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小妾命
祁鈺收到黑風的傳信的時候，先是看了一眼長孫嬰，他這些日子一直把長孫嬰藏著，在都城長孫嬰行走也不方便。
“怎麽了？”長孫嬰看向祁鈺，察覺出祁鈺表情有變化。
“我要離開都城一趟。”祁鈺說，隻是他一走，長孫嬰要怎麽繼續安心藏身？
長孫嬰雖然不知道祁鈺要去幹什麽，但是還是問：“能帶我一起去嗎？”
祁鈺好好的想了想，之前薛曉不想讓長孫嬰知道薛曉和他是認識的，但是現在也沒什麽影響了，最後就點了點頭。
長孫嬰一看祁鈺點頭，開心了。她的確是想報仇，但是她現在像個老鼠一樣隻能躲在暗處，什麽都做不了，不如轉移一個地方，從長計議。
…………
莫飛嵐接到薛曉的回信的時候還挺意外，沒想到薛曉真的會去一趟宸國。他想若是薛曉真的有什麽貓膩，又怎麽會放心離開西北大營？
“殿下，宸國無憂公主的婚事，讓著薛曉去，會不會另有所圖？”鄭真有些顧慮。
宸國的無憂公主是太子莫無顏的嫡親妹妹，皇上最喜歡的女兒，不光是因為這女兒乖巧美麗，而是因為這無憂公主天生身帶異香，而宸國皇帝聽了欽天監官員的話，說著公主是福星降世，所以頗得宸國皇帝的嗬護。
“不用擔心，就算薛曉想打這無憂公主的主意，那宸國皇帝也未必願意把這福星一樣的公主外嫁他國！”莫飛嵐說，這次天瀾去宸國表麵上去求娶無憂公主，實際上他是想找個機會去宸國一趟。
俞家的生意在宸國也有不少，五皇子靠著俞家，在天瀾俞家和五皇子是綁定的狀態，動哪一個都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從宸國那邊下手，那俞家勢必是要有所受損了。
“那殿下這次和薛曉一起去宸國，萬事還要多加小心。”鄭真囑咐，雖然他們沒有調查出薛曉有什麽異常。
“沒事，現在大家都是觀望狀態，不會出什麽亂子的。”莫飛嵐說。
這次連接高車，讓他暗中掌握了不少東西，光說冶煉兵器這一方麵就能省去他不少心思。再加上皇上對他辦差滿意，在明麵上他的聲望更高一層。
現在的局勢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太子弱勢，五皇子鋒芒畢露，不管怎麽看，他這個有“賢明”的二皇子都是更有優勢的一個。
“雲家的公子回來了，殿下要不要去……”症狀呢提醒。
“我會去瞧一瞧的。”莫飛嵐說，現在雲家對他的態度還不錯，該有的走動也要適當的走動。
雲若簡之前去南方賑災，去的時間不短，如今終於回了京，官職肯定也會酌情升一升的。
雲若簡回家之後，倒是沒有以前那麽樂觀了，任誰看到餓殍遍野的樣子，心裏都會留下些陰影的。雲修雖然心疼兒子，但是這也是必要的鍛煉，兒子不可能總在自己的庇護下順風順水的。
“皇上的聖旨估計過會兒就到了，你先準備準備吧。”雲修對雲若簡說。雲若簡這次回來之後，累的不輕，整個人也黑瘦了一大圈，雲夫人看到兒子這樣，也是一陣心疼，囑咐廚房以後天天都得做大補湯。
“好，還要入宮謝恩的。”雲若簡洗了把臉，又刮了刮胡子，要不好好的一個翩翩佳公子怎麽看都像是從礦洞回來的……
雲若簡也聽說了淳於憶婚事又吹了的事兒，隻不過那時候他已經動身去了南邊，連告別都沒，來得及。等這邊的公事處理完了，就去探望一下淳於憶。
皇上的聖旨剛宣完，莫飛嵐就到了雲府。
雲若簡看了看莫飛嵐最後歎了口氣，雲若簡本以為淳於憶最後會嫁給莫飛嵐的，此時再見，很多東西都變了。
雲若簡這邊歎著氣，雲修就先告退了，雲若簡看旁邊沒有旁的人了，才問：“郡主她……沒事吧？”有幾個女人能承受得了三次退婚？
莫飛嵐沒想到雲若簡第一句話問得是淳於憶，直接低下頭，良久才說：“她很好。”
“有空我會去探望她一下，好歹相識一場的。”雲若簡說，但是心裏卻是有那麽一點點竊喜，如今淳於憶是孑然一身了，那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莫飛嵐苦笑，然後說：“不用去了，她沒在寒山寺，去了高車，後來我們在費城分開了。”
雲若簡驚訝，淳於憶竟然能跑到那麽遠去。
“她怎麽跑那麽遠？”雲若簡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就是這樣，是風，隨處飄。”莫飛嵐苦笑著說，老早她就看出淳於憶就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把她困在一個地方過一輩子，她是不會快樂的！
聽莫飛嵐這樣說，雲若簡也點了點頭，淳於憶的性子一直都讓人很難猜。
和雲若簡隨便敘舊幾句，莫飛嵐就先回宮了。馬上就要啟程去宸國，雖然打著求娶公主的幌子，但是總要有個傀儡擺著，所以他就和皇上申請，為六皇子求親。
皇上自然不會覺得六皇子會入了無憂公主的眼，所以還是看向莫飛嵐。
皇上審視的眼神，讓莫飛嵐心中開始忐忑，難道有什麽地方不自然？
“去吧。朕準了！”皇上最後還是同意了。
莫飛嵐一走，皇上就開始想，也許這個從來都沒有機會的兒子，才是最大的贏家。皇上的想法很簡答你，莫飛嵐打著為六皇子求親的幌子去，但是其實是自己想娶無憂公主吧！
“聖上，是否傳晚膳？”蘇德滿看皇上若有所思，就上前問了一句。
