉這句話其實很有感觸,她上輩子也是從種種困境中選拔出來的人,所以明白這種絕境裏求生的苦楚。
薛曉看了看淳於憶,發現她似乎有些感觸,就笑著問:“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好像深有體會一樣?”
“是啊,我不能體會的。”淳於憶輕輕露出一個笑意,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個王府小姐,千金郡主而已。
淳於憶聞到火上的肉已經冒出了肉香,就拿過帶來的佐料開始加工。
“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不過肯定讓你覺得頭一次吃!”淳於憶說著就開始撒各種粉粉麵麵的東西,那樣子幾乎可以召喚神龍了。
“你放的也就是普通的調料啊!”薛曉看著,天瀾國這邊的口味和其餘兩國的基本也一樣,看淳於憶的放的東西,估計做出來的味道也沒什麽大差別。
“別急啊,關鍵的步驟才剛開始!”淳於憶說著就又拿出一樣東西,薛曉看著這東西,細長的顆粒茶綠的顏色,然後問:“這不是南疆的香料嗎?”
淳於憶憋著笑,的確,這東西以前的確是做香料的,但是現代都已經做調味料了,她也是在南邊商人來都城來販賣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發現味道也和現代的一模一樣。
“香料嗎,放了當然會香了!”淳於憶說著。
不過薛曉覺得有些新奇,這香料在南疆那邊叫小茴香,基本都是做熏香一類的,拿來吃還真是前所未聞。
“這東西真能吃?”薛曉捏起一粒,然後扔到嘴裏,發現味道衝得很。
“放心吧,我試過的!我叫它孜然!”淳於憶說,然後就又灑了一把辣椒麵,很開就聽到了油滋滋的聲音傳出來。
“小姐,能吃了嗎?”多福流著口水問。
“馬上了,等裏麵也熟了咱們就開吃!”淳於憶這個時候也咕咕叫起來,實在是味道太香了!
薛曉看淳於憶烤肉烤的有模有樣的,就那麽看著淳於憶,旁邊的多福這會兒也覺得薛曉的眼神有些不尋常了。
“好了,可以吃了!”淳於憶一發話,多福直接提留著錦雞就跑了。多福其實是希望自家小姐還能嫁人的,雖然薛曉之前是個傻子,薛家還退了婚,但是不傻了的薛曉看起來對她家小姐還挺好的。
看著多福直接抱著整隻雞就跑了,淳於憶也懵了:“這孩子,這是幾天沒吃肉瘋了嗎?”平時多福也不是這麽不能挨餓的人,淳於憶也搞不明白了。
“她不是瘋了,你這丫頭,機靈著呢!”薛曉看出來多福的想法了,知道這多福是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淳於憶也不管了,先掰了一隻兔子腿給薛曉,然後自己也抱著一隻腿開始大快朵頤。
“對了,依朵在你那裏吧?”淳於憶想起了依朵,之前從茶陵山莊逃脫之後,就把依朵留在了薛曉那裏。
“在,一直在我那院當下人,過幾天我就走了,到時候就把她送你這吧,原本也是你的人。”薛曉說。
“也好,你去西北大營也不能帶女人。”淳於憶說,軍營都是男人,依朵一個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姑娘在那,早晚得出事。
“不過暫時先留在你侯府也行,也不差一雙筷子吧?”淳於憶說,現在她也算是坐吃山空的幹活,靠著郡主那點年俸,頂多不用去要飯就是了。
薛曉想了想,還是說:“還是送你這吧。”
淳於憶看向薛曉,不知道薛曉到底為什麽非要讓依朵到這邊來,但是既然薛曉都開口了,她還是把人帶回來吧。
薛曉吃了一口肉,牙齒咬碎了一顆孜然,發現那股衝鼻的味道摻合著肉香,竟然還別有風味!
“味道還不錯!”薛曉給了評語。
“當然了!也不看是誰做的!”淳於憶得意的說,這放了孜然的烤肉在現代幾乎都算是“邪·教”領袖,多少人喜歡吃的LU串啊!能不好吃麽!
