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前朝
莫飛白一看自己賭對了,臉上的笑意也緩和一些,想著之前莫飛嵐和淳於憶的婚事告吹,應該不是出在莫飛嵐這邊。
當時淳於憶被刺客擄走那麽長時間才找回來,之後又退婚,都以為是莫飛嵐這邊不要淳於憶的。
“真是沒想到,莫家竟然能出一個癡情種。”莫飛白諷刺的口吻裏夾雜著一些無奈和苦楚。
“天下的癡情種多得是,我選擇做一個癡情種,也和姓不姓莫沒有關係。”莫飛嵐說,他心中覺得事到如今才想明白,未免也有些晚了。
莫飛白聽了莫飛嵐的話,倒是難得的沒有冷笑諷刺,莫飛嵐先前的情況他也曾經曆過,當初傅婉瑩的事他選擇了放棄明哲保身,如今一看,自己的確不算是一個講情義的人。
可是生在亂世,生在天皇貴重之家,他弱不狠,遲早也是要成為黃土白骨。東宮的一個小小宮女,那些女人都知道爭才有活路,他又怎麽可能不爭?
“二皇弟深明大義,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二皇弟了,皇兄我就先告辭了。”莫飛白一時間心思亂的很,就先離開了。
“恭送皇兄。”莫飛嵐在身後送客,等到莫飛白離開之後,就把門外的鄭真叫進來。
“殿下有何吩咐?”鄭真進來,不過莫飛白突然來,肯定不是好事就對了。
“告訴下麵人,給莫飛宇設套,太子這邊,動作先停。”莫飛嵐說,現在需要先穩住莫飛白。
鄭真一聽一愣:“殿下,太子那邊若是停手,這結果可就大不相同了!”如果先除掉了莫飛宇,可就是真的給莫飛白做了嫁衣了。
“就是要結果不一樣,莫飛白一心想要自己成為正統,做正統皇帝。那我也要好好照拂一下,讓他看看,什麽才是正統!”莫飛嵐臉上掛著冷笑,一開始的想法隻是想趁火打劫,如今莫飛白來威脅他,那為了以後自己能夠穩住朝中風向,他也準備變動一下計劃。
鄭真看莫飛嵐胸有成竹,應該是已經心裏有了譜,也就不再勸說。吩咐下麵的去該辦就去辦。
…………
西北大營
薛曉自從帶著將士獨立出來,就開始謀劃下一步,計劃已經開始,祁淵對後續的關注也比較重視,不管是天瀾還是宸國,都吃了虧。
“公子,宸國那邊來了使者,想要談和。”黑風說,宸國一夜之間丟失十二城,皇帝也是差點受刺激,不過考慮到薛曉擁兵自重,十二城也不算多,若是真打起來,宸國損失的可能會更多,不如直接和談,穩住暫時的局勢。
“請吧。”薛曉有些頭疼,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宸國會選擇和談,也是是他們宸國的朝堂掛鉤的,莫無顏現在也是把重心放到朝堂和莫無雙的身上,暫時也無暇顧及。
來和談的是一個上了年歲的官員,看到薛曉之後自然是義憤填膺的,指著薛曉的鼻子大罵竊國賊。薛曉也不理會,他憑實力搶來的地盤,又談何竊國?
“說吧,條件。”薛曉直接說,那和談的使者一看薛曉壓根沒有什麽羞恥之心,也就隻能先暫時冷靜了。
“吾皇的意思是讓你們成為附屬國,以後年年進貢!”那使者傲氣的說。
薛曉冷笑一聲,看來他是被小瞧了。
“來人,把他拖出去砍了!”薛曉直接就要見血。
那使者一看竟然直接砍人,嘴裏就喊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我現在還不是國呢,你們皇帝倒是想得挺好,附屬國?哼。”薛曉冷哼一聲,這使者不地道,沒有交實底。
“等一下,有的商量!”那使者一看真的要殺了人了,也隻能如軟,畢竟沒有人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薛曉一掀披風直接坐下,然後說:“你們也不用和我討價還價,如今我大軍壓境,和宸國也沒必要兩敗俱傷,宸國直接退兵,中間留出一段距離,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他的要求的確不算難,不過兩敗俱傷對他對宸國都不明智。他們周圍,一個天瀾一個新國,兩個國家也不會一直旁觀,左手漁翁之利也隻是一順手的事情。
那使者麵有難色,其實他們宸國的底線也就是這樣了,現在被薛曉一語道破,竟是半分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了。
“怎麽?還需要請示你們皇帝?”薛曉挑眉問,現在宸國應該也沒得選的。
那使者一看事已至此,又何必再生麻煩,最後也就同意。
“和書在這,但是你們準備用什麽名頭?”那使者說,現在薛曉隻算自立為王,兩個名頭都沒有,怎麽簽這協議?