“傳吧。”皇上歎了一口氣，若是這次莫飛嵐真的能把無憂公主娶回來，那重新立儲的時候，莫飛嵐也不是不可能的。
…………
淳於憶在驛館憋了幾天，終於重新上路了，出了宣平城前往西京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淩妃得知莫無顏要提前回來的時候，也是一陣心煩，好不容易把莫無顏支出去，他們這邊還什麽都沒幹，不能讓莫無顏這麽容易回來。所以暗中和莫無雙做了很多不該做的。
“母妃，宣平城的動作失敗了，若是讓太子回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了！”莫無雙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做都做了，若是不成功，便成仁！
“放心，我就不信他的命能有多大！”淩妃說，她的出身不一般，唐門出來的人，有的是手段。
淩妃本名唐飛淩，當年嫁入宮中的時候，唐門就與她斷絕了關係，但是畢竟是唐門出來的，和一般的深宮女子是不一樣的。
“母妃，之前對清微劍派的滅門……”莫無雙其實對淩妃的手段也發怵。
“區區一個清微劍派，竟然還敢不臣服！”淩妃說，一包毒粉，清微劍派幾乎滅門，之後的追殺卻也讓清微劍派留下了餘孽。她知道這些人被莫無顏收入麾下，但是本身就是我一群敗家之犬，不足為懼。
莫無雙沒有再說什麽，翻著那他們各取所需，他要皇位，她要權力。
馬車上的淳於憶晃晃悠悠，外麵榮邈騎著馬跟著，就連上茅廁，也要在她身上栓個繩子，若是他拉一下，若是淳於憶沒有再拉一下做回應，榮邈是真的往前衝……
“我不用保護，把你那跟班撤掉吧，讓他這麽盯著，這幾天我都感覺要便秘了。”淳於憶訴苦，這種沒有人身自由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莫無顏就是假裝聽不到，淳於憶也沒有辦法。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好幾天，終於到了西京。到了西京，為了讓淳於憶顯得不是那麽另類，莫無顏終於把淳於憶的鐐銬給撤掉了。
“雖然解開了鐐銬，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耍花樣，這裏是西京，層層重兵把守，你跑不了的！”莫無顏警告淳於憶。
淳於憶聳聳肩，她本來也沒想跑，她就是想看看莫無顏到底想搞什麽名堂來跟著來的。
到了宮門，莫無顏先去和皇上複命，讓淳於憶先去東宮，不過淳於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入了東宮，風言風語也傳出來了。
“你們說太子哥哥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還放到了東宮養著？”無憂公主對鏡描眉，旁邊的青梔連忙遞上唇脂。
“回公主話，的確是這樣的，早上就帶著人去了東宮了，宮裏都在議論此事。”青梔說完就低下了頭，宮中妄議主子的是非是死罪。
“算了，也難怪他們議論，我這太子哥哥流連花叢是高手，就是從來沒個正形，父皇多次向給他指婚，都被他給攪黃了，如今帶回來一個女子，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絕色能讓太子哥哥這麽上心？！”無憂說完就起身，這一個轉身回眸，的確是國色天香，傾城之色。
“公主，聽說那女子穿著一身的北狄裝束，灰頭土臉的，根本沒看到長相！”青梔回答，不過光聽這傳言，就知道這女人應該不是什麽花容月貌。
“走，本公主也去瞧一瞧，這皇宮裏可是許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無憂說著就奔著太子的東宮去了。
莫無顏臨走之前是囑咐了宮裏的太監的，所以一群侍女正給淳於憶準備洗澡水，風塵仆仆一路，總要先搞搞個人衛生。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淳於憶說，她算是沒享過什麽大福，不太習慣洗澡的時候被一群大胸妞圍一圈盯著。
宮女們退出去，淳於憶就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一坐到浴桶裏，感覺整個人都是幸福的。
如今竟然到了宸國的皇宮了，這經曆倒也算是夠奇葩，現在手腳不被束縛，行事倒也方便一點。
正在捉摸著之後怎麽辦，淳於憶就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看著那門一點一點的被打開，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的確是有人偷偷進來了。隔著一層紗，淳於憶也沒閑著，抓過旁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躲到了架子後麵，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