兩人又邊吃邊聊了一會兒,天陽就開始慢慢的西沉,等到吃完了肉,也到了傍晚,兩人看了看血紅的夕陽,內心很平和。
“天快黑了,我也該回去了!”淳於憶說,天黑之後,後山的蛇蟲就該活躍起來了。
“好,我送你。”薛曉說著就拿過淳於憶收上的大包小簍,跟著淳於憶往山上去。
到了寒山寺門口,薛曉就把東西交給了多福,然後對淳於憶說:“三天後,辰時,記得來送我。”
“好,我記下了。”淳於憶笑著回答,薛曉這麽一去西北大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再見也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薛曉打了一個口哨,天上就落下一隻龐然大物,赫然是一隻鷹隼。
那鷹隼落到了薛曉的手臂上,看著也威風凜凜的,薛曉直接抓著鷹隼的腳就放倒了淳於憶的肩膀上。
淳於憶感覺肩膀上一重,差點沒站穩,薛曉笑著扶了一把,就對淳於憶說:“青鸞是我從小就養著的,有靈性,以後若是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就用青鸞來傳信吧!”
淳於憶驚呆,古代多用飛鳥來傳信她懂,隻是她遇到的這些人,貌似都比較奇葩。薛曉這鷹隼雖然霸氣,但是相比莫飛嵐的黃鸝,蘇慎的麻雀,他這鷹隼已經算是很靠譜的了。
“我知道了!”淳於憶說,然後挺了挺肩膀。
薛曉笑著說:“青鸞雖然不會無故傷人,但是也有點小脾氣,以後你就知道了!”
淳於憶穿過頭看著肩膀上傲首挺胸的青鸞,青鸞直接回給她一個藐視一切的小眼神,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我明白了……”淳於憶覺得想要這鳥聽話,估計是要費一番功夫了,不知道需不需要“熬鷹”……
話都說完了,薛曉也該走了,看著夕陽下薛曉的背影消失在山下,淳於憶覺得有一點點孤獨寂寞冷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薛曉還能來陪自己打個獵,烤個肉,聊個天了。
“小姐,他已經走遠了……”多福在一旁提醒,淳於憶這樣失落難過的表情,她看著也有些心裏難過。
淳於憶苦笑,然後大口呼吸了一下,說:“是啊,走了,咱們也回去!”然後就進了寺廟的大門。
剛一進大門,淳於憶就聽到寺廟有敲鍾的聲音,按理說晚飯時間應該還沒到,應該不是叫人吃飯的鍾啊!
往前走了幾步,淳於憶就好像是聽到了哭聲,再一看前麵有人聚堆兒,就覺得是出事了。
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走上前,結果就看到地上平躺著一個人,七竅流血的樣子極其慘烈,眼睛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天,死不瞑目。
“他……不是和慧覺一起……”淳於憶看那和尚眼熟,正是和慧覺一起下山要把老毒婆扭送官府的和尚。
“死了,我一路跑,最後還是沒能來得及!”慧覺哭著說,滿臉是淚。
道真在一旁念著超度的經文,經文聲音一起,其餘的和尚也跟著一起念了一起來,隻有慧覺止不住的哭。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到底遇上什麽了?”淳於憶問,但是她覺得這和尚的死和那老毒婆脫不了幹係!
慧覺抽噎了一會兒,等情緒平靜了一些才說:“我原本是背著、著麻袋的,但是慧亮怕我一路累,就中途接過去讓、讓我歇一會兒,之後就出事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慧亮就開始掐著自己的脖子,我看情況不好,就扔了麻袋背著慧亮來找你,可是半路上……慧亮就死了!”慧覺邊說邊抽噎,不過事情的經淳於憶還是聽明白了的,然後就去看慧亮的身上,正麵沒看出什麽,背麵倒是看出些端倪了。
“他背上的是毒粉,接觸到皮膚來使毒性深入體內,多虧你是背著他回來的,他背上的粉末才沒有沾到你身上,不然估計你回不來了!”淳於憶黑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