薛曉想了一下,最後說:“就叫大梁吧。”
“這……”那使者猶豫,大梁是已經覆滅的前朝,如今重新用這名字,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就這麽簽吧。”薛曉說著就讓黑風拿了一樣出來,那使者一看,徹底沒話了。
當年天下三分,天瀾宸國和新國都是自立為帝,如今這大梁的傳國玉璽竟然重新現世!
“活了這麽久,我也算是沒白活了!”那使者情緒有些激動,這傳國玉璽隻存在於傳說中。當時動亂,三國都沒有得到傳國玉璽,如今竟然出現在薛曉手裏,他也感覺事情貌似比自己想得更加複雜更加無法描述。
動亂之年,祁家帶著傳國玉璽離開,原本就抱著複辟的心思來的,國號和玉璽自然用的都是大梁的。
薛曉在和書上直接扣上大印,這協議就算是成了。
使者戰戰兢兢想先退下,之後就剩下回宸國複命,薛曉也明白,這使者一走,這天下的風向都要變化了。
“幫我帶個口信給你們皇太子,就說不是他的,我早晚會拿回來!”薛曉說。
那使者看薛曉一臉的認真,其中的原有他也不知道,不過隻是帶句話,倒也沒什麽問題。點了點頭,使者就先離開了,薛曉看著眼前的和書,直接捏了幾把扔到腦後。
…………
宸國 西京
淳於憶自從被莫無顏抓回來,身體裏的蠱毒的確沒有再複發過,原本虛弱的身體也越養越結實了。莫無顏天天限製她走動,她整天就隻能在東宮那麽見方的地方來回晃悠。
“良娣,還是進去吧,太子殿下若是看到良娣不安分,又要生氣了。”小宮女在一旁提醒。
淳於憶泄氣,莫無顏說了,現在隻要她犯錯,不會罰她,但是她身邊伺候的那些個宮女就要遭殃。
“走吧,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淳於憶說,莫無顏除了限製她行動,別的倒是都不限製,想吃什麽隻要說一聲,馬上菜就能上桌。隻是日子雖然滋潤,但是這樣養豬也不是一回事兒。
晚上莫無顏回來,看著淳於憶百無聊賴的樣子,知道她悶。
“都這樣了你這飯量倒是不怎麽減少!”莫無顏說,桌上的飯菜倒是吃得不少,原本還以為淳於憶會心情不好吃的少,現在雖然沒有食欲不振,但是食欲太好他覺得也不是好事。
“心疼糧食了?你大可以把我趕走啊!”淳於憶撇著嘴說,這麽多年養下的習慣,什麽情況下,吃飯都是基本的。
“吃飽了好有力氣逃走是不是?”莫無顏冷笑,挖苦著淳於憶。
淳於憶一聽這是沒事來找茬的,當即放下了手裏的碗筷,說:“那你要這麽說,明天起我就絕食,我一口不吃你就放心是不是?”當場就和莫無顏杠上了。
莫無顏一看淳於憶也鬧了脾氣,也就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筷子給淳於憶又夾了菜:“吃吧,少吃一頓你都得難受!”