無憂公主把外麵的宮女都支走了，才偷偷摸進來，結果看到浴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也不再遮掩。
“人呢？不說裏麵沐浴呢嗎？”無憂說著，淳於憶一看是兩個女孩子，看衣著打扮的確是這宮中的服飾，這才從架子後麵站出來。
“找我？”淳於憶出聲詢問，那無憂公主嚇了一跳，就嗷的一聲叫了一下。
“你怎麽藏在那裏？”無憂公主一看是個人，才放下心來。
“你是誰？”淳於憶問，以為這位是莫無顏東宮金屋藏嬌的女人。
旁邊的青梔這時趕緊站出來，小腰一插，帶著點氣勢說：“哼，這是我們宸國的無憂公主，倒是你是誰，見到我們公主竟然不下跪？”
淳於憶一愣，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個公主，不過這旁邊的宮女太聒噪了。
“若是平時在外麵見到我倒是可能會下個跪，不過我倒是納悶了，堂堂宸國的無憂公主，難不成也有偷窺女人洗澡的習慣？”淳於憶冷哼著說，之後就看那無憂公主無言以對，樣子倒是挺可愛的。
此時莫無顏回來了，聽到裏麵有無憂的聲音，就問：“無憂？你在裏麵？還不快出來？”要不是擔心推門進去淳於憶可能正是赤LUO的，他肯定進去把這個妹妹給揪出來。
無憂一聽是莫無顏回來了，也是有點嚇一跳，慌慌張張的就出了門，然後就被莫無顏揪走了。
淳於憶洗澡洗一半，水也有點不熱了，直接叫門口的宮女再加熱水，澡是不能不洗的。
等洗好了澡，淳於憶就隨便玩了一個發髻，一身紫色的長衫一穿，她也覺得自己終於不再像個“野人”了。
“洗完了？”莫無顏這會兒已經把無憂訓走了，就過來看一看淳於憶。
“洗好了，你那妹妹倒是天真可人！”淳於憶說，她倒是不討厭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該天真的年紀就應該天真，這也是她沒有的。
“小屁孩一個，還不懂事！”莫無顏說了一句，就帶著淳於憶進了自己的書房。
莫無顏的書房倒是很大，光看這藏書的數量，目測能有幾萬本，也不知道他是擺擺樣子還是真看進去了。
“找我有事？”淳於憶問莫無顏，若是沒事，這書房重地，怎麽可能隨便讓她進？
“沒什麽大事兒，不過剛才我和父皇說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良娣了。”莫無顏一句話，淳於憶眼角一抽，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你說良什麽屁？”淳於憶追問了一句，莫無顏被她的問話逗笑了。
“我倒是想把你當成一個屁了，不過是良娣，良娣你總不會不知道是什麽吧？”莫無顏解釋一句。
“我為什麽給你當良娣？”
良娣就是皇太子的小妾的稱呼，淳於憶就納了悶了，她怎麽著？天生小妾命是怎地？
“你在東宮總要有一個名分，不然好說不好聽！”莫無顏解釋。
淳於憶翻白眼：“嘿我為什麽非要在東宮？我哪怕當個大宮女也行吧，怎麽就良娣了！你問我了嗎？我同意了嗎？”莫無顏這樣的肆意行事，她是真頭疼。
“那好，我問問你，你同意不同……”莫無顏跟她杠上了。
“我不同意！”淳於憶一句話就給懟回去，開玩笑，鬼才同意當小妾呢吧！
莫無顏聳聳肩，然後一臉欠揍的說：“不同意也沒辦法，父皇那邊已經下旨，你已經是良娣了！”
淳於憶知道和莫無顏這樣的瘋子是沒辦法溝通的，直接不再搭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莫無顏這樣的舉動讓淳於憶越來越確定，他絕對是有貓膩的。
接下來的幾天，淳於憶每天都讓宮女那一隻活物來喂青鸞，這些日子她都沒有好好的喂喂青鸞，青鸞都瘦了。
“這鷹，是誰送你的？”莫無顏看著淳於憶和青鸞一人一鳥在那嗑瓜子，就過來問了一句。
“你怎麽就知道是別人送的？”淳於憶說，實在不想搭理莫無顏。
莫無顏看了看青鸞說：“這鷹不是普通的鷹，北狄的草原多年才會出現這麽一隻三色翎羽的鷹，我不認為你一個小女子，能降服這鷹，這鷹很通人性，它以前的主人應該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馴服的它。”
淳於憶還是第一次知道青鸞是逼格這麽高的鷹，以前倒是一點沒重視，現在一看，這青鸞身上的確有藍紫金三色的羽毛。
“反正有人送，你知道是誰要幹嘛？”淳於憶敷衍著。
莫無顏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然後說：“若是知道是誰，我一定殺了他。”
“為什麽？人家招你惹你了？”淳於憶無語，莫無顏的想法她想不通……
“他倒是沒有招我惹我，但是如果他是個男的，他就是‘招惹’你了，必須殺掉！”莫無顏說完就冷哼了一聲。
“嘖嘖，說你瘋你還真就一點不掩飾，招惹我怎麽的，還真把我當你良娣呢！美得你！”淳於憶諷刺莫無顏，她這個良娣無非就是個表麵身份，莫無顏有事瞞著她，用這種方式穩住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