淳於憶一聽這話,倒也是事實,端起碗又吃了幾口,其實剛才她也吃的差不多飽了,說絕食不過是鬧情緒而已。
回來的使者已經把薛曉說的話轉告給了莫無顏,今日來其實也是覺得看一眼淳於憶還在心裏踏實。
他其實也不是一點沒有想過,想要長久的留下淳於憶可能不太容易,畢竟淳於憶已經對薛曉動情,就算薛曉迫於無奈把淳於憶送到他這邊來,他這些日子也沒有看到淳於憶對薛曉半分的埋怨,也許自己又想錯了也說不定。
“天瀾國那邊有消息了嗎?”淳於憶問,現在唯一的消息來源就是莫無顏這邊了,她擔心淮南王府那邊,也得問莫無顏。不過莫無顏到底說沒說真話她就不得而知了。
“沒什麽事,平陽侯逃跑,薛曉自立為王,倒是你們淮南王府一點事兒都沒有。”莫無顏說。
淳於憶鬆口氣,現在隻要王府沒有事就好。
莫無顏之前隻對皇上說淳於憶是落塵星,但是沒有說淳於憶的真實身份,如今一看,天瀾國淮南王府的嫡女,又是郡主出身,這出身倒也夠了,給了一個良娣之位的確是矮了。
“你倒是有能耐,那麽多人都惦記你!”莫無顏說,天瀾那邊若是沒有莫飛嵐罩著,估計也早就東窗事發了。
淳於憶撇撇嘴,她這人走到哪,那都是用心交朋友的!
“剛才你說薛曉自立為王了?”淳於憶問莫無顏,莫無顏雖然不想和淳於憶提薛曉,但是還是告訴了淳於憶。
“嗯,手握重兵又占了那麽大地盤,換我也要自立為王的。”莫無顏說:“隻是他的年號有些奇怪。”
“怎麽奇怪了?”淳於憶問。
“用的是大梁的名號,而且手裏還有大梁的傳國玉璽,我倒是納悶,這平陽侯府難不成是前朝的人?”這是莫無顏百思不得其解的。
淳於憶聽著莫無顏的話,腦子裏也是快速的過著念頭。
之前薛曉帶著那些銀鉤死侍,看樣子的確是前朝的人。這一點也從莫飛嵐和蘇慎那邊確定了,是前朝影衛傳下來的。
可是薛家從天瀾國開國之時就是手握重兵的武勳侯出身,若是想複辟大梁肯定也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一百年後的今天?
“你想到了什麽?”莫無顏看淳於憶若有所思就出言詢問。
淳於憶搖頭,想到的東西太少,跟沒想一樣。
莫無顏看天色不早了,也就先離開了淳於憶的房間,淳於憶拿起醫術繼續看,現在既然已經在莫無顏這裏了,不如珍惜機會,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風險小一些的辦法解了蠱毒。
…………
西北大營
每次一到天黑,薛曉就會發呆,有時候公務太多一宿一宿睡不多一會兒,有時候閑下來,卻是一臉的失落。黑風看薛曉這個樣子,也知道薛曉所想,親手送走了淳於憶,薛曉肯定是心裏不痛快的。
“公子,老主人那邊來了信,讓祁鈺回去一趟。”黑風拿著密信過來,薛曉掃一眼就點了點頭。每年祁鈺都要去祁淵身邊待一些時日,主要就是說一下他這邊的情況,今年也不例外。
“讓他回去吧,這邊已經沒有什麽大事了,有你在也忙得過來。”薛曉說,隻是口吻中還是帶著些許落寞,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了神了。
黑風把密信拿給了祁鈺,祁鈺就過來找薛曉。
“這次離開的時間可能也會長一點,阿嬰她……”祁鈺最惦記的還是長孫嬰。
“沒事,現在城裏也都是咱們的人巡邏,她應該不會有事的。”薛曉說。
祁鈺點點頭放心了,他和薛曉都一樣,長孫嬰的存在可以被人知道,但是他對長孫嬰的那份兒心,不可以被人知道。薛曉看什麽都通透,雖然他從未說過,但是薛曉明白他。
“薛侯爺和薛夫人也放在城中,之後的就看你如何安置了。”祁鈺說,這次把這兩人一路送到西北也廢了不少周章,不過人一到,薛曉卻是一直沒有抽空去看看二老,這一點讓他也覺得費解。
“我知道了。”薛曉應下。
祁鈺之後就離開了營帳,黑風這時候才敢開口:“侯爺和夫人已經見到了祁鈺,若是時間一長,察覺出什麽的話……”
“若是真的察覺出來,我也好奇祁鈺會如何選擇。”薛曉說,他和祁鈺的人生從九年前就開始亂了,如今再想重歸原位,早已物是人